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2 章 第 1172 章
说来,这两位统领能来金陵——也即是三皇子程钰的身边，还真真要感谢程铮这位太子的主动‘邀约’！毕竟，本朝既然设下了五军都督,那身为各军统领的人，也自是需小心谨慎‘扎根’驻地非召不能擅动的。……就更别说同皇子有甚往来了：那可不只是在找死,更是在带了自己的老小九族狂奔着寻死。 故而,也便是这俩人——中的左统领已是和程钰勾结许久了吧,他也是从未真见过程钰的面儿的：左统领不能无故赴京城,程钰不能无故离京。哪怕程钰有离京来江南吧，却是又因着左统领不能离开自己所在的济南府半步……程钰也不敢在来回的路上借故‘途经’，俩人也只能相望不相见，继续靠着‘鸿雁传书’来沟通交流了。 却也不管俩人间互相派出的，又是多心腹多可信的下人吧,都是比不得他们亲自面对面沟通交流一回的,再加上此番左军的两位统领能来金陵亲见程钰都是‘奉了’程铮的召唤，那程铮的这份情就是不可不记的了。也哪怕他俩人至今都未能真就同程钰面对面…… 也是因此，俩人会不愿就于程钰程铮之间越发的成为俩人当面的冲突缘由,也实是因着他们有记着程铮的‘好’……而绝非是因他俩胆小,不敢在程钰程铮当面冲突时在场,也免得俩皇子冲突至失去理智的地步,将他俩都当做炮灰给‘顺带’了！ 可惜的是，既然程铮自己不但不愿接这好意，还半点都不知晓什么叫做与人为善、与己为善,那他们又何必再与程铮留半点情谊呢？ 俩人这时候也真真是无需再经对视或是有旁的交流手段了,只异口同声的就将程铮的邀约给一口应下！继而又唤人牵了马来, 说来,俩人现下里这般迫不及待——甚至比程铮还能更急切几分的模样固然有显出几分的怪异,可更怪的，却还在于他们动作之间的‘同步’：说来，皇帝虽是个无能的，但‘权衡’二字也有深深刻入他的心田及脑海的。也虽然实际操作的结果如何尚且不论吧，但这同统领左军的左右统领不说不和，至少也不该如此……默契啊？ 不然，皇帝又如何敢于将他俩人放至‘一处’了？ 思及此处，程铮先默默的用目光于这俩人之间溜了一圈，方才言笑晏晏的再招呼众人‘上路’：急什么的，左右他都要领着这俩人去见程钰了，便有什么，也不是不能在程钰面前‘戳穿’的。 想来，有程钰在场，他也能‘得知’更多才是。 如此，位统领骑马，程铮坐车，再有各自的随从不计数，一并往程钰的庄子去了。 然后程铮就亲身体会了一回两位统领之前在行宫前遭受待遇了：没能进门就被拦下了！ ……众人的小眼神，在此时此刻也真真是克制不住的就往他的身上溜去——哪个啥，两位统领……及他们的手下这可算作是‘二进宫’了，情绪稳定，可程铮呢？ 想来，身为储君的程铮，该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窘境吧？ 一时间，那些个打量的小眼神也是真真忍不住的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嘲笑。 …… 程铮并没有下马车，而是一如之前在行宫门口‘劝说’两位统领时那般只叫人开了车门。此刻，无论是面对程钰下人的拦截还是旁人看好戏的注视，他都坦然受之，还能分外真挚的反问道：“不知三弟可好？” 因着之前那下仆拦截程铮所用的借口是此刻庄子里正在收拾之前那些个做乱的原庄主下仆，更兼未收到程铮会到来的通知，故而此时庄子里不但乱还很可能会潜藏些有可能伤害到程铮安危的隐患，所以比之‘礼节’来，也自然是程铮的安全问题更为重要了。 太子您就在外面等吧，刀再冷也冷不过‘刀刃’啊！ …… 谁都能知道这话是假话。 却也谁都没有去拆穿这显是假话的话儿：包括被众人目光灼灼盯着的程铮本人！m.zwWX.ORg 也就在众人静待着他又会如何发作之际，程铮却是全没有如众人所愿的那般发作，而是言笑晏晏的对着那下人亲切垂询——浑一副被人蒙蔽，还乐在其中的模样！ 但，也大抵是因为这这一份‘乐在其中’表现得太过明显了，故而被程钰派来阻拦程铮的下人也是真克制不住的先晃了一晃神，其后才能恭敬的回答程铮道三皇子一切都好……是真的好！完全不必程铮劳神关心。瞧！他这不已经又有余力开始反而开始担忧程铮于自己住地的安危了吗？ 