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同夜不同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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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徐远双手接过沈淮刚写好的信,问道:“家书您不写一封吗?” 沈淮抬眼,笑道:“祖父祖母这会儿当是已经收到信了。” 蹲马步的高峻大呼不平,“公子,为什么他就能问,我就要挨罚?” 徐远回身瞪他,“我是光明正大地问,你是鬼鬼祟祟地看,能一样吗?还不赶紧蹲好!” 高峻理亏,撇嘴不敢再动。 徐远便向沈淮问道:“公子,那我这就走了。” “嗯,胡兴和王季先那边可以先缓一缓,有刘云的人在,你多留心着李正那边,”沈淮吩咐道:“当年追杀刘先生的线索,大约还得从李正那里摸查。” “是。” 徐远心领神会,出门而去。 门关上,沈淮看向高峻。 高峻眼观鼻鼻观心,扎着马步,屏住呼吸。 “知道错了?”沈淮问。 “知道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高峻乖得像个一米九的木桩子。 “嗯,回头再把这八个字抄一百遍。” 高峻苦着脸应是。 沈淮若有所思,问道:“宋瑾搬来后,在做什么?” “蹲在屋里没出去,”想到这个,高峻便眉飞色舞了,“公子你是不知道,他被刘先生将脸和手都用药膏涂成了小绿人,糊得脸上只留四个窟窿,跟只青蛙也没什么两样,饭都没法吃。” 沈淮果真想象了一下,觉得有点儿问题:“不能吃饭?那得饿几天?” “三天,”高峻竖起三根手指头,“刘先生说了,六个时辰换一次药,三天过后,水毒尽解,宋瑾容貌便能恢复如初。” “这么快?”沈淮沉吟,“他这毒中了有两三年,对吧?” “没错,刘先生说,若不是积了两三年,还用不着换药这么勤。” “下一次换药在什么时候?” 高峻看看天色,“差不多就在这个时辰。” 沈淮站起来,“走,看看去。” 周宅不大,几步就到了宋瑾的住所。 宋瑾说习惯了旧居,便还住在扮作孙婆时住的下房里。 刘三点正在给他卸除旧的药。 厚重的药膏已经结成了干痂,刘三点拿个小锤子轻轻敲着,那药膏便碎成一块又一块,边敲边剥,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脸就露出来。 高峻吃惊道:“这是什么秘药?过于神奇了!” 确实神奇。 宋瑾本是个清秀老妇的模样,满脸丘壑,看着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三。然而今日这药壳子剥开,他的面容却白皙紧致了许多,时间仿佛倒退了十余年,看起来竟然隐隐有了很好看的影子。 宋瑾的神情似乎略有些紧张,声音也不再如以前那般锋利,温和沙哑:“怎么?” 高峻啧啧叹着,围着他端详,“你这看起来,已经是个可以和刘先生称兄道弟的模样了。” 刘三点正在敲宋瑾手臂上的药壳子,闻言得意地笑道:“高峻小儿,你当我这毒医之名是虚的么?再有两天,我能让他跟你称兄道弟!” 沈淮坐在一边,专注地细看那包裹了宋瑾手臂的药。 药壳子从指尖一直抹到手肘,将双手都给禁锢了,结壳的形状便如泥雕一般。 这样硬邦邦的一套泥壳在身,果然是无法进食的操作。 刘三点举着巴掌大的小锤,锵锵几下就将宋瑾手臂上的药壳敲碎了,药壳剥落,露出一双光裸的手臂。 宋瑾的双手原是骨节粗大,皮肤粗糙,现在却紧致细腻了许多,便是指节,也仿佛硬生生缩小了两圈。 沈淮盯着宋瑾的手臂看,见他臂上皮肤白皙,并不浓密的淡色汗毛柔软服帖,一丝疤痕也无。 不是宋瑾。 沈淮心里想着苏芽描述的那个手臂有疤痕的人,当初第一反应想到的嫌疑人里就有宋瑾。 此人一身秘密,潜伏周宅,教习苏芽,绝非临时起意。 沈淮心里想着事情,目光沉沉地看着刘三点重新调了药膏往宋瑾脸上抹。 宋瑾按照吩咐躺在床上,双眼皮上抹了一层薄的药,又用两个细小的片子盖住了,接着那些油光锃亮的、还夹杂着植物粉末的绿色膏体,被一把一把地往宋瑾的脸上堆砌了,便像是要把他砌在里面一般。 因接触床铺,两臂之下垫着木板,也是一般厚重地包裹了。 都砌完了,在嘴的上方戳个洞,又将鼻孔戳出来,最后再拿下盖在眼皮上的两片。 宋瑾睁开眼睛,沉默地转动,看着刘三点。 “啧,总觉得你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看过,有点儿眼熟啊!” 刘三点摇头,叹道:“我这脑袋,从来就记不住人,哪里见过呢?” 宋瑾闭上眼睛。 刘三点又叮嘱道:“你记得啊,从现在开始,直到药膏干透,是不准动弹的。” 宋瑾眼皮转动,又睁开,缓慢地眨了眨,示意听懂。 “吃三天苦,就又能重获新生了,宋老弟啊,若不是你,老刘我还未必费这心思——这药难配!” 刘三点念念叨叨的,又提起河滩那夜的惊险,夸赞宋瑾仗义。 等到人声又都远去了,满室寂寥,宋瑾才又睁眼。 这床没有床帐,他视线空洞地看着房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净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季节。 那年,尚还幼小的小童被官兵捉了,扔给净身的老手,然后他便被绑在门板上,满嘴里灌了药物,身子底下是光秃秃、硬邦邦的板子,手脚被捆得生疼…… 当初的疼痛彻骨,如今竟然都快忘了呢,只有那止血的草木灰的气味,在半月里不断地伴着对伤口的搅动,似索命,似救命……许多年了,那味道一直缠在鼻端,未曾淡过。 扮作孙婆的日子,自要做些劳作,其中最让他厌恶的便是烧灶。 那些草木,永远随人摆弄,都被烧成灰烬了,还是永远静默。 也许万物的运道天生注定,他的命运便是半生喧嚣,终归草木? 哈,命! 宋瑾紧绷着脸面和身体不敢稍动,眼中却闪过疯狂颜色——什么是命? 人在最低谷和最巅峰时最常思索命运,此外还有一时,常谢命中注定。 今夜的苏芽便在其中。 她色心催动,趁夜吻了沈淮,便打开了人生的新境界。 羞答答、笑眯眯地回到自家之后,苏芽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满脑子想着沈淮的滋味和香气,心满意足的少女躺在床上,开始盘算着:度过难关后,自己将在何处、做着些什么,怎样地与意中人长长久久。 做一个更大牌的话本娘子,或者新创一个小印书作坊、囊括各类写手,承包最有名的书坊的供货……她要日进斗金,把沈淮当小白脸养着! 少女短暂地忘了命运掷来的千钧重负,想到得意处,一会儿双手捂脸,一会儿踢腿的,偶尔压不住嘿嘿偷笑,直到外面远远地传来五更梆子声了,竟然还没睡着。 “小芽,你怎么翻来覆去还不睡?”睡在隔壁的颜氏朦胧中听见动静。 “睡了睡了,娘。” 苏芽大惊,恐怕自己的心声已经被亲娘听到,过去她半夜出门,从来没有被颜氏发现过,如今没出门,居然还把颜氏吵醒了。 ——实在了不得!金陵小财迷的寒门重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