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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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他没读书,不会形容,反正就是看着让人觉得精神。 就是有点冒冒失失,还有,也有点太讲究了。 昨日她撞到他身上的瞬间,贺长恭都闻到了她发间的香气,也注意到,她手指甲上涂着蔻丹。 这一看,就不朴实! 妖妖娆娆的,他看不上。 打赢了仗,他也算小小的“功成名就”,也有人给他说亲,其中不乏贵女。 贺长恭坚决不要。 大家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壶里去。 他就是要找,也要找个结结实实,粗粗壮壮的乡下妇人,风风火火,能干那种。 他就是个粗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要不是看在是同乡面子上,他又多年没回来,近乡情怯,他不能做这等好事。 就算现在,六娘和他说话,她主家那双“贼眼”还一直骨碌骨碌偷偷看自己呢! 别以为他傻,这么多年战场,他是白上的? 这点警惕心没有,早就死了。 不过转念再想,死了是不是就能和祖母,母亲,弟弟妹妹团聚了? 想到这里,真性情的贺长恭悲从中来,又开始抹眼泪。 沈云清:贺大哥!六娘说我能干,您哭什么啊。 我干的是事业,又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六娘见多识广,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贺长恭自己哭完,然后继续啃馒头。 几个女人连同车夫:“……” 沈云清看着都觉得噎得慌,想着对方虽然粗犷,但是人心不坏,便让海棠把早上从客栈带来的包子送给他几个。 海棠看看贺长恭的块头,弱弱地问:“夫人,四个行吗?” 大肉包子,快有她巴掌大,就算她饭量算大的,一顿吃两个都撑得慌。 沈云清:“不见得够,你再给他拿两个。” 就这样,海棠用油纸包着,捧着六个包子送过去。 贺长恭确认是给他的之后道:“我本来早上也想买点带着路上吃,结果你们先走了,我怕跟丢了就没买。” 他在身上蹭了蹭手,然后才从海棠手中接过油纸。 他的手骨节粗大,手掌像熊掌那么大,却没有碰到海棠的手。 沈云清默默观察着。 显然,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他的手应该生过冻疮。 他还是个讲究人。 粗归粗,却尊重人,这难能可贵。 贺长恭咬了一口包子,忽然“哎呦”一声,“我这运气好的,竟然上来就吃到了肉馅的。” 海棠眨巴眨巴眼睛:“贺大哥,这六个包子,你吃哪个都一样,都是羊肉包子。” 贺长恭愣住了,“都,都是肉包子?” 海棠也愣住了:“都,都是肉包子。” 贺长恭:“这什么家庭啊!经得起这么吃!” 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吃肉很奢侈,吃这种几乎纯肉的包子,那真是奢侈中的奢侈。 至少乡下人,不,就算县城的人,也不舍得这么吃啊。 六娘还是那句话:“主家能干。” 沈云清:肉包子打狗,还能堵住狗嘴呢! 没办法,贺长恭嘴大,肉包子也堵不住。 贺长恭忽然又开始嘤嘤嘤起来。 沈云清:大哥,我跪下了,您随意! 贺长恭一边狠狠咬着包子一边痛哭流涕道:“我娘生前,从来没吃过一个这样的包子。我现在出息了,她老人家也吃不到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沈云清倒是能理解几分。 还有一种富贵之后,家人无法共富贵的难以弥补的遗憾,她也懂。 就像婆婆也经常唠叨,她的狗剩,没吃过好东西,没享过福就去了…… 行吧,你哭吧,大白天我还行。 贺长恭哭着吃完六个包子,问:“还有吗?” 肉包子是好吃,就是刚尝出味,就没了。 贺长恭摘下荷包掏银子:“我跟你们买。” 他不占寡妇便宜。 沈云清看着剩下的六个包子,给了海棠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立刻送给贺长恭。 银子当然不能要,都是同乡。 红河人帮助红河人。 贺长恭在沈云清和海棠以及刀哥的目瞪狗呆中,吃完了十二个包子,又灌了一大水囊的水,算是勉强饱了。 六娘见识过土匪窝里那些饭桶,对此还有点免疫力。 “你们,你们怎么不吃?”贺长恭后知后觉地道。 难道能干的女人,还不用吃饭? 他现在对沈云清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两个字——能干! 肯定是真的,不能干不能买这么多大肉包子。 不过想起肉,贺长恭也很悲伤。 当年他被人看上,媒人上门,说对方是个二百斤的胖子,但是家里有钱。 多有钱呢,厢房里挂着十斤猪肉! 贺长恭是不愿意的,但是祖母生病,母亲说要他娶亲冲喜。 他想着,胖点也就算了,有钱没钱也算了,给祖母冲喜要紧。m.zwwx. 人家帮他渡过难关,以后他会好好待人家。 谁知道,会娶那样一个妖魔鬼怪,祖母和娘还都和稀泥,让他好好过日子,气得他新婚就跑去投军。 这软饭,他不吃也罢! 因为恰逢战乱,没人愿意投军,太过危险,所以朝廷为了募军,出了丰厚的银子。 他留下全部银子,自己什么没带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所有家人,连带着讨厌的坏女人,都一起死在了水患之中…… 第4章 “奢侈”的生活 沈云清看着贺长恭又红了眼圈,已经无力吐槽。 她有气无力地道:“我们不饿,你多吃点。” 吃饱了不想家,听话,不哭。 贺长恭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眼泪,道:“我这打完仗,不忙了,总想起我娘,祖母,弟弟,妹妹……想起来就哭一场。” 沈云清点点头。 她知道! “你不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 “我男人死了。”沈云清道。 算至亲吧。 海棠面色有些尴尬。 夫人这个也要和人家比吗?这个就算了吧。 她伺候夫人几年,能感觉出来,其实夫人对丧夫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多么深沉的悲痛。 不过她不敢说。 沈云清:我都没见过那男人,我穿越来的时候,他都投军了,我能有多么深沉的悲痛! 贺长恭叹气:“你真能干。” 他是真心佩服。 作为一个寡妇,能供养一大家子人,有情有义,也真真能干。 沈云清被他夸得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过奖过奖。” 她不能干,能干的是刀哥。 作为一只捡来的小土狗,怂哒哒的,根本没人看得上眼。 但是某一日,它竟然给沈云清叼回来一块金子。 这是一块纯度极高的狗头金,沈云清震惊到无以复加。 而这并不是仅有的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