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怕不怕,之之?
鹿之绫看着眼前的男人,血液逐渐冷却。 “我在想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骗我,总得亲眼看看才知道,结果,你猜我冒着九死一生爬过一线天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她在给薄棠包扎伤口。 两人有说有笑。 深情对视。 “你是爬过来的?” 鹿之绫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真的疯了,一线天那么窄,天气又恶劣成这样,攀爬的过程中但凡有个意外,泥石落下,他就是再有本事也得埋在那里。 “没想到是不是?我不止能找到你们,还能杀到你们眼前来。” 薄妄的脸忽然逼近他,近距离地盯着她,唇角的弧度浅勾着,“你怕不怕,之之?” 他压着声线唤她的名,就如同每一次他抱着她,缠绵于她身体的温度时一样。 性感,磁性。 恍若极致深情。 他的枪还顶在她的额头上,她强作镇定,道,“我和薄棠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骗你是因为……” “因为你们自小就有婚约,因为你们不算勾搭成奸,算旧情复燃?”薄妄打断她的话。 “……” 鹿之绫的心脏狠狠一震,眼睛倏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她捏紧自己的手,听着外面的暴雨声,将早已经盘旋在自己心头几千遍的借口讲出来,“那只不过是孩时戏言,我那个时候以为薄家长子是薄棠,你知道的,我一直倾慕你的画……” 她早就想过,一旦他知道,就用这话当借口。 “好理由。”薄妄深深地盯着她,“要是你不在这说我就信了。” “……” “偷情不找个好地方么?” 薄妄替她左右看了看,处处破破烂烂,连房顶都漏雨,嘲讽地道,“连张床都找不出来,玩野、战?” “……” 听到这样的一句,鹿之绫的身体发凉,继而又莫名颤栗起来。 “偷过几次?” 他问她,薄唇几乎贴上她冰凉的脸,嗓音低哑,似暧昧,似撩拨,“都是怎么偷的?比起没用的解释,你不如仔细和我讲讲,你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会不会呻、吟?跟在我怀里时是不是一样,嗯?” “啪——” 鹿之绫背靠着墙,不顾对着自己的枪口,忽地往前一步,扬起手就甩了过去,用尽力气。 她手扬起的一瞬,薄妄的眼里掠过一抹恐惧,飞快地将枪口换了个方向。 “砰。” 子弹射入墙体。 他潮湿的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红印明显。 像是想不到她这个时候还敢打他,薄妄死死地瞪着她,脖子上的青色脉络全贲张起来,狰狞可怖,一只手死死抓着枪。 鹿之绫冷漠地看向他,“死刑犯还有申诉的机会,可我却连一句解释都不能有,薄妄,你这样有意思吗?” “因为我早就听够了。” 他这辈子听到最多的就是解释。 他狠狠地握着枪,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低低地笑起来,笑得眼眶逐渐猩红,眼底释放出歇斯底里的乖张、疯癫,“一支中性笔,一个洋娃娃,一碗饭,一个包,一个赌场二把手的位置……就可以换来无数解释,我不想再听了。” “……” “你们都一样,背叛了人都有无数的理由,无辜、可怜、无可奈何。” 薄妄笑得更加厉害,笑得眼睛里浮起水光,他往后一步,一滴泪滑下脸庞,将枪对准她,食指慢慢抵住扳机,“之之,你下辈子记住,要么,别骗别做别背叛;要么,别解释。” “不要——” 封振在暴雨中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不顾一切地要往里冲。 保镖们一把逮住他,心惊地看着里边的一切。 薄棠要冲出来,被活死人死死按住。 店外暴雨不断。 闷雷滚滚。 鹿之绫僵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面色苍白,肚子被宝宝踢了一下又一下。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忽然发现,一切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薄妄再改邪归正,他骨子里都是极端,他本身就是由无数背叛堆积起来的一个形状,他容不下一点欺骗,她和他之间不管怎么走都注定要走到这一步。 薄妄站在她面前,抵在扳机的手指颤栗起来,雨水从他身上一颗一颗滴落,砸在地面。 空气窒息。 万物如死。 刚刚她打过来时他都开不出的枪,这一刻,他依然开不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薄妄的眼里涌出更多的疯狂,手抖得更加厉害,他瞪着眼前的女人,怎么都扣不下去。 这让他自厌到极点。 她明明和别人一样,她明明没有不同…… 这一刻,鹿之绫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预料中的子弹没有射过来。 她看着眼前仿佛已经面目全非的男人,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理智。 她不能等死。 她贴着墙,眼神痛苦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薄妄,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对我至少有一点点的信任,原来从来都没有。” “……” “你的过往、你的痛苦、你的疑心……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 薄妄死死握住手中的枪。 “我为你的腿伤,前后给黄中医端茶递水一个月,让他给你配置最适合你的膏药贴;我怕夹错菜给你,你每吃一顿饭,我都要记下你吃了什么,没吃什么。” “……” “我怕你不擅交际,便不停地收集江北家族各种人际关系给你的助手,让他能随时提醒你。” 鹿之绫注视着他,声音微哽,“你说一句不喜欢回来看到我又是在睡觉,我就算好你回家的时间,即使是很困,我也会逼自己在闹铃声中起床,准备好你喜欢吃的东西,准备好干净的衣服,连浴室的水我都给你放好……” 除了骗他爱他这件事,她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 “你皱一皱眉,我就想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你笑一笑,我又顾虑你是不是真的开怀……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哪有多余的心力去分给另一个男人。” 她一字一字用力地说道,眼眶渐渐泛红。九棂的怀崽以后,我被迫嫁给疯批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