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白色的恐虐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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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里是哪？” “天呐！快看！那些怪物冲过来了！他……他们脑袋上有角、身后有翅膀和尾巴，跟那些宗教典籍中描述的魔鬼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 “啊！我们这是下地狱了吗？” “不！！！！我不要下地狱！神啊！至高无上的唯一真神！求求您降下慈悲救救我们吧！我愿意赎罪！我想要上天堂！” “伟大的圣父、圣母、圣子、圣灵，我可是一直都在给教会捐款并虔诚的祷告。请再给我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吧。 “哈哈哈哈！上天堂？别做梦了！就凭我们生前干过的那些事情，下地狱才是正常的。不过这里还真是有趣呢，那些魔鬼会对我们做些什么呢？” “闭嘴！白痴！小心他们把你丢进滚烫的岩浆里！” “哼！至少我敢承认面对自己做过的恶事，不像你们虚伪的让人感到恶心。” …… 毫无疑问，对于来自另外一个魔法地球的人类来说，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从灰暗的死者世界被拉进另外一个宇宙的地狱位面，恐惧和慌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习惯了用金钱和权力来支配别人、强迫对方服从自己意志的家伙，在这种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无助。 还没等来得及逃跑，数不清的魔鬼便从天而降，挥舞着挨上一下能让这些死者灵魂感到痛彻心扉的魔法鞭子，强行将其驱赶到一起。 没有仁慈！ 没有怜悯！ 只有看待牲畜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眼神。 一名欺诈魔饶有兴致扫了一眼人群中因为捏造假新闻、制造谣言、掩盖真相、污蔑抹黑某人而被拉过来的记者与媒体从业人员，脸上浮现出了玩味的笑容，头也不回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待会儿把这些灵魂都送到我们专属的拷问室去。他们会成为索斯大人未来计划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嘿嘿！明白！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另外一名欺诈魔咧开嘴露出了冷酷残忍的表情。 要知道凡人堕落的灵魂在进入地狱后，除非之前签订了某些高级契约，亦或是其灵魂本身拥有巨大的价值。 否则基本免不了要被送进拷问室接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严刑拷打。 地球上已知所有的酷刑与魔鬼们的手段相比都显得是那么的温柔体贴。 因为肉体承载痛苦是有上限的，当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变得麻木，甚至是通过昏厥来自我保护。 可灵魂承载痛苦是没有上限的。 只要不粗暴的把灵魂撕碎，就算将其丢进火焰中灼烧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该灵魂也还是能清晰体验到那种被灼烧的剧烈疼痛。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一旦涉及到折磨灵魂的行为，都会立马给归类到最高等级的邪恶。 通过把灵魂中所蕴含的记忆、人格、情感等无形之物一丝不剩压榨、剥离出来，地狱位面会根据一份最古老的《太初契约》将其转化为纯粹的魔法能量流向层面领主。 而层面领主则可以调动分配这些能量，或是用来提拔一些低级魔鬼使其获得晋升，也可以用来施展类神力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创造和建设。 总之，从凡人堕落的灵魂中压榨能量是整个地狱位面得以存在、延续和不断运转的基础跟保证，同时也是最重要、最宝贵的资源，没有之一。 等凡人的灵魂被压榨殆尽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便会被丢进充斥着腐化堕落气息的深坑。 它们往往会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比如说“蛆虫之巢”或者“蛆虫之穴”。 躯壳会在这里迅速死亡，然后转生成为最低等且毫无心智的魔鬼——劣魔。 当然，那些压榨出来的凡人记忆、经历和作恶的手段也不会被浪费，而是会保存下来根据需要编入进某些魔鬼的基因中。 