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符师23

    秦欢确实有所依仗，但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秦欢对吴二叔的示好视若无睹，吴二叔吃了个软钉子，面色有些不好看，却没发作。

    一个竖子罢了，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不过是对付了几个小妖魔，就如此拿乔自大，自有天会收她。

    天收不收自己，秦欢也不知道，她在小镇吃吃喝喝，一住就是半个月有余。

    期间，吴二叔一行人，已经全部聚集在了一处，丝毫不敢落单。

    刚开始吴赟提醒过他们，让他们别落单，他们自诩艺高人胆大，哪怕对付不了妖魔，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毫无抵抗之力就让妖魔害了。

    直到失去了一半的人手，还有一名同为五大家的高手也消失不见了之后，他们这才如临大敌，再也不敢落单。

    期间，一行人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但始终无法找到出口，吴二叔不得已，只能前去求助秦欢。

    秦欢啊了一声：“你是说，你们找不到出去的路？”

    “嗯，此地太过诡异危险，到如今，我们已经失去了大半人手，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遭了妖魔毒手的。”

    秦欢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变得红光满面的吴赟周呈与吴燕三人。

    三人面对她的视线，吴赟微笑回应，周呈躲闪，吴燕则是怨毒。

    吴二叔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等着秦欢的回答，希望得到她的帮助。

    “你早点求助还行，现在恐怕不太行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妖魔关门打狗，现在，一个都别想走。”

    “你知道妖魔打算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再说，我境界才是人品后期，你们地品大圆满，你们等我来提醒你们？”

    吴二叔：……

    他愤愤离去，而秦欢则是继续吃东西。

    与此同时，距离她接下小镇异常的任务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近一个月。

    斩妖司解决妖魔，一般用不了这么长时日，这个时日，还是从秦欢到达目的地后才开始算的。

    出现这种现象，只可能是执行任务的人，陷进去了。

    信息很快上报。

    落入带着面具的年轻司主手中时，年轻司主轻轻地笑了笑，“琅华苑也去了人？”

    “对，根据情报，琅华苑明面上是去救吴家公子，实际上，还有另一个目的，琅华苑的人，意图对淳于姑娘动手。”

    年轻司主摆了摆手，下属会意，躬身退下。

    不多时，小镇外围便来了数队黑甲骑兵。

    黑压压的骑兵静默无声地自官道之上转入小道，穿过繁茂的树林，来到小镇所在。

    抵达小镇门前，骑兵整齐划一地让开一条道，将其中同样着黑甲，只是身上甲胄更加精致一些的身影显露出来。

    不等人影靠近，小镇上空，黑气翻涌，凝聚出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且慢，我并未赶尽杀绝，镇中仍有许多活人，若是你们试图强闯，这些活人便会成为我的资粮，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落好。”

    黑甲骑兵队伍无人回应，也无人因为小镇上方出现的巨大黑色人脸有任何骚乱。

    他们静默无声，整齐划一得让人怀疑，他们究竟还是不是人，是否还活着。

    回应黑色人脸的，是黑甲骑兵们身上凝聚出的青龙虚影。

    虚影十分虚幻，但哪怕如此，仍旧只是一爪子，就轻易将黑色人脸击散。

    与此同时，小镇之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惨叫声后，剧烈的轰鸣爆炸声响起，浓烈的气浪吹动得黑甲骑兵身下坐骑的毛发向后飘飞。、

    然而无论是人，还是马，都不为所动，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和从容。

    小镇里似乎有人交手，动静很大，碎屑翻飞，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停传来，直到又一次剧烈的爆炸声，炸得人几乎震耳欲聋，随后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静默之中，天地失色。

    这一次，失色的天地之中，却有一抹红。

    那红身形曼妙，撑着油纸伞，移动间，风情万种，摇曳生辉，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胜雪，油纸伞下，与其身上衣服一般无二的鲜艳的红唇若隐若现。

    她赤着脚，脚腕上系着铃铛，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英娘见过斩妖司大人。”

    女人出声，声音妩媚，却不会令人觉得低俗。

    “不是你。”

    “可一切，都因英娘而起，英娘万死莫能赎罪，只是希望大人能够饶恕柳郎，他虽为妖魔，手上却并未沾染人族鲜血，当年龙皇感念他乃妖魔异类，便饶了他，只让他当一颗寻常普通的大柳树，留在这柳家集镇之中。”

