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升变

    立场！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

    好像不久前曾经有人变相地问过自己，不过只是侧面提醒了一句。后来自己也思考过，只是没有一个答案。不说豹隐士李志群，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有了各自的立场。

    不说认识的那些普通人和低阶，单说遇到的那些一同晋升的灵异。

    毛莫本就是恶魔重生，就是因为他已经做出了某种选择才会安排自己重生，他在追寻曾经的记忆，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次再见鸣延，发现他和玄盟有着联系，这就是某种态度立场，所以道心更加坚定。

    莲舟来到自己身边就是带有明确的目的，而且坚定不移地实践和行动。

    就连那个不靠谱的朱胖子朱富贵都是有着自己的心思，只不过掩饰得极好。

    可是自己呢？

    自己的立场经过了多次变化，一开始是想回到正常世界，然后是活下来找到那个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最后现在是想扳倒阿斯蒙蒂斯。归根结底，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可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是得不到别人的帮助的。

    扳倒阿斯蒙蒂斯是站在异界的立场，可是自己并不想站在这一边。同样他对站在人类这边也有犹豫，终焉之战人类一方一直在做准备，可是弱势一方。没人会喜欢弱者，攀附强者臣服强者惧怕强者是生物的本能。

    恶魔只是自己的职业，不是必须说谎，可别人怎么认为自己就控制不了。就像有人说谎话别人都会当真话听，有人说了一辈子假话，难得说了一句真话却没人信，自己就很有可能是后一种情况。编一个理由很简单，他有种预感，现在得说真话。

    看出梁震的犹豫，希奎特倒是很欣慰：“说谎为生的恶魔竟然不说话，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很高兴，至少你不想骗我。上次和阿斯蒙蒂斯沟通的经历我都不想回想，太痛苦了，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梁震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引到他之前说的那部次经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特比亚传》中没有写到的故事，当时的阿斯蒙蒂斯可还不是君主，而你已经是炽天使。”

    “这个故事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就在于这个故事是的主角是两名人类，哈哈……”

    想到某些可能，梁震立刻露出杀意：“这是她能听的？虽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布置，可是我想你不会让她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感受到杀意的奥斯蒙立刻警觉起来，然后同时生出两个想法，自己对这种秘密的敏感性是不高，另外就是天使想干什么？这种灵异侧的隐秘不是普通人能听的。如果是小说漫画没事，就是被注意到也会明白是假的，是某种脑洞的巧合。

    “放心，像这种小事、可能出现的情况太多了，就算那些君主主宰如何心念千万，在万万亿生灵面前，被找到的几率也不大。相信我，我是过来人。”

    看着孩子脸上那份天真与烂漫，梁震感受到一种侮辱，就跟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向幼儿园班里的女生发誓说会对她负责，毕竟都不适两三岁的孩子的感觉一样。看到别人的孩子是好笑，被自己碰到就有一种想抽熊孩子的冲动。

    “你就算被幼稚影响也要有个限度，我可不想拼了命从那些顶尖灵异手里逃了出来，保住自己的秘密，结果在这边被人把我的底牌都探知了。我现在就杀了她，这里，你们，还拦不住我。”

    梁震抬手的动作让希奎特脸色都变了，他感受到了威胁，是一种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能量。

    这种压力来自梁震身体里的毒素，“还礼”派提克只是一部分。是想全部都送给他的，令人惋惜的是大恶魔反应太快，没来得及。所以还有很大一部分都留在梁震体内，要想治疗就要先把毒交给其他人，而且这个受体还要能够完全承担这些毒素。能够对派提克产生威胁，那对现在的拉吉尔，也就是希奎特自然也是非常危险的。

    不高的希奎特立刻张开双手拦在艾美身前，眼神坚定地看着梁震，焦急地解释道：“别动手，我会解决这一切，绝对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母亲比孩子要高，看着前面小小的人非常心疼，不管他是天使还是什么，毕竟是她的孩子。之前的话都对她就是天书，没有一定的信息量，她是听不懂的。不过最后她是听懂了，恶魔要杀她，她不能让自己孩子挡在面前，一把抱过希奎特，把他放在身后。

    “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希奎特。”

