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 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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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胆小鬼,她怕他真的伤了心,一开口就是什么要和她恩断义绝的话。 但是她想多了。 这魔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原谅她的话。 他才和她恩断义绝七天,就回来找她,她开口说了两句好听话,他就立马原谅她,这也太不值钱了。堂堂魔神,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于是,下一秒,那魔头睁开了眼睛,面色惨白地坐了起来,刚刚想要说点什么,又开始疯狂地咳嗽,一边咳还一边吐血。 她想要去拍拍他,结果他直接往前一栽。 不往床上倒,不往地上倒,专门往她身上倒。 岁:…… 倒在她身上的魔尊在她背后露出得意的冷笑: 他可是实打实让广平打了他一掌,为了逼真,还用魔气对自己的脉搏进行了伪装。 大罗金仙来了,本座也是快死了! 魔头心想:你让本座滚,本座就死给你看。 她探向他的脉搏,心中却是一沉: 内息紊乱,心脉震荡,怎么一副真的命不久矣的样子? 她狐疑:难道这魔头真的受伤了? 不管是不是装的,到底那些血是真的吐了的,她在小楼翻箱倒柜,找到了一瓶菩提子。 菩提子是疗伤圣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喂了他几粒。 见那魔头没有反应,干脆就守在了他的床前。 她摸摸他苍白的面颊,低声叫了一声“燕燕”。 看着看着,她有些困了。 她最近总是睡不着觉,可是他在她的身边,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一闭眼,那床上刚刚还一副奄奄一息样子的魔尊立马睁开了眼睛,一副立马就可以出去杀十个人的架势,恨恨地看着她,面色阴晴不定。 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像是要杀了她似的。 最后到底也没有动手。 他捏住了她的脸,把她的脸往外捏了捏。 他想:要多在她的脸上多画几只乌龟,才好解他的心头之恨。 次日,朝今岁找到了水婆婆。 说实话,她还是不怎么信,总觉得其中有诈。 你说这魔头是真病了,他每次都准确无误地倒在她身上; 你说他是装的吧,可是脉象摆在那里,又的确是重伤了。 再说那菩提子可是疗伤圣品,朝照月当初那样的伤都能那么快醒过来,这魔头吃了一夜,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结果水婆婆的面色十分凝重: “他心脉受损,既然菩提子无效,还是去魔族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的心中一沉。 一出去,就遇见了朝照月。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朝今岁说:“发生了什么事?” 朝照月犹豫了一会: “昨日魔尊追杀孽海余部被偷袭,受伤坠崖,生死不知。” “消息传出去,魔界都知道了。” 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是她心中有鬼,才推己及人,误会了他也在装病? 她想了想,抬脚就去了无相谷,找到了广平。 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广平道:“尊上前些时日,经常分不清自己是魔神还是燕雪衣,时常精神恍惚、面色狰狞,还魔气暴动过一次。” ——事情开始可信起来了。 广平:“前几日,尊上一回来,就像是遭到了什么打击,心如死灰,在无相谷了不吃不喝了七日,贫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绝食七日,对魔尊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害,他绝食七百年也可以一巴掌把广平打飞,但是从侧面衬托了尊上的心情。 “昨日去追杀孽海余部,尊上本就心神恍惚,一时间失神才被偷袭成功。” 不管怎么样,朝今岁还是让广平去看看那魔头的情况。 于是,广平就倒了霉。 一开始他编了个心脉出了问题,结果尊上传音说:“本座觉得病得不够重。” 广平如果有头发,头发一定会狂掉,幸好他已经一步到位,剃了三千烦恼丝。 于是最后,这小病成大病,大病成病入膏肓。 一开始:“尊上伤得太重,心脉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不能调动魔气,必须卧床静养。” 紧接着:“尊上如今分不清自己和魔神,走火入魔,神魂巨震。” 最后:“可能、可能这一段时间,就要和凡人无异了。” 广平:贫僧的良心好痛! 他为了让尊上病得不那么离谱,绞尽脑汁编了一套说辞,将这曲折离奇的病情努力往合理的方向讲,讲得口干舌燥。 于是短短半个时辰里,大魔头的病情急转直下。 岁:“……” 她只是想要吐血而已,未免有点太保守了点。 可是她探了他的脉搏,又和广平说得差不多。 朝今岁了解这魔头,知道他对自己最狠了,顿时心中微微一沉:这魔头不会是真把自己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吧? 她又问广平:“两粒菩提子吃下去,怎么还不醒?” 广平探了探尊上的脉象,陷入了沉默。 广平:出家人不打妄语,贫僧好痛苦! 广平:算了,贫僧都入魔了。 广平:但是说这种话还是好痛苦! 广平面色扭曲地开口道:“尊上这是,心碎欲死,不愿意醒来啊。” 岁:“……” 她喝了一口茶,问道:“那要怎么办呢?” 广平:“朝姑娘,你可以去尊上的识海,看看能不能唤醒他。” 从前她想要去他的识海,这魔头却不肯,还非要赖在她的识海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识海。 千里赤野,和魔界有点像,但唯一的区别是——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轮圆月。 那明月千里,照遍了整个荒芜的识海。 这魔头本是魔神的最后一世,应该无牵无挂,哪里来的一轮月亮呢? 就像是那“岁岁平安”,藏着这魔头不可言说、不愿言明的喜欢。 她想:胆小鬼!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 可是她又想,从前小魔头就会因为自己的狼狈,不愿意告诉她在万魔窟救她的人是她;现在也是一样,那魔头自尊心强,从不愿意将自己心软的一面展示在人前,就像是一只刺猬。 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处断崖之上,看见了那熟悉的背影。 风将他的长发吹起,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竟一时间像极了魔神。 他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心想: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他们已经冷战了许久,万一让他恼羞成怒,这小心眼的魔头就要立马和她恩断义绝怎么办? 她于是轻声说:“我听广平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担心你,就来找你。” 这魔头注视着她,阴恻恻道: “你对本座做了那样的事,你就不怕本座在这里杀了你?” 她靠近他,她靠近一点,这魔头就往后仰一点。 她干脆捧住了这只魔的面颊,声音很轻: “燕燕,你忍心熄灭你的月亮么?”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你看这月明千里,无数次他抬头仰望,靠着那明月高悬度过漫漫长夜。 他看着月光看了将近百年,又如何忍心熄灭心中的一轮圆月? 许久后,他自嘲地扭开头。 月光照着这魔头的侧脸好看至极,长发随风飘扬,声音却满是自嘲。 “你就是欺负本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