    小镇内部的爆炸声全是秦欢弄出来的，她逐渐暴躁并失去耐心，打算洗地，一寸一寸地把地犁一遍，而不是继续和妖魔玩躲猫猫。

    吴二叔等人趁机想离开，吴二叔却被吴燕掏出了胸膛里的心。

    一群人内讧，交手间造成的破坏，加上秦欢洗地造成的声响，汇聚起来，就是小镇外能够听到的仿佛山崩地裂一样的动静和声音了。

    秦欢都洗地了，妖魔不可能还忍得住，藏在小镇地下的万千根须瞬间冲破地面阻碍，破空而出。

    要说秦欢最喜欢并且练习得如臂指使的一道灵决，还得是天地失色，秦欢用处天地失色，但素来无往不利，最差也能定住敌人一个瞬间的术法，虽然没被破除，但也跟被破没什么区别了。

    自称英娘的红衣赤脚女子，不但是天地失色之中唯一的一抹色彩，还能在其中自由行走。

    “你说他手上没有沾染人族的鲜血，他就没有沾染？”

    “英娘不敢欺瞒大人。”

    “那小镇的人呢？误入小镇的人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斩妖司上次进入小镇探查，后来又再次进入小镇消失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英娘叹息，声音轻轻柔柔，仿佛在人耳边直接响起，叹息声中蕴含的惆怅和优思，更是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恨不能为佳人除去一切阻碍和烦心事，好叫佳人能够不再忧愁。

    “这事，说来，罪全在英娘一人身上，柳郎，不过是一时误入歧途，要说手上沾染了鲜血，那也是英娘沾染上的，与柳郎无关，他……至多是为虎作伥之中的那个伥鬼。”

    事情还要从英娘还是个小姑娘开始说起，她口中的柳郎数百年前，因为一场大旱，赤地千里，流民无数，死去的人，怨气滔天，那怨气尽数让一颗存活了近千年的老柳树吸收殆尽，老柳树自此拥有了意识，成了妖魔。

    那场大旱是骊龙帝国建立国朝以来，最严重的一场天灾，死伤无数。

    期间应运诞生的妖魔更是不知凡几。

    龙皇也无法继续端坐京城皇宫之中，而是走出了皇宫，以国运监察骊龙帝国上下，一一将各处诞生便是大妖魔的妖魔除去。

    轮到柳树的时候，龙皇却绕了柳树，因为柳树虽然怨气滔天，手上却没有沾染人族鲜血。

    得了龙皇亲命，柳树身上的妖魔之气不显于人，它就当一棵普普通通的柳树，安安静静地扎根在大地之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直到英娘的送嫁队伍经过柳树。

    英娘是附近山村里的姑娘，从小就生得貌美，山中时常有猛兽伤人，还有妖魔踪迹，村民听信方士的话，寻了村里最为貌美的英娘，让英娘嫁给山林中的妖魔，以此换得村中平安。

    英娘被逼送上花架，一路哭着被村里的叔伯长辈强行抬进山中。

    途径柳树时，遇到妖魔，送亲队伍无一幸存，英娘也身受重伤，昏死过去，但柳树救了她。

    英娘无法归家，无家可归，与柳树相依相伴了一段时日，直到斩妖司的人奉命前来探查妖魔伤人事件，英娘这才离开柳树，随斩妖司的人走了。

    时过境迁，英娘长大，成为斩妖司喉舌，自动领命前往柳树所在附近的柳家集镇，在柳家集镇上开了间客栈，当了老板娘。

    事情到这里，本来还没什么，只是，柳树这个另类的妖魔，他对英娘似乎动了感情，但他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他就是忍不住想亲近英娘，总是控制了小镇住民，给英娘送各种他觉得好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株还带着新鲜露水，只在大山深处开放的美丽鲜花，有时候是一颗造型奇特通体透明的漂亮石头，有时候，则是一串甜美多汁的山果。

    英娘作为斩妖司喉舌，职责就是收集周围一切异常，若是疑似妖魔作乱，当立即上报斩妖司，斩妖司会派人前来探查，若是妖魔作乱，就斩妖除魔。

    问题是，英娘迟疑了。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应该上报斩妖司，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上报。

    两个最没可能的物种之间，萌发出了感情，就很令人无言。

    柳树开始不甘心自己只是一棵柳树，他想变成人，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是妖魔，而不是和英娘一样的人族。

    小镇里的人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最先开始的地方，恰恰就是英娘所在的客栈。

    柳树能够操控蛊惑人，他最开始只是操控着小镇里的人，帮他将想送给英娘的东西送到英娘面前，渐渐的，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他想变成人，所以，他开始长时间让那些人变成自己的傀儡。