如此一来，当一个魔鬼获得晋升许可进化为更强大的形态时，就会马上获得相应的知识，从而完美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事实上，此刻在第九层面捕获灵魂的并仅仅只有欺诈魔，还有纵欲魔、异虫魔、倒钩魔、骨魔、小魔鬼、角魔、收割魔、刺杀魔、愉悦魔、蛇蝎魔、深狱炼魔等不同种类的魔鬼。 原因也很简单！ 由于需要在短时间内搭建起一个统治框架，所以身为领主的左思给了这些家伙短暂的放权，允许他们自行抓捕灵魂来转化手下充实自己的部门。 谁在这个过程中办事效率最高、压榨出的能量最多，谁就能在全新的体系中获得更高的职位。 因为没有任何门槛，而且最高甚至有机会成为附属层面的领主，所以吸引了大量从其他层面赶来碰运气的魔鬼和半魔鬼。 如果站在高空之上向下俯视，可以清楚看到这些魔鬼们为了尽可能多抢到一些灵魂而勾心斗角，偶尔还会出现破口大骂的场面。 换成是在无底深渊，估计混乱的恶魔早就开始大打出手血流成河了。 但守序的魔鬼们不同。 他们很少会通过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而是倾向于直接向上级或者专门的执法机构申请仲裁，然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调查、取证和判决来确认灵魂究竟归属于谁。 毫无疑问，左思利用画大饼和设置绩效指标的方式，不仅成功从其他层面吸引来了大量的魔鬼为自己效力，同时还最大限度调动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才不到十几个小时的功夫，原本还是一片原始景象的第九层面就大兴土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建设。 成千上万被捕获的灵魂源源不断被送进拷问室，随后变成空洞的躯壳投入“蛆虫之巢”。 数以百计的巨大深坑内更是密密麻麻爬满了丑陋、扭曲的劣魔。 它们会被送到巨大的工地上充当苦力，为建设宏伟的巨大城市贡献一份力量。 其中表现最突出、干活最卖力、亦或是格外聪明的劣魔会得到晋升，成为小魔鬼、倒钩魔和纵欲魔。 后者中脱颖而出的优秀成员则会被晋升为高阶魔鬼。 由于第九层面一切都在草创阶段，因此大量部门和职位都处于空缺状态，可以获得的晋升机会也格外多。 但这种状态并不会维持太久。 一旦稳定的金字塔型权力构架搭建完成，再想要获得晋升就需要像地狱其他层面一样，先想办法干掉自己的上司。 不过与其他层面一潭死水的森严等级制度不太一样，第九层面在阿斯摩蒂尔斯特许下实行了一种有趣的新制度。 任何魔鬼都可以通过参加“选举”这种权力的游戏来获得晋升。 可魔鬼们也不是傻子，看过具体规则之后立马便意识到这虽然是一种快速的上升通道，但是却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在一场失败中被瞬间打回原形。 所以很多高阶魔鬼都希望能避开这个雷区，获得一些更传统、地位更稳固的职位。 此时此刻，左思正站在一栋刚刚建造完成的巨型摩天大楼顶层，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那些宛如工蚁一样忙碌的身影，还有通过烁油制造出来的巨型智能工程器械。 在美坎修特的规划下，目前以这里为中心方圆数十公里范围内都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海量动辄上百层的高楼大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拔地而起，俨然已经有了点现代化大都市钢筋混凝土丛林的雏形。 而且她利用地狱位面普遍存在的火山和岩浆河，还成功建立起了大量的地热发电站和电力输送网络，甚至还有地铁和轨道列车构成的公共交通体系。 包括这栋超级摩天大楼在内，位于城市中心区域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散发出令人着迷的光彩与颜色。 由于有烁油这种近乎万能的工具，复制地球现代社会中大部分的工业、生物医药和电子产品，以及一些电影中的未来科技，统统都不是问题。 附属位面申迪拉维尔的地下更是已经构建出数不清的庞大工厂跟全自动流水线。 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一两年的功夫，一座超级赛博朋克风格的都市群便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毕竟不管是魔鬼也好还是那些被烁油完化的恶魔也罢，都格外注重纪律、效率和速度。 像地球上那些九九六、零零七在他们面前统统都弱爆了。 不管是作为苦力的劣魔、小魔鬼，还是那些用尸体和金属拼凑出来没有灵魂的奴工，基本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维持高强度工作。 没有休息！ 更不需要喝水和进食！ 再加上科技与魔法相结合所导致的生产力跨越式井喷，还有以烁油引擎为核心打造的智能巨型机械生物，让原本难度很高的建造变得十分简单且容易。 几乎每过一个小时，目光所及的地方就会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轻轻摆弄着手中刚刚生产出来、小巧玲珑仅有掌心大小类似智能手机一样的的第一代“烁油版移动终端”，左思不由得笑着评价道：“不错的小玩意。 