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军马
上官紫儿从惊恐中醒来，古离离听到响动，忙丢了柴火走过来：“你怎么了？” 上官紫儿拍拍胸口，摇摇头：“做了个噩梦，我阿娘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古离离见她如此担心，索性帮她算了算。“虽然我不是很精通算命，但大概也能算出来，你母亲是个长寿平安的，放心吧。我的两个姐妹都很有本事，无论如何总能保你母亲平安。” 上官紫儿见她这么说，跟着点了点头。 “真是多谢你们了，若是此次能平安度过，这份恩情，我必将结草衔环，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们？” 古离离笑着摇摇头，“这倒也不必，我们也是在给自己积攒功德。功德到了呀，修行就到了。说不定能成就大功业，将来早日成仙。” 上官紫儿听到她这么做说，顿时也有些好奇：“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古离离想了想，道：“有是有，但可能跟凡人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说？” “凡人总觉得神仙管天管地，有什么苦难，进庙里烧烧香，拜拜佛，神仙听到祷告，便能为他们实现心愿，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若光烧香就能得偿所愿，那菱州之乱，你们又何须如此操劳？” 上官紫儿想了想，笑道：“说起来是有点好笑，我竟从未想过求神。” 她其实，从不相信神明吧。 古离离又道：“皇帝想要修仙，可偏偏他炼丹多年，始终未得成功，因为他对神明一无所知。” “那真正的神是怎么样的？” 古离离寻思良久，就说了一句话，“天道无情。” 上官紫儿有些不解，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解释。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我们觉得悲惨难过的事，在神的眼里或许只是因果当中的一环，有了我们的因，才有他人的果。万事万物，冥冥之中又是你我所不懂的因果。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我遇见你，可能是你命中的劫难，也可能是你命中的善缘。是正确的，也可能是错误的，但这种结果到底走向哪一方，我们无法预料，而神.....无论我们悲伤难过，还是开心欢喜，神明都会平常看待。神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知道，轻易干涉他人命运，一定会引发其他的果。或许，这会害死其他无辜者。为救一人，害死其他人，对其他人来说，公平吗？” 所以皇帝没有修炼成仙的命，怎么折腾也成不了仙。 神仙不会给他机会，而菱州说不定..... 古离离没有再说，不敢多想。 上官紫儿却听明白了，所谓天道无情，便是神明为了维持秩序平衡，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同情，随意插手谁的命运。 菱州的命运，冥冥之中已经有了定数，而这结果大概率可能是糟糕的。 他们横加干涉，谁知道是好是坏？ 说不定违逆了天道，而违逆天道，是会受到惩罚的。 上官紫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世间万物在神的眼里，都是平等的渺小对吗？” 古离离点了点头。 上官紫儿笑了笑，拍拍身上的尘埃。“说不定，我们来这借兵，就是上天给菱州的机会。菱州百姓都能活，不会丧命的。当然，若是....若是天意让我们死，那也没关系。天道无情，可人不能因为神的无情，就放弃自我。生而为人，总要有勇气与天争一争。我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道义。但是，我们连争斗的勇气都没有，那人又何必努力辛苦活着。” 古离离觉得她说这番话的模样，简直闪闪发光，她真的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上官紫儿看了看天色，“快要天亮了，我们一会儿便进城吧。” 就是不知这城中，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西雍城外，古离离看着黄土筑高的城墙，心里不安。 也不知此行能否成功借兵，而菱州那边，又是什么情形。 那个一纯道长，心思歹毒，还不知会有什么恶毒的狠招等着他们。 “要是借兵失败，你要怎么办？” 上官紫儿顿了顿，坚定道：“不会失败的，我既敢来，就绝不允许自己失败。” 古离离心头一震，越发觉得上官紫儿与众不同。 她身上有男人都没有的那种坚毅，别看她生的貌美，可她的心性，大约是世界很多男子都自愧不如的。 她忽然理解，为什么乌梓弦与她关系那么好了。 上官紫儿的品性是值得人尊敬的，她有勇有谋，胸襟宽广，心怀百姓，愿意舍身取义。 她真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 古离离心中越发坚定，想要助她成功。 天亮之后，二人乔装成男子，骑着马进城。 入城之后，古离离打算先找一家客栈落脚，并打听一下那位项将军人在何处。 她们贸然来访，也不知道对方会作何感想。 上官紫儿同意她的做法，两人便寻了一家合适的客栈，暂时落脚。 古离离饿的厉害，准备先去吃饭。 上官紫儿说要去方便一下，便去了后院。 古离离在大堂里等着，叫了一桌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 这里的人，与她见过的中原百姓还是有些差别的。 这里不见满街的绫罗绸缎，反而穿着朴素，甚至粗犷一些，连女子身上的衣衫，都少了几分色彩，带着黄沙之地特有的粗糙质感。 女子的脸，没有江南女子那般白皙水灵，肌肤有些微微发黑甚至干燥。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小二上了一壶茶，古离离觉得这茶味不甘甜，有一股淡淡的咸味，说不上来，反正不太好喝。 她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上官紫儿从后院走来，瞧见古离离，便低声道：“你发现没有，这地方好像有不少的马贩子。” 古离离回想了一下：“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街道之上的确有人牵着马匹来来往往，甚至还有牵着骆驼的，这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上官紫儿：“我刚刚在后院细细瞧了一下，发现有些马身上带着军营的烙印。” “你的意思是，这些马是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