    英娘发觉到这一点后，最终还是将异常上报给了斩妖司，只是没将一切说明。

    她是想希望斩妖司来人，会让柳树想起龙皇绕过他时给他的警告，从而收敛。

    可没想到的是，柳树将斩妖司的人迷惑不说，还想杀了他们。

    英娘及时制止了柳树，但柳树被发现了，英娘作为斩妖司喉舌，却和妖魔有首尾，她已经无法继续成为斩妖司的喉舌。

    斩妖司的人强烈要求英娘提供妖魔的位置，他们好斩妖除魔，英娘却不愿意说，争执之间，英娘失手杀了人。

    英娘很清楚斩妖司的庞大，根本没想过跑，只是写好了遗书，将一切写在遗书之中，以死谢罪。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死，仿佛彻底触怒了柳树，柳树不再踏踏实实地扎根在大地上，当一棵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柳树，而是将根须蔓延到了整个小镇之中，控制住了整个柳家集镇。

    他要复活英娘。

    英娘本身便是因为少女时被柳树所救，身上侵染了妖魔气息，对妖魔的阴寒之气有着敏锐的感应，这才成为了斩妖司的喉舌。

    在喉舌之中的地位还不低，后来又和柳树朝夕相处多日，体内阴寒之气越重，死后受激，化为了妖魔。

    英娘已经死去，可她的尸首，化为了妖魔。

    妖魔成型之初便大开杀戒，还是柳树制止了英娘，但柳树也没从一开始就制止，因为他也有私心，他希望英娘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而对妖魔来说，变得强大的最好方法，便是杀人。

    若是能杀灵师，那就更好了。

    所以，小镇异常又一次被斩妖司喉舌发现，并上报了上去，这一次，斩妖司来人之中就有灵师。

    柳树与寻常没脑子的妖魔不同，他更有脑子，他知道不能引起斩妖司的注意，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下手加害斩妖司来人，而是故意放他们离开。

    等斩妖司认定小镇异常已经被解决，柳树再把这些人召回，让他们化为英娘的资粮。

    随着柳树的投喂，英娘越发强大，神智也变得越发清楚，甚至复苏了生前的记忆，记起了和柳树之间的一切过往和情感。

    柳树不敢继续害人，怕引起注意，让龙皇关注到此事，在骊龙帝国疆域之内，国运笼罩范围之下，龙皇无敌。

    除非来犯之人能够有掀翻一整个骊龙帝国的能力，否则不可能是龙皇的对手。

    “一切罪孽，说到底，都是因为英娘私心，有罪的是英娘，与柳郎无关。”

    “英娘~”

    与英娘相比，那难听得让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的沉闷声音，就是柳树发出的了。

    他不喊还好，他一喊，秦欢立刻想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秦欢可以骗英娘的，但她不想骗英娘。

    “即使你认罪伏诛，你逃不掉，你的柳郎也逃不掉。”

    英娘面色立刻变都冰冷，“那便恕英娘无礼，以满镇数万人性命，威胁大人网开一面了。”

    “即便我被你威胁到了，你能用小镇数万人当人质到什么时候？满朝公卿世家，不会接受威胁。

    数万百姓而已，在他们眼里，和猪羊畜生无异，死了也就死了。

    英娘，斩妖司不同，斩妖司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与妖魔厮杀，有人固然是为了搏一个前程，可也有人，是真的想斩妖除魔，保家卫国。

    你呆在斩妖司，见的都是斩妖司的人，所以，你就以为，满朝公卿，也是那样的人，可他们不是，所以，你的威胁，根本什么都不是。”

    英娘面色从冰冷变成迷茫，但她很快恢复如初，道：“我与柳郎，必要保下一个，否则，便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谈不拢就没得谈了，秦欢收了天地失色，在冲破地面，宛如一根根利剑一样激射而来，说是树根，其实更像是一条条妖魔化了的毒蛇一样的树根之间腾挪逃命。

    “大人，你说得透彻，可妾身却赌你，与你口中的满朝公卿并非一路人。”

    话落，一株巨大的柳树骤然出现，他的身形，大到光是树冠，就足以将整座小镇完全遮蔽笼罩。

    而在树冠之上，一条条垂下的柳枝上，挨个挂满了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尽皆双眼紧闭，形销骨立，人事不知地被挂在柳枝上，随着柳树的晃动而不住摇摆，活像是一具具早就死透了的冰凉尸体。

    可偏偏他们不是尸体，他们仍旧有着呼吸和心跳，还能救。

    秦欢奔逃的步伐逐渐减弱，她停了下来，看着柳枝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眼中温度消失。

