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万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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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单独率兵入阵之时,已是这一日的午时。太阳位移到天幕正中,向下抛出一日间最明亮的日芒,但战场中人们所能看见的,却只有一片黄蒙蒙的尘雾,渐渐分不清敌情了。 这都是上午的潮气渐渐消散的缘故,土地已变得干燥,枯草和尘埃也随着马蹄的起伏躁动起来,东人和西人的骑兵呼啸起来,顿时无数尘沙飞入空中,将白登山与采凉山之间的区域笼罩其中。 人们极目四顾,只能听见敌人与同袍的厮杀声与呐喊声,马匹奔涌的踏蹄声,兵器撞击的金铁声,想要再像初晨时看清整个战局的变化,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张飞率众脱离大部的时候,令其余各部将领吓了一跳,但他们想要上前援助时,却又大多被高干的步卒咬住了,轻易无法抽身相助。 采凉山上的刘备见得此状,当即旗鼓下令:以段煨、魏延两部前去援助张飞部,刘豹与拓跋力微两部继续与高干撕咬。 西人诸将顿时领会,便率骑军分为两股,一股向东南开路狂奔,另一股为其掩护侧击,使前者加快脱阵的速度。 而与此同时,张飞所部已与东人骑军生生冲到一处。一瞬间有数十骑躲闪不及马身相撞,竟直接翻倒在地,在土地上溅起更多尘土,然后就被两军的马蹄飞速踏过,很多人就此化成了血泥。 显然东人对西人的对冲没有准备,他们见状都吃了一惊,勒马又来不及,只能临时匆匆散开,端起马槊刺向西人,又马速不变得继续向北。 而西人则将上半身伏于马上,将马槊中间握在手中,尾端夹在腋下,使勾刃翻转对外,如此将大部分西人的刺击躲了过去,也趁势割伤了许多马铠不及马腹的马匹。 但为首的张飞却并不如此,他穿黑色两铛铁铠,骑一匹八尺高大的红棕色骟马,手持一把丈许长的马槊,一冲入军阵,就松开缰绳,双腿紧夹马腹,用双手将马槊左右来回挥舞。 周遭的东人看这样一个熊罴般的大汉杀进来,都知道定是西人中极出名的武人,经过时都纷纷试图围杀。 靠近后东人才发觉,自己的马槊比张飞手中的短上两尺。一旦近身,还未来进入刺击的范围,张飞就已挥槊将其拍打下马,轻松自在宛如扫落风尘,而中者皆骨裂出肉,流血不止。 一连丢下八九条人命后,才有识得的东人反应过来,说道:“那是西军有数的万人敌张翼德啊!”其余的士卒得闻,便像流水遭遇礁石一般自动破散开来,不敢再靠近张飞了。 不知有多少人从张飞眼前穿过,而他只是半眯着眼睛,在须臾间穿过的人群中迅速扫视着。 但不过半刻,他未找到麹义,两军就已经全然交错而过。驰骋而过的广阔土地上,散乱地分布着这一次对冲中阵亡的骑士,除了少数战马还在因哀恸颤抖外,大部分死者的肉体被自然落下的黄尘覆盖,好像一直属于此地似的。 这时候,段煨与魏延两部的援军也在东人前方集结完毕,将队伍分为四条纵队,做出了迎战的态势。 而东人大部见状,也纷纷勒马缓步下来,前队的骑士从腰间掏出斫刀,后列的骑士将手中的长矟夹在腿间,从背后掏出弓失。 这是麴义临时做出的判断。经张飞迟滞后,东军冲刺速度大不如前。既无法再像预计那样,一鼓作气凿穿西人的军阵,那就只有做出缠斗的打算了。 麴义观前后皆有敌军,便令麴光与文丑率两营回身阻拦张飞,自己则率大部逼迫面前的西人。 双方都珍惜时间没有犹豫,直接策马靠近,贴身开始了最血腥的搏杀。 而张飞拨马回头,望见东人中有一部脱离大军,向自己策马奔来,不禁皱眉冷笑道:“东贼小觑于我,此战我是必胜了!”说罢,他挥手将已有许多缺口的长马槊扔下,伸手向从骑要备用的好槊。 从骑连忙转身去拿,然而张飞的长矟极重,他抽了半天方才拿出,以致张飞等得颇不耐烦,信手抽了从骑两鞭,骂道:“败事的东西。”而后单手接过长矟,向已奔至数十步前的东人杀去。 东人此时已注意到他,纷纷向其拉弓射箭,然而张飞视若等闲,任凭箭羽在周遭穿梭,飞快地驰入阵内,任何挡在他身前的人,无论是身着皮甲还是铁甲,都难以阻止他前进。 很快,张飞就由于陷阵太快,陷入了单打独斗的境地,于是东人们又渐渐围上来,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攒刺。 