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支香

    陈羽和陈俊回家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羽闭着眼心里想着一些事情，完全没有来时的兴致。陈俊见姐姐这样，以为她还在为中午的事情伤心，也不敢打扰她。

    晚上陈父回来的时候，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陈羽觉得是假装不知，因为饭桌上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轻松气氛又变得紧绷起来。

    “我明天就回去了！”陈羽咽下最后一口饭，淡淡地说道。

    陈父端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住几天？”

    “对呀姐，你就在家多住几天吧！”陈俊放下碗筷，附和道。

    “不了，我没请几天假，还得上班！”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三个人各自无话。吃完饭依旧是陈俊主动收拾，陈羽没有去帮忙，她坐在陈俊的房间里一直想着那件事儿。

    依然坐火车返程，陈羽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内心平静。

    “小羽，爸爸之前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就当是爸爸求你，无论如何先让小俊娶上媳妇，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以后慢慢还你。”今天早晨陈父趁着陈俊不在的时候，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陈羽道。

    陈父的声音低沉沧桑，一字一句地打在陈羽的心上。

    陈羽咬了咬嘴唇，停了好大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陈羽没有回头，她不知道那时陈父是怎样一副表情。

    会想办法，她能想什么办法？

    可是陈俊那消瘦的脸庞浮现在她眼前，她的心脏一扯一扯的痛，她又想起陈母之前说过的话，“你们姐弟一定要相互扶持，不要闹矛盾！”

    两行清泪划过脸庞，陈羽赶紧用手遮住，她不想被人看见。

    回到公寓后，陈羽觉得疲累不堪，她躺在床上，脑袋却清醒无比。沙发上敞开的包包里有一袋炸过的小鱼，这是陈羽以前最爱吃的。

    陈俊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来，趁着陈羽睡觉的时候给炸好然后又偷偷地放进她的包里。

    陈羽走的时候，陈俊骑着电车把她送到车站，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关于二十万的彩礼，陈俊只字未提。

    陈羽回来后，打开行李，才发现小黄鱼被包的严严实实地放在里面。

    原来还有人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

    “还是陈俊在讨好她？”可是这是她血脉相连的兄弟，她不需要他的讨好！

    “十万，十万块钱从哪里来？即使她有心帮忙但却无能为力！”

    陈羽静静地躺在床上，突然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钻进鼻孔，清冽且甜腻，陈羽没有用香水的习惯，那这香气从何而来？

    找了一圈，陈羽的眼光落在那已经燃尽的香灰之上，香灰似有摄人心魄的力量，陈羽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陈羽去了万灵山，上次就是在这个山上碰见的那个卖香的老人，陈羽想当面问问她这香究竟有何来历。

    因为不是节假日，来爬山的人并不多，大多是退休后有钱有闲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们，这座山不太高，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溜溜脚。

    陈羽一路爬得飞快，“三月芳菲尽相开，最是人间好时节。”山中的景致让人心旷神怡，好多人都停下来拍照。

    要是在平时，陈羽看到这些花花草草，肯定挪不动脚，但是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情。

    来到上次买香的地点，那老人却不在，陈羽心中满是失望，找了一个山石倚着坐下，掏出包里的水喝了两口，山里的温度还是很低，带着潮湿的水汽，感觉黏黏糊糊的。

    “姑娘，要手串吗，都是开过光的，保平安！”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陈羽一大跳，喝在嘴里的水也差点儿呛出来。

    她赶紧扭过头去看，“一个老人正端着一筐手串，手里也挂着一个，微笑着看着她！”

    “这不是卖线香的那个老人吗？”

    “可是刚刚这里没人啊，她是从哪过来的，难道山后面还有其它小路？”

    陈羽也顾不上奇怪了，她慌忙站起来，稍稍弯了弯腰，“老人家，你还记得您上次卖了我一盒香吗？我想……”

    还没等陈羽问出来，老人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这姑娘，胡说什么，老婆子在这山上住了五十多年，从未卖过香啊，姑娘要想上香，可自取庙里请香，怎的说要来买呢，菩萨会不高兴的！”

    老人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拜了拜，一副虔诚的样子。

    “不对啊，上次明明是你卖给我的！”陈羽心中疑惑，赶忙求证道。

    “姑娘，你定是认错人了，我这手串不错，姑娘可来一串保平安””！”老人说着就把胳膊上挂着的褐色珠子的手串放在陈羽的手里。

    “老人家，我是想……！”

    “哎，你这年轻人怎么啰哩啰嗦的，你要是不想买就算了。”说着就要把已经放在陈羽手里的手串拿回来。

    “老人家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手串我买了。”陈羽说着就去包里拿钱。

    “多少钱啊？”

    那婆子看见陈羽掏出钱来，脸上突然浮现一个神秘的笑，“姑娘，你看着给吧，这手串只当是赠与有缘人了！”

    陈羽打开钱包，里面有两张一百的，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钱，陈羽把两张一百的掏出来，递给老人，“老人家，我这有两百块钱，够不够？”

    那婆子接过钱看也没看，直接放进口袋，“老婆子刚刚说了，此手串只当赠与有缘人了！”

    “那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以一个卖香的老婆婆啊，我找她有重要的事情！”

    “老婆子在这五十多年了，从未见过什么卖香的老婆婆！”说着又从筐里拿出一个手串，套在手上，她朝陈羽点了一下头，转身闪到山后面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陈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回到家后，陈羽把玩着那个手串，仔细看了看，并未有什么独特之处，和大多数景区卖的的纪念品没有什么两样，“怕是遇到骗子了吧！”

    算啦，只当是帮助老年人了。

    陈羽把手串放进抽屉里，那盒线香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陈羽把盒子拿出来，数了数，一共九支。

    陈羽抽出第二支，拿在鼻子下闻了闻，普通檀香的味道，但是却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她把香插在香器里点上，线香燃起，一缕白烟飘飘荡荡，像是山间的晨雾。

    陈羽身体软绵绵的，像是飘在半空中，她慢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桃花夭的重生于高考百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