    她站立不动，手指如穿花蝴蝶飞快变幻掐诀，眉心一滴金色灵血被她逼出，灵血散开，将遮天蔽日的密密麻麻根须逼退。

    随后，少女一身衣衫无风自动，宽袖被吹得猎猎作响，无数符纸从她宽袖之中飞出，在她身后形成了不亚于柳树根须与枝条的，同样遮天蔽日的符文。

    符文散发着金光，一张接一张，仿佛永无止境一样不断飞舞盘旋，柳树挥舞的树枝，与符文相碰后，立刻就失去了活力，变成最普通不过的根须，落在地上。

    而与根须相碰的符文，则是光芒黯淡，整个地崩散开来。

    根须很多，多到能够令人绝望，可符文同样很多，同样多得令人绝望。

    黑沉阴冷的天空出现了金光万道，那是成千上万还在源源不断增加的符文所散发出的光芒。

    一座黄色大伞从少女身后升起，伞上垂满一张张用妖魔皮制作而成的符纸，大伞无风自动，在少女身后缓缓旋转起来。

    柳树说得嚣张，可他也没有真的将柳枝上挂着的人拿来当盾牌砸秦欢，反而更像是嘴炮强者。

    漫天的符文和根须对抗之间，英娘再次叹息，随后身形由远而近，蓦地出现在符文大伞之下的秦欢身前。

    但她无法上前，被牢牢挡在大伞之外。

    伞下的少女抬手，透着莹莹玉色，完美好看得仿佛老天最得意的艺术品一样的手指翻飞，随着少女手指翻飞，她身后的符文，像是训练有素懂得排兵布阵的将士一样开始变化身形。

    随着符文变换，柳树立刻落入了下风，发出了沉闷凄厉的痛呼声。

    就连他遮天蔽月的树身都开始缩水。

    “柳郎！”

    英娘唤了一声，肤色从正常人肤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一片，她头发披散，一身红衣，鬼魅般在符文大伞四周移动攻击，只是无法破符文大伞的防御。

    “大人，你饶了我们吧。”

    无法破防，英娘转而一脸凄苦，试图用言语动摇秦欢心智。

    只可惜毫无作用。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英娘怒吼，身形向后飞去，落入柳树上，融入了柳树之中。

    四周的温度骤然变低，漫天雪花从天空飘洒而下，阴冷和金黄色的光芒交辉相应，竟透着一股莫名诡异妖冶的美感。

    双方仿佛破釜沉舟般互不相让地轰击在一起，光芒破碎，柳树身形飞速缩小，挂在柳枝上的密密麻麻的人，摇晃不休。

    蓦地，柳树大喊了一声：“英娘，不要。”

    或许是这声喊让英娘清醒，又或者，英娘和柳树，都是妖魔中的另类，总之，英娘重新从柳树之中浮现，而挂在柳树上的小镇百姓，也纷纷脱离柳树，像是熟透的果子一样，挨个落在了地上。

    “大人，数万条人命，在满朝公卿眼中，真的便一文不值吗？”

    英娘哀哀地问道。

    秦欢搞出这样的大场面，等于是开大，她也没有丝毫余力可言，闻言，秦欢没出声，但她不说话，其实就已经告诉了英娘答案了。

    “那为何，做主的却是这满朝公卿？”

    “未来便不会是他们了。”

    “真的吗？”

    “真的。”

    英娘像是一个单纯好骗的天真少女一样，秦欢这么说，她就真的信了，如墨般黑沉的乌云逐渐褪去身上的墨色，让这片天空下的天地，逐渐多了些许亮色。

    雪花仍旧飘飘洒洒地下着，可却没有了透骨的，几乎欲将人灵魂都冻结其中的阴寒。

    符文仍旧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混着雪花一起，上一秒还在刀剑相向，下一秒，彼此就握手言和了。

    英娘乌黑披散着的头发染上了点点雪白，在微光的映衬下，她青白色的肌肤似乎多了几分暖色。

    一行清泪在她多了几分暖色的面颊上缓缓流淌而下，她说：“大人，其实英娘骗了你，英娘并非畏罪自杀，英娘是死在同僚手中的。

    斩妖司已经是这世间难得的清明之地，可其中仍旧有着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

    起初出现的妖魔，并非柳郎，柳郎从未害过任何人。

    我所上报的妖魔，是被父母卖给别人做童养媳，买了她的那户人家，将她虐待至死，受柳郎身上的妖魔之气滋养，她化身妖魔，屠戮了虐待她的那户人家和她的亲生爹娘。

    斩妖司来人，本该斩妖除魔，他们却看上了我，要我行那女支子之事作陪，我不愿，他们便刀剑相向，逼迫于我。

    我岂是大人们的对手，柳郎不肯见我受伤，欲救我离开，却不想，我因为不肯从命，被他们杀死。

    柳郎见我身死，一时失控，伤了他们性命，我知道很难瞒过，便想着，事情既然因我而起，不如就叫我化身妖魔，死于斩妖司之手吧。

    谁曾想，来的却是大人你，大人，为何，最开始来的人，不是你呢？”一颗蒲公英种子的被逆袭的原女主们【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