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警示
盛夏繁星满天，一闪一闪地照耀着小巧精致、格调古朴的南海镇的每一个角落。 同样没落下灵武院诸多骄子居住的客栈。 当然，这会子宴席虽已接近尾声，但尚未结束，是以大多数骄子尚在酒肆，未曾折返自己所在的客栈。 楚天则是早早回到居处。 房间内。 他坐在客栈配置的靠椅上，缓缓闭上双目。 “无烬前辈临消失之前，还刻意留下一则讯息，此举必有深意。” 他沉吟了一会儿，遂打定主意：“且看看讯息里有什么，说不定是有用的信息也未可知。” 旋即，他抛开所有杂念，渐渐平稳情绪，凝定心神。 待心神凝定后，去沟通碧涛剑宗宗主无烬在弥留之际留下的那道貌似蕴含着画面的讯息。 恍惚间，他似乎离开了这个南海镇这家客栈的这间客房，似乎离开了这个时代，回到了四千年前的过去。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两边有着挺拔峭壁的峡谷间。 虽然是峡谷，但中间的地面尚算空阔，除了位数不多的树木，和到处都是的灌木，没有其他阻碍物，峡谷之间倒是形成了一个天生的战场。 战场上两拨人马正在厮杀。 元气迸射，大地崩陷，一道道能量波动在虚空中剧烈碰撞，碰撞之间产生的冲击波犹如飓风一般肆虐了整个峡谷，偌大的峡谷都似无法将其容纳。 致使波动肆虐到距离极远的峭壁时，依然余力未尽，将高高耸立，几乎连天接地的挺拔峭壁都冲击得剧烈颤动。 也有锋锐到极致的剑气肆虐过来，将峭壁坚硬的壁石上刮出一道道痕迹。 楚天见了暗暗感慨，若不是这个峡谷实在空阔，原也容纳不了这么剧烈的战斗。 想来正因如此，交战的双方才把此地作为战斗场地的。 交锋中的两拨人马旗帜鲜明，极具特色，楚天只须看一眼便能认出。 一边是身前绣着一把小剑的青衣人。 小剑用一种会发光的丝线纹成，造型特异，犹如一把燃烧着白炽光焰的小剑。 或许因为丝线的材质特殊，明明只是丝线绣成，却莫名给楚天以炽热的感觉。 虽然这和碧涛剑宗这个名字不搭边，但楚天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当时剑宗的专用服饰，如假包换。 这则讯息中，非但是简单的影像，当楚天注视这帮人时，他脑海中自然便得知此乃剑宗的人马，就好像无烬的残魂依然存留，并亲口告知他一般。 碧涛剑宗这个名字之所以取名碧涛，并非因为其剑法亦或剑意与这个字眼相关。 实际上，若将其招牌剑术修成，剑刃之上会升腾起这连元气都可燃烧的，灼热的令人窒息的剑焰。 总归，之所以取碧涛这个名字，是因为宗门的地址就在如今南海镇这一带，虽然地域要大得多，但总归比邻外海。 当初在碧涛剑宗原址宗门总部的阁楼上往下俯瞰，便时常能见到阵阵碧涛，遂将宗门名称定为碧涛剑宗。 另外一边是身着兜头黑袍，多将苍白面目隐藏在黑袍中，探出的右手不时释放出色泽程度不一的，极具破坏力光束的黑袍人。 楚天也知晓了这是直接导致碧涛剑宗覆灭的天眼教。 趁着射出光束的间隙，楚天惊讶地看到光束的发射源乃是一直长在黑袍人手心的异瞳，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眼了。 从不时从空中急掠而过，射向另一边碧涛剑宗众人的一道道光束攻击之上，他能同时感受到元气波动和精神波动。 显然，这光束便是这两种能量进行某种结合的产物了，难怪有这等威力。 天眼教一方多用天眼光束远程攻击，一旦命中剑宗中的某人，下场必好不到哪儿去，即便不死也要重伤。 而碧涛剑宗众人则在无烬的带领下，进行激烈的还击，或与敌人拉近距离，一剑毙命，以各式各样的方式将其杀死，或突然发动剑气攻击，或偷袭致胜，或打断对方发射天眼光束的步调。 战斗异常的血腥。 每过一秒，双方都会有弟子措手不及的死去，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剑宗一方，冲在最前的是位满脸虬髯，杀气腾腾，同样身着青衣的粗豪男子。 楚天知道这便是生前的无烬了。 在他的带领下，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再拉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不管是碧涛剑宗，还是与其为敌的天眼教都损失惨重，十成人马剩下不到两成。 不过，当抵达一定距离，双方近乎面对面，彼此借助出众的目力，都能遥遥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时，无烬双目却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 按照彼此间的距离，此次冲锋应该是成功了。 