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秀女选拔，功勋自危
林青鸾给武璋帝找了台阶，将他选秀的事情转嫁成为“武璋后遗愿”。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宫中便有了这样的风声，说是武璋帝本是不愿选秀的，只是奈何武璋后遗愿难违。 武璋帝先是在秀女们入宫前，给他先前宠幸过的“特殊尚宫”们升了位份。从六品的贵人三人，庶六品的美人、才人五人，正七品的良人、丽人、佳人九人，从七品的淑女、常在十六人。 此次选秀是武璋帝一朝首次选取秀女充实后宫，当然，顺带着也是会挑出一些指派给朝中一些官员及官宦子弟。 说是大乾全国选拔，但实际上每个州府只能推举几名，大多数还是在直隶及直隶周边几个州选取，去岁遭遇了大灾的秦、楚、浙三州，特例给出了逾五六百的名额，以示恩抚。 说是“恩抚”，此话并不作假。 秀女们皆是出自正五品下官宦女子、平民女子，择十三岁到十八岁，品行兼优、容貌秀丽者。能被挑选出来送到应天参与选秀，便是对这女子的肯定，即使没能入选，回乡后婚嫁也是会更优于其他女子。 而自从武璋帝应下选秀之后，礼部和太常寺便开始下达指令，责令所有大乾境内适龄的女子统统禁止婚配。按照分配给每个州府的名额，严加审核女子籍贯户簿，而后送往京城。 五千个名额，能被送至应天府的，便都是各地适龄女子中最优者，是官府都承认的优秀。而这五千名秀女抵达应天府后，并不是即刻便能送进宫的，她们首先被安排在了应天隶属各个州的馆驿中，等待初次的筛选。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第一轮，便是由尚仪局女使并司礼监内侍太监一道儿，依次到各个州馆驿中进行筛选。 五千名秀女中，根据形体均称一项，便会刷掉其中的一千余人。那些身材过高、过矮、过胖、过瘦的女子，统统都会被筛选出局。 落选的这些秀女会被各州馆驿中的官员，安排车马送回原籍，而后官府会给其家中送去米粮钱财当作“补偿”。 第二轮选拔会换一批经验老道的掌级女官和太监进行挑选。 体型身材合格，便会检查秀女的五官、头发、颈部、口音和牙齿。秀女们只有一项不合格，便会被剔除出去。 什么头发枯黄分叉、脖子过长过短、咬字不清、牙齿不齐或发黄者，统统都是被筛除的对象。而这一点，便是会让剩余的四千秀女，顿时锐减一半，只留约两千人。 等到第三轮，便是精选了。负责选拔的女官太监也从掌级升为了典级，要求更为细致严苛。 他们会要求会秀女们走上几步，看看仪态是否端庄，步伐是否轻盈。走路像螃蟹的，毫无美感的秀女便会被淘汰。两千人便剩下不足千人。 第四轮则是所有留存秀女们的“噩梦”，负责选拔的女官和太监也将由掌级升为司级，连同宫中的侍产妈妈也会一并出动。 所有留下的秀女们将会先要求在院中小跑一炷香的时间，而后逐一被带进房中仔细检查身体。 皮肤是否细腻，肤色是否莹白，嗅其腋窝、脚底是否有异味……最后一点，便是对其私密处进行观察及检测。 侍产妈妈会亲自将手指伸入进去检查其是否完璧，是否有何隐疾（如石女等）。只有经过检验合格者，才会被点上守宫砂，准备送入宫廷。 五千秀女，至此也就仅有二三百人留存。但是在此环节被刷下的秀女，回乡后则是身价倍增，官府所给予的“抚恤”也是相当可观的，足以使得一家五口生活三年衣食无忧。 不过若是以为进了宫便万事大吉，也是妄想，还有第五轮审核。究竟是能成为主子，还是成为侍候主子的宫女，就要看她们在之后的一个月中的学习情况了。 三百人在西五所中学习宫规及礼仪，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观察记录，最后尚宫、尚仪、宫正并内监副总管福泉、太常寺卿等五人一起，对秀女们进行学问的审查。