尤其是可以相互串联传送数据这一点，可以说是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购买和使用它的人数量足够多，甚至是遍布整个多元宇宙的各个位面，那么我们就能建立起一个庞大高效的情报收集中心。 到时候无论是自己用还是卖掉都可以获取巨大利益跟好处。 维持它正常运转的消耗是多少？” 美坎修特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只需要五滴烁油，那个微型引擎所释放的能量就能让它工作十年之久。 而且所有移动终端都是有机体与机械的结合。 也即是说它们都是活的，会被烁油赋予独立的意识和思考能力，同时百分之百效忠于您。 当抵达某些未知的时空之后，这些小东西还会发回相应坐标，尝试着释放烁油进行小范围的侵染和自我复制，伪装成一种先进的工具或者宝物传授知识、技术、思想，让当地人渐渐对其产生依赖。 等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您就可以决定是侵染整个世界，还是通过释放一些具有引导性的信息，引导那些凡人腐化堕落，最终收割他们的灵魂。 除此之外，它们还是最棒的间谍，会记录沿途探测到的一切。 包括各种资源、生物、环境、从未见过的魔法体系、战斗技巧等等，并绘制出相应的地图和立体投影。 届时您甚至哪都不需要去，就能搞清楚这个宇宙各个位面的情况，以及正在发生的事情”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魅魔女王也举起了手中外壳是粉红色的终端。 瞬间！ 这个掌心大小的东西就摇摇晃晃，从两侧伸出了六个纤细的机械肢体，末端连接着暗红色的肌肉和苍白的骨骼。 在顶部像是摄像头的位置，还长出了一颗渗人的眼睛。 毫无疑问，这才是“烁油版移动终端”的真面目，一个没有灵魂的非瑞克西亚造物。 它完美继承了六号烁油的优点，那就是极度的隐蔽和不容易被发现。 其内部所存储的科技、知识、思想和技术，对于绝大部分还不是很发达的时空而言，绝对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宝贵财富。 不仅如此！ 这个小东西还拥有扫描和分析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判断出隐形生物的位置、周围环境中潜在的危险跟陷阱，提前分析敌人下一步可能的动作、意图，甚至是释放魔法的种类、名字和效果。 功能强大到简直就相当于科幻电影里的超级人工智能。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实现超远距离的通讯。 只要是在同一个位面，哪怕隔的再远也不用担心会与队友走散。 相信任何造访第九层面的冒险者都不会拒绝花费重金购买一个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购买到的其实仅仅是部分使用权。 当烁油的主人一声令下，这些小东西就会立刻毫不犹豫执行新的命令，而不是像之前伪装的那样为购买者服务。 “棒极了！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看来把这个层面交给你来统治，很快就能达到我预期的目标。 知道吗？ 在获得力量以前，我很喜欢策略、模拟和经营这类游戏。 因为那种从无到有建设领地、城市、乃至领导一个文明从弱小走向强大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感到着迷且充满成就感。 所以对于我来说，这座正在建设中的超级都市并不仅仅只是思想和理念的实践，同时还能从中获得享受跟精神上的愉悦。 如果你做的足够好，我就会给与你一些奖励，很特别的奖励……”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伸出左手轻轻抚过魅魔女王那美丽精致的面庞，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暗示。 美坎修特捧起这只手放在散发着惊人热量的胸口，用略带兴奋激动的语气保证道：“我发誓，城市完成后的样子只会比您想象中的更好，而不是更差。 为此，我已经准备了成百上千分的规划设计方案，以及无数充满特色风格的建筑。 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它的庞大和壮丽所深深吸引，并不知不觉的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除此之外，几个直接与以太位面、星界、外域和印记城相连的传送门也搭建完毕。 等一期工程结束后就可以开门迎客了。” “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左思面带微笑的鼓励道。 就在魅魔女王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名异虫魔亲卫队成员突然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拖着庞大的身躯单膝跪地汇报道：“伟大的主人，还有美坎修特领主。