一旦短兵相接，长于远程放射天眼光束的天眼众必定会被近身的剑宗弟子砍瓜切菜般斩杀。 大局已定。 然而，就在这时，以天眼掌教为首的天眼教众骨干不约而同地凝神屏息，旋即眉心一道黑莲状的纹路浮现。 当见到这朵黑莲时，楚天惊讶到差点因分神退出此间讯息中的世界，因为这黑莲纹路并无他物，而是那座不知名山上，山洞深处，石壁上刻着的纹路在他脑海中形成的图案。 就因为此物，他才得以短时间精神修为大增，精神修为一跃提升到高觉念宗的水准。 也因为此物，他的心神被吸入，接班的卢苏、卢莉和曹隼得不到他的救援，先后丧命于庄贤一伙的手中，就连静雪也为了保护闭关之下的他，也差点送命。 但因为这个，他和静雪的关系近了很大一步，确定了彼此恋人的关系。 因为，对这道黑莲，楚天可是又爱又恨，观感十分复杂。 他没料到，在无烬留下的讯息中竟有着东西。 因此，他提起十分的精神观看。 只见天眼掌教等人眉心出现这黑莲纹路后，其体内能量似乎得到极大程度的激发，放射的天眼光束的破坏力也成倍递增。 局势瞬间转变，无烬身边的剑宗众骨干一个接一个倒下，无烬暴怒，独自冲向对方，展开剑法，将一众天眼教骨干笼罩在白炽地域般的剑招中，斩杀了许多对方高手，却也被天眼掌教亲自释放一道前所未有强大的光束极成重伤，而后不得不亡命逃窜。 天眼教不依不饶，在后穷追不舍，从未停止过用天眼光束轰炸落荒而逃的剑宗众人。 楚天以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们在唤出黑莲纹路后，虽然攻击的威力增幅明显，却好像也变得极兴奋极冲动，与平时的状态迥异，就好像无法控制自我一般。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观感，不足引以为据。 如此，一路逃亡下来，最终追随无烬生还的人手只有仅仅十余人。 而无烬本人也因身受重伤，又强行催动后遗症极重的秘法逃跑，导致寿命大降。 仓促回宗后，他自觉已无力重建碧涛剑宗，便引众人将宗门搬迁到事先开辟的异空间据点中。 也就是楚天刚刚待过的遗迹空间。 当初创建时，只是作为一个秘密的备用据点，不想在天眼教的追杀之下，竟成了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无烬花了几年时间，将资源分布据点处处，将其个改造成传承之地，遣散坚持留下来的众人，令他们出去自行谋生。 至于被遣散的十来个人是隐姓埋名，还是另立门户，还是继承碧涛剑宗的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实力大损，即便有所继承，其声明也是不闻于世人之耳，楚天探知的情报上也没记载。 唯独一位年迈的长老和无烬感情最深，坚持不走，无烬就由得他去了。 这两人一个虽正值壮年，却因先前与天眼教的争斗寿命大减，一个本就到风烛残年之时，并无几日好活，他们为了避免被大敌天眼教，以及过往的敌人们察觉，干脆关闭了异空间，在遗迹空间中安静地等待末日的来临。 当然，那长老在这期间做的一件事和楚天有关。 那就是在无名山内开辟洞府，并在山洞后的石壁上铭刻纹路。 这个纹路就是他按照自己记忆中黑莲的样子铭刻下来的。 只是为了考验后人的眼力，故意刻画的朴素罢了，但眼力到达一定程度人，都能自发将其还原成原型。 楚天本以为那黑莲单纯就是为了磨砺精神。 但此时知道这么多事后，他估摸着那长老似是看出那黑莲不似什么正经门路，将其铭刻下来大概也是为了警示后人之用。 这位长老年老体衰，在先前大战亦受伤势，又描摹那黑莲纹路耗费精神，竟然死在无烬之前。 又半年，无烬也寿元耗尽而死。 不过，在死时，那陪伴他一辈子的真龙血不知是不舍，还是出于别的缘故，将他的一缕残魂吸纳如龙血之中，在其中长存不腐。 当然，遗迹大殿周围的天烬大阵乃是他生前布置，为了防范天眼教进攻权且做的自保措施，他的残魂在龙血中，亦可催动大阵的部分威力。 这便是事件的由来。 最终，所有画面消散，楚天的心神回到现实中。 对那黑莲纹路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想起碧涛剑宗的大起大落，不由怅然。 静坐了一会儿，因时间不早，这些天累积的疲倦感一股脑涌上来，难以抵抗，便不再修炼，匆匆洗漱上床睡去。 一夜无话。小圆源的圣武称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