结合她们的日常记录评分，择选出其中五十人，为“选侍”，余下的则是成为宫女，直到年满二十五岁，方可离开皇宫。 而这五十人里，头三名，则是会被安排为武璋帝侍寝，侍寝后再给予相应位份。 也就是说，五千名秀女中，只有三人才是稳稳的后宫妃嫔。余下的究竟能否成为妃嫔，还不一定，但是她们也已经是妥妥的主子了。 武璋帝会从中选出一些赐婚给朝中青年官员或勋贵子弟，为妻、为妾，还是要看是否有那道赐婚的旨意。但是她们也已经实现了身份的提升，有着“御赐”、“皇恩”的加成，她们的原生家庭便也能因此受益良多。 选秀结束后，已经临近了“万岁节”。 因着去年有着诸多难事，恰逢武璋十六年又是武璋帝五十五岁，是小寿。皇长孙杨炯代替一众皇孙，并唯一留在宫里的皇五子逸王杨湙一同，在大朝会期间提出要为武璋帝大办寿宴，也以此让举国可以同庆一番。 有着杨炯打头儿，余下臣子纷纷跪请，就连直隶及周边许多官员也纷纷呈上奏折。 武璋帝明着是一脸的开心，但是内心却是对自己这个大孙子多了些审视。 三个成年的亲王都被武璋帝赶去驻疆，皇长孙杨炯协理朝政，甚至不惜劳师动众的选秀。 武璋帝为的就是引导舆论走向，使得朝中隐有的议储之声得以平息。 但是，似乎大孙子误会了什么，以为这个储位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古礼中有云：自五十起称“寿”，逢五为“小寿”，逢十为“整寿”。六十称“下寿”，八十称“中寿”，百岁才能称之为“上寿”。七十七为“喜寿”，八十八为“米寿”，九十九则为“白寿”。 之前，武璋帝的“万岁节”和武璋后的“千秋节”从未大办过，不是他们办不起办不得，而是他们更理解民间疾苦，有那起子花费，他们更愿意用于助养民间老者。 所以，以往的帝后诞辰，他们便是会宴请百官，收一波“寿金”，而后在寿宴结束后，用于助养民间逾六十者老人。 没错，武璋帝后的寿宴不收礼，只收钱。而且，在武璋后的倡导下，他们的寿宴上的菜肴可以称之为“忆苦思甜”宴。没有大鱼大肉，只有青菜豆腐、野菜、下水等，还有必不可少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为的便是让这满朝勋贵都铭记，大乾的江山得之不易。要珍之、重之、惜之、爱之！ 但是杨炯这次的提议，虽然他将六岁的逸王杨湙也给拐了进来，连带着是以一众皇孙联名请奏。可还是不免让武璋帝看出了这个大孙子的“野心”。 武璋十一年，武璋帝五十整寿，太子杨淙也曾提出过同样的请奏。 适时正逢第一次杀贪令刚结束，武璋帝虽然没有答应大办，但是心里仍是感动不已，认为儿子心里颇为重视自己这个爹。当场便夸奖了杨淙，并给予了他更多的权限参与朝政之中。 也由此看出了一些勋贵对太子的态度，事后不久便在任职上做出了些调整。 如今不过五年，同样的配方，熟悉的套路。但是武璋帝心境上却是有了一些不同。 他爱重太子杨淙，但是不代表会爱屋及乌。 太子杨淙私下跟武璋帝动的“小心眼儿”，已经因着太子、太子妃的殒命大白于武璋帝眼前。虽然武璋帝当时很气愤，但是时间久了，气便也消散了许多。 他因着自家老大对太子妃的种种算计，心念着礼国公曾经的情谊，却是被自家老大给毒害了，及太子妃的种种委屈。他将吴良娣送进安乐堂，就是对大孙子等的“补偿”，也是为将杨淙曾打算“以庶代嫡”所做的所有部署打散。 “庶不擢嫡”是他立下的规矩，谁也不能忤逆，纵使是他曾经深爱的大儿也不成！这是关系到他武璋帝一代君主的威严问题！ 所以，武璋帝将原本培植给杨淙的一些忠坚势力给了杨炯，还给他配备了最好的大儒为师，则朝中年轻诤臣协助皇长孙参与政务。 