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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们只知道,师生恋不可行,甚至要骂道温如生拐骗女同学,或是有作弊之嫌的可能,直接解聘了他。 莫佳青都替这时代感到悲哀,自古以来,还缺这些吗?偏偏都被那些自以为对的,正义的,赶到了阴暗角落了,一旦露脸,就发了狠拿石头追打。 不公平,不公平,她喃喃地唸道。 温如生走后,那晚林怀瑾一反林母问话时的固执模样,哭着央求林母和林父別把她关在房里。 头一回,是林怀瑾头一回求她的父母,她自小就乖巧,何尝受过这样的罪,又这样日夜泣不成声,哭得身子都疼了起来。 而林父林母彷彿铁了心肠,反反覆覆讲得都是同一句,要她別再多想,对温如生的来访倒是闭口不提。 求久了,林怀瑾也不求了。 直到一日林母林父又来,坐在气氛沉重空气里,对着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相视一眼,林父轻咳几声,缓缓告诉她,十日之后,出发台湾。 林怀瑾愣了好一会,问道「为什么?」 「仗快打下来了,到时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里的生意也越发难做,想换个地方」 她闻言,失聪,亦如失明,一双眼睛失去了焦距。 过了些时间,林母轻声唤她「怀瑾?」 她被惊醒似的,回过神来,轻轻摇头,又点点头,虚弱无力的声音中,带着肯定的语气「是母亲想的罢,您什么时候这么听母亲的话了?」 林母林父脸色俱是一滞,又暗了暗。林母硬是忍着气,好声道「怀瑾,妳听我说,我们得赶紧过去,过去之后一切都好重新开始,妳这几日先收拾些东西,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李叔或杨妈去给妳买」 「为什么」林怀瑾还是痴痴地在问「妳就捨得这里吗?」 林母沉默,林怀瑾又问林父,林父亦是沉默。 他们二人难得一致,她忽地一笑,声音哑了些许「我舍不得,我爱的人在这里,你们让我怎么走,怎么去重新开始?」 「怎么不能?走了就能的」 林怀瑾听了,仍是轻笑。 「我那日看见他来了,妳知道是他,现在他日日来,所以想着让我走,更不愿让我见他」她淡淡地道,眼神又轻飘飘的转到站在对面的莫佳青身上,避也不避「妳也是一样」 「……」莫佳青忘了,林怀瑾直盯着窗外,如何能不看见。 可是,她为什么不下楼来呢? 莫佳青张开嘴,对着她那张空洞的可怕的脸,辩不出一句话来。 林母林父见她对空气说话,举止诡异,以为她是疯了,心中勐地一惊,下一秒,林怀瑾目光又转了回来,神情甚是凄苦「你们觉得他不合适我,可妳和父亲不也是一样吗?他未娶,我未嫁,怎么你们可以,我们就不能了?」 「不一样的,怀瑾,那人是妳老师,大妳好几倍,不说他要是老了妳得照顾他,就说说他仗着职位,多了阅歷就把妳骗得团团转就是败坏道德啊」林母急着解释,望她能明白,不要再疯下去。 「败坏道德?当初未婚怀孩子而私奔的又是谁了」林怀瑾眼眶红了起来,笑得好不讽刺「是,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和他只要在一起了,就绝不会走到你们今日这一步」 话已至此,好言相劝的林母不忍了,她痛心疾首似的「妳疯了!妳知不知道船票现在人人都抢着要,还是妳父亲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不管怎么样,十日后妳都跟我们走!」 说罢,林母转身就下了楼,门关上前,莫佳青听见了她一声低低的哽咽。她想,林怀瑾是听见的罢。 林母走后,林父又坐了会,沉默中,他不断地长嘆,最后他走到林怀瑾身边,拍拍她的肩,低声道「怀瑾,父亲也不愿这样的,不愿的」 不愿什么?不愿同母亲走到今日这般?或是他有私心不愿离开?亦或是他能懂得她,却迫于母亲,不得不带她走? 她鼻尖一酸,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在林父把门阖上时,从眼角无声落了下来。 模煳的眼睛清明了许多,心却是千倍万倍的在痛。 发觉章节数不对,原来露了一章31章已补上 第二封信 日出起,夕阳下,眨几次眼,又是几天过去。 十日之期将到,林怀瑾仍旧坐在窗边,行李半点不动。 她远远能望见朱静来过,苏婉之来过,唯有温如生。温如生日日来。 他们任何一个都被林母拒在门外,进不得门,而她出不得门。 今日下了雨,盖过房门外一阵一阵的声响,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变卖物件,除了林怀瑾的卧房,谁都不来。 林怀瑾无心留意房门外的吵杂,一颗心全扑在了温如生的身上。 他一早就来了,雷打不动,雨都赶不跑他。她隔着一座花园远远望去,只见他撑着伞,站在铁门外。 这样痴情,莫佳青都要被感动,何况林怀瑾,可她一脸忧心,外头雨夹冷风,势头渐大,怕是伞都挡不住,恐他着凉。 莫佳青见她如此,硬是开了一句玩笑「幸好他撑了伞,我看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是不带伞的,显得可怜要让人心疼」 林怀瑾哪里有闲心去搭理她无聊的玩笑,心里是焦得不行,一个时辰过去,温如生依然在那立着,似要跟不停的雨较高下似的。 她看了看莫佳青,恨不得她此刻是人,还能替她去给温如生送送信,让他不要待在那里,否则要先疼死她的心。 莫佳青也是无可奈何,她若是现行,她定会去说,但她不能。 好在不到半个时辰,杨妈亲自端饭来,这些日子林怀瑾吃得少,杨妈心疼,专挑她爱吃的煮,却也不见她多吃。 她走到林怀瑾身边,一眼就瞧见窗外那男人。林母天天赶人,也赶不走他,气得要晕。 杨妈在心底轻轻一嘆「小姐,我熬了些粥,妳多多少少吃点罢」 见她不答也不动,又道「晩饭我们来吃饺子如何,小姐包得好,我同太太说一声,让妳下楼一起包」 这次林怀瑾终于动了一下,她微微张开乾的起死皮的唇,连日不语的嗓子突然发声,显得粗哑「我同如生说好,等他生日要给他包饺子吃的,他是北平人,定会喜欢杨妈教给我的手艺」 杨妈一时无语,只能笑道「那也得是小姐聪慧,小姐妳吃点罢,不吃得话,怎么包饺子呢?」 林怀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包给他的,可是我怕沒机会了」 杨妈闻言,不住嘆气,知是劝不了,正要下楼去跟太太回情况,林怀瑾忽然叫住了她。 「杨妈,妳帮帮我,送个信给他好不好,雨那么大,他站在那不走,我不捨得」林怀瑾楚楚可怜的央道,嗓子终于润湿,带上哭音,彷彿一拒绝,她就能哭出声来。 杨妈从小看她到大,一个不忍,竟答应了下来。 她待在一旁等信,林怀瑾低着头,乌黑的长髮遮住苍白小脸,能瞧见的只有一只金色钢笔,停停顿顿,似有许多话要说,却不是一封信就能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