    那张稚嫩的脸上幽怨的表情没有得到两个男人的同情，梁震斜眼看着角落里的奥斯蒙擦镜子，他也不知道这镜子是打哪出现的。不过自己真要动手，他不会就在一旁干看着，准备好了随时干预。

    “你要怎么解决？”梁震也不是真要动手，就算现在希奎特连灵异者都不是，可作为炽天使，总会有些手段保命。非必要他可不想看到这些底牌，这只是一种试探。

    “哎，刚才忘了你是恶魔，你口中的都是谎言。”

    接着他扑进了艾美的怀里：“妈妈，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个秘密，对不起，我之前一直骗了你。”

    疼惜地轻抚孩子的头发，艾美说：“没关系，妈妈原谅你。”

    “但是你听完这些秘密，可是之后我要封印这一段记忆，因为有很多方法可以知道别人的记忆。这样对我会造成危险，所以对不起，我只能在这里跟你分享秘密。”

    对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来说，孩子的任何正常要求，都会满足。又是关系孩子的安危，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

    “只要你安全，妈妈听你的。”

    梁震有些琢磨过味儿来了，这或许是某种布置，这么一个母慈子孝的戏码，在自己这个外力的压迫下，显得非常自然真实。虽然不明白用意在哪，拉吉尔既然是“神之隐秘”，那他的成长或许就跟秘密有关。

    “卑鄙！”

    “虚伪！”

    咒骂出声的两位四级灵异互相看了一眼，都发现对方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某些方面两人的观念倒是一致的，就比如对天使的鄙夷。

    虽然对这出戏有些看不下去，却都没打扰。如果真是对未来的某种布置，破坏了他的计划，被一个一级灵异记仇，完全没有意义。

    那边温馨了很久，还是艾美抬头看到了等在一旁，彼此利用眼神杀死对方的两个男人，才想起来他们应该还有正事。

    “希奎特，你是不是有正事要和他们说？”

    有些舍不得，也有些不满，前面是对母亲的温柔，后面是瞪向那两个人。那两个脸皮是颇厚，这种眼神杀还不在乎。两个人心态不同，但都算是破罐破摔了。

    感觉没人理挺没劲的，希奎特一手指着梁震，一手敲了敲脑袋说道：“你现在叫……梁震？你有没有发现地狱天堂还有人间的组织和你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在追查阿斯蒙蒂斯，却牵扯到了异界的局势，不过这些你很可能不知道。”

    “如果可能你还是叫我范，贝克·范，恶魔的本名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可真不觉得我向你说的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他才不信这一套，天使的能力就是把死的让你认为是活的，这可要比把死的说成活的还难。

    “你不信？我记得人类有一个词叫做蝴蝶效应，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有可能在海的对岸形成一次风暴。就比如你刚进入灵异侧，就出现了那第三位至上，你可知道，那位对我们来说都是个传说，就是存在都没碰到过。已经有万年没见过至上了，最近一次也只是路西法和撒拉弗同时接到的命令。所以你知道这件事对整个顶尖强者们的震动有多少吗？”

    这倒是有所耳闻，毕竟马加锡亚找过自己，那时候这位的态度能够说明一些。但他内心中有一个顽固的思维，就是自己是一个小人物，至上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不会把注意力和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自然自己的行为也不会影响到至上，自己就是一个不幸被战斗余波牵连到的倒霉蛋。

    “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不会连一个领路人都没有。”

    希奎特忽然笑了起来，很开心很诚挚：“或许你之前只是一个小人物，当你从耶冷带着天堂之门离开的时候，你就不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你现在决定着天堂－地狱下一次战争的时间，你差一步就能够脱离棋子的角色。理论上你有掀翻棋盘的机会，可惜你并没法这么做。

    在拿到天堂之门之前你是一枚能够扯动风云的小兵。现在你有了兵升变为王后的机会，谁都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获得这个机会。你现在已经是中阶四级，一旦升变为王后，再拥有高阶的实力，就不再是扯动风云，而是掌控风云。”

    升变是国际象棋中的一个术语，就是兵到达第八横线，也就是底线的时候，兵可以变成象、马、车或者王后。这也是梁震一直寻找的机会。火考刀田一的神魔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