程铮得此言，又笑了一笑，却是犹如全没听到这下人的回话那般，只继续……还是连续得几如车轱辘般的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唯不断的口吐问候程钰安危的关怀话儿，直将那下仆问得是面色发白，冷汗粼粼…… 说是太子问话不得不答吧，他却又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是真素行机灵，才‘有幸’被程钰派来拦截程铮的，却也是真没见过程铮……至少是没有当面领教过程铮这混不吝的问话方式的！才会一见面就被问得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再有因担忧自己可有答出些什么不该说的……更是不知晓自己又该如何回答才能从这仿若无尽的噩梦之中解脱。故而，待那程铮将同一个意思的话语用不同的方式滚珠似的问了几问之后，便他，也是真全然张不开口了。 好在程铮也仿佛终有于此刻找不到更新颖的问话方式了—— 却是不等对面几被问得木楞住的下仆松一口气，他就又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开口：“孤有些乏了，可能用些茶水？” 那人：…… 他也几乎就要给程铮跪下了！ 见过混不吝的，没见过这么能扯下脸来混不吝的储君殿下……这多少还是一国的太子呢！都被人拦在门外了，居然还有心思讨要茶水用？不说就此甩袖转身留给人一个挽回不得的孤傲背影，就说你能不能表现得稍微有傲骨一些？不受嗟来之食一些？喝自己的茶水……它不香吗？！ 因着这人也是真近身伺候程钰的，就知道如程铮程钰这等贵人出行，车队之中又何止会预备下茶水点心并解闷的玩意儿？那是衣衫被褥，靠垫火盆样样都不落的！不然这庞大的车队又是如何组建出来的？也自然是除去人之外还有携带的物什啊！甚至于许多跟车的下人都不过是被行李车顺带着捎一程罢了，那没得身份连主子衣裳上一根线头都比不过的卑贱人，更只有靠着自己的双脚紧跟的。 所以说，这人道自己渴了要用别人的茶水？ 那下仆也真是想要仰天呵呵几声的：就怕自个儿敢端上茶水程铮却是不敢喝！ 可惜的是，既然程铮没有一定就要进庄子——至少没有当下里就要立时闯进庄子里的意图及动作罢，那他的这点子小小的心愿，也是必须要为之达成的……哪怕程铮在拿到茶水的下一刻就将那水往自己的脸上泼，这下人也得叫程铮泼得开心泼得尽兴…… 罢了，还是回禀程钰先把！ 便程铮要他达成的不过是小小心愿，可因程铮程钰兄弟俩的过往，那也任是多小的事儿，都绝不能瞒了程钰！ 就忙慌慌的擦拭去额角的冷汗：“还忘殿下暂且等候片刻，小人这就去置办！”说着，还仿佛很是惧怕程铮会再用这茶水的‘置办时辰’做文章一般，又絮絮的给程铮解释了因此时庄子里甚是混乱，一应用品也需防备着是否被有心人动手……所以，为了能给程铮端上安全无虞，安心放心的茶水，那个啥……时间上的要求就不要那么严苛了嘛！ 继而再是转身就往程钰处奔：笑话！谁会真·上赶着给对方迎面泼一杯热茶的机会？他确不是程铮的对手，但身为三皇子的程钰还能一试啊！ 程铮：“……” 他还没来得及向这人再度表现自己又是多宽厚多好说话儿的性子呢，这人就忙慌慌的跑了？且瞧那背影，竟是惶然如同被鬼追？ 程铮也真真因此而很有些受伤，几不敢相信自己在这人的眼中竟是这么‘凶恶’的形象？ ……其实，会用这么委婉的词给自己‘定性’，也可见程铮实没有多少自知之明：要此时是夏季，或是处于旁的、这下人身上的衣裳能更轻薄些的环境中，那程铮还能看到这下人何止是额角挂了汗珠？他的整个后背都已被冷汗浸透了好吗！ 所以，这人并不是惶然如同被鬼追，而是程铮在他眼中那就是活着的恶鬼！ …… 人，进去了。 却是没能端着茶水再出来。 意料之外……或该说就在众人预计之中的是：那下人‘退下’后不久，程钰就亲自来到庄园门前迎接程铮了。 如此，程铮也自是能随了程钰一块儿进庄子的，又何必委屈自己继续于庄门外苦侯呢？山雨凭岚的[红楼]公主自救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