若是杨炯争气，那么或许武璋帝会考虑下储位是否给他。 但是很显然，这大半年的观察，武璋帝并不觉得杨炯能有当年杨淙那种资质。 出于隔代疼爱，武璋帝还打算多给杨炯些时间，再看看，说不准他还能有所成长。毕竟现在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老大和老四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很出色了，就连老三杨澄也比他办事利落漂亮的多。 杨炯心太急了！ 他效仿当年杨淙请奏，为武璋帝大办寿宴，武璋帝并没有像当年那般深受感动，反而看出了他眼中的野心和贪婪。 许是真的年纪大了吧，武璋帝对于权力的掌控欲和猜忌心日益强烈。没了武璋后从旁劝说，为他默默付出，现在的他更是难以控制内心的焦虑。 大朝会上，武璋帝笑着应下了皇长孙欲为其大办“万岁节”寿宴的请求。而后便将操办此次万岁节寿宴的事情，交给了杨炯，皇次孙杨炜和皇三孙杨烨从旁协助。 当武璋帝笑呵呵，玩笑一般的告诉杨炯： “大孙子，这可是咱给你的一次考核，办好了有赏，办不好的话，你可要领罚咯！”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武璋帝跟皇长孙开的一个玩笑，却是有些人意识到，武璋帝这是说的真话！ 若是皇长孙此次寿宴办不好，或许他将会被武璋帝“冷处理”了，就像正在驻疆的那三位亲王一样！ 不明真相的皇长孙杨炯，兴致勃勃的去操办起“万岁节”的一切相关事宜。皇次孙杨炜和皇三孙杨烨都被他指使的团团转，只是他指派给他们两个的任务里，杨炜的所负责的比较简单轻省，而杨烨所负责的是一些劳力伤神的活计。 杨炯将一切管理都抓在了自己的手中，虽然他也忙得很，所有事项都需要他亲自审核。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被那些有心人看在眼里，却是默默的打起了退堂鼓—— 皇长孙，还是太嫩了！ 其中，最为隐晦的便是节国公李载垕，他竟然以年老体衰鳏居孤独为由，请求武璋帝允他再娶冲喜。 节国公夫人吴氏自武璋十年“病重不治身故”后，李载垕专心为帝效力，充当太子杨淙背后“智囊”，便一直在朝中发光发热。 太子杨淙病逝后，他便开始经常称病不问朝政，也是为了避讳武璋帝的戒心。 开国的十大最高元勋，礼国公肖崇义、贤国公康杰早已身死，其中肖崇义因着没有子嗣继承爵位，这一爵位便被消了。 忠国公许睿和义国公唐炳辰，手中虽还掌有大乾半数以上兵权，但是确都称病滞留应天府。他们都在等着手中的兵权顺利过渡给晟王和肃王，而后再由武璋帝恩典告老还乡。 信国公李维虢，告老还乡三次，帝皆不允，注定要在检察院首领位置上做到老死的。近来他也时常称病不朝，但是不上朝可以，活儿却是一点儿不能少干。武璋帝一道旨意，他就要被抬进乾清宫，出主意，测吉凶。 廉国公盛丰并节国公李载垕的次子李景耀驻守西北疆域，常年不得返朝。李载垕明白，盛丰其实就是武璋帝派去压着他次子的，只要有盛丰在，李景耀绝无擢升主帅之日。 智国公于登早就不问朝事，手中兵权也尽数上交朝廷，武将出身却是让自家三个儿子都从了文。唯一最有出息的次子于唯，正二品吏部尚书。于登却是在自家小孙女被赐婚给皇次孙杨炜后，自动请武璋帝在他死后削爵。 目前尚在朝中留用的，似乎便只有德国公景贲和勇国公梁宇了。 九十九名开国功勋，活着的、还未被降爵的，不过二十之数。其中直接或间接死于武璋帝两次杀贪令的勋贵，便高达五十二人。罪连全家的，有三十六人！ 李载垕深知，再不做点儿什么，下一个被武璋帝抓去开刀的便会是自己了。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