张飞见敌人如堵而来,面上毫无惧色,反而突然扔下自己的长矟,朝敌人直冲过去。 当前的东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措手不及,被他一手一个抓住两根长矟,用力一扯,把握槊的东人拽下马来。 东人害怕了,放下槊杆朝后面退去,这样他就连夺了两根长矟,左右开弓上下挥舞,所过之处无人敢挡。 忽然间,他从东北面的骑军之中认出麴光,不禁笑道:“这不是麴家的一只小狗吗?就先拿你来祭旗!”当即扔下一把长矟,夹马冲了过去。 麹义大惊失色,连忙呼唤文丑前来助战,然而文丑见张飞浑身是血地杀过来,只觉恶煞超过地狱的鬼神,想阻拦腿脚也不禁发抖,但他终究鼓起了勇气,抽刀上去迎击乱砍。 然而张飞见他出刀虽快,但脸色煞白,故而并不以为然。在用厚甲结结实实挨了两下后,就贴近文丑,迅速捉住了文丑的手臂。 文丑只觉这手像是铁钳般有力,力大无穷,单手就把自己的手肘扭到背上,任凭自己如何反抗,都难以挣脱。 转瞬之间,文丑下定决心,忽用左手抽处腰间短刀,生生向右臂处砍去,张飞不料竟有这招,连忙松手后撤,然后文丑却反过来抱住张飞,试图插其腋下,张飞无奈,只好扔下右手长矟,擒住文丑左手,双方如同角力一般相互擒拿。 周围的东人见状,立马拥上前来攒刺,颇有几刺入肉。张飞吃痛之下,狂性大发,双手齐用劲下,竟将文丑的双臂都掰断了! 而后他夺下侧面向他刺来的一把长矟,勐然向后横扫,接连有三人被打翻在地,无法再起。 张飞这才又回望文丑,这个河北汉子已疼得满头冷汗,但却坚持着没有从马上倒下,张飞不由升起一股敬意,叹问道:“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文丑笑了笑,想张口却疼得说不出话,还是他的从骑说:“我主人是大汉元帅府帐下,裨将军,关东侯文丑!”张飞颔首,便从文丑已变形的手中抽出短刀,挥手割下了他的首级。 用头发打了个结,挂在马鞍上。张飞本欲继续杀向麴光,但这一番大战下来,身上受了不少伤,心神也颇为劳累了,便拨马回首,向本阵中驰马而去。 左右的东人见他在马上摇摇欲坠,却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他们也许是在心里想:这样的人物,是凡人怎样努力,也无法杀死的吧! 即使张飞回本阵中稍作歇息,但麴光部已然胆寒,并不能阻挡张飞部下骑军的攻势,只能且战且退。 而前面的麴义骑军与段煨等人缠斗,也丝毫占不了便宜。尤其是段煨,他与麴义俱是凉人。 麴义赖以成名的羌斗,他人畏惧三分,段煨却了如执掌。羌斗的要诀在出其不意虚张声势,令人惶惑恐惧不知所措。 而一旦敌人有了准备,效果就大打折扣。故而段煨令部下轻骑远射,并不与羌骑近身,羌骑几次试图突进搏杀,都为段煨以成排抛射化解。 至于曹纯、韩浩、鲜于辅诸部,虽说起初凭借兵力优势稍有进展,但随着刘豹、拓跋力微、徐晃等西人生力军的加入战局,局势又缓缓陷入僵持拉锯的场面。 到了这个时候,整个战场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在白登山到采凉山这近二十里长的战线上,每一处都在厮杀血战,不断地产生新的突破口,然后又被重新击退弥补,股股蒸发的潮湿血气和汗气,鸟鸟飘升聚集,再同尘埃结合,竟在晴日里形成了一股粘稠的湿气,笼罩弥漫在战地上空。 虽然难以看清整个战场,但两军的将帅都明白,最后决胜的时刻到来了,而对方手中还有一支没有动用的预备队,一旦投入后,这次大会战的胜负就将会由此决定。 陈冲知道,东人的预备队是由剩余的虎豹骑与虎士扩编而成、置于曹操本阵的最后一万骑军。 而曹操也知道,西人的预备队则是关羽所领的近万骑军。但他观察战场的形势,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这支骑军被置于何处了呢? 这个疑惑没有困扰与他太久,即使西军擂鼓隆隆,他仍清晰地从中分辨出令骑军进军的角声,那必是关羽进军的号令。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角声并不是来自于西面的白登山,也不是来自与北面的采凉山,而是在东南面的三条涧! 东军虽然保有了足够的预备队,却全然未对这个方向布防。陈瑞聪的季汉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