地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的总管——马蒂诺特阁下，眼下正带着扎瑞尔大公朝我们这里走来。请问是否要予以放行？” “哦？这么快！” 左思微微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怎么也得折腾几个星期乃至一两个月呢。 毕竟扎瑞尔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而且还是引发“清算行动”的罪魁祸首，许多领主都将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第一层领主拜尔更是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是的。” 异虫魔赶忙点头解释道：“我们的人还注意到拜尔大公也在队伍中，并且还派人送来了大量的尸体、骸骨、破损武器和装备。很抱歉，我们眼下还没有能力在其他领主的宫廷内安插间谍，所以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左思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了片刻，很快头也不抬的吩咐：“把他们请到我这里来吧。另外，以后拜尔送来的这类半废弃材料直接运输到申迪拉维尔去，由那边的魅魔和摄魔接手。” “如您所愿！” 异虫魔重重的点了一下被坚固外壳包裹着的脑袋，随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作为左思亲手创造的三种新魔鬼之一，同时也是综合实力最强大的魔鬼，异虫魔并不像其他的魔鬼那样，性格中天生就带着阴险与狡诈，永远有着不断向上爬的强烈野心。 恰好相反！ 他们其实更接近于魔鬼版的超级强化黑暗卫士。 不但拥有相似的邪恶灵光、黑暗祝福、绝望灵气、破善斩、创造和支配不死生物、更多更强的类法术能力和战斗技巧，同时对自己效忠的主人忠心耿耿，是最出色的执行者跟守卫。 但可惜的是，制造这种强大的魔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仅需要一个最顶尖品质的灵魂（必须是从极致的善良堕落到极致的邪恶），同时还需要消耗惊人的能量。 可以说制造一个异虫魔的花费几乎顶得上两个深狱炼魔，并且还没办法量产。 尽管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每个异虫魔都能在付出少许代价的情况下就击败深狱炼魔，但却远没有后者那样聪明的大脑和阴险狡诈的思维，更取代不了其在魔鬼军团中无法撼动的主导地位。 所以左思对异虫魔的定位和使用思路，是独立整编成为一支只听从自己命令的禁卫。 平日里他们主要负责保卫核心区域的安全，需要的时候则作为特使去传达命令，亦或是以督军的身份临时掌控一支军团。 由于数量稀少且辨识度极高，所以异虫魔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地狱储君和第九层面领主的权威。 另外，左思还打算再开发一种新型号的烁油，对这些最顶尖的强大魔鬼进行深度改造、升级和强化，使其彻底变战场上最恐怖的杀戮机器。 …… 四十分钟之后，伴随着门外走廊传来一阵迎接贵宾才会响起的音乐演奏，马蒂诺特、扎瑞尔和拜尔三人在异虫魔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从脸上或是惊讶或是好奇的反应不难看出，他们完全被这座刚刚具有雏形的城市规模和与众不同的风格吸引住了。 尤其是压抑的钢筋混凝土丛林与五光十色霓虹灯的搭配，还有中心位置已经建好部分的那些充满科技感的设计风格、广场上逼真的3D投影、各种散发着腐朽堕落气息的娱乐场所，都跟地狱中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那些由烁油引擎驱动的大型机械和奴工，以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劣魔、小魔鬼，这让常年身处血战前线的扎瑞尔和拜尔迅速意识到第九层面难以想象的恐怖战争潜力。 如此庞大且恐怖的军团，竟然完全听从于一个大魔鬼，这在以前的地狱位面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这位地狱储君还掌握着五个附属层面领主的直接任免权。 后者的力量、地位跟权力，与真正的层面领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您好，索斯大人。我代表主人将您指名点姓要的扎瑞尔大公送过来了。” 马蒂诺特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一边挂着虚伪的笑容单手抚胸鞠了一躬。 虽然他是阿斯摩蒂尔斯的总管，在地狱中拥有极高的地位，但却始终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 更明白什么样的人可以拿捏一下，什么样的人必须保持谦卑的姿态。 很显然，第一层面的领主拜尔就是前者，而眼前保持着人类形态的左思则是后者。 “很高兴见到你，地狱之主的总管。 当然，还有扎瑞尔和拜尔两位大公阁下。 阿斯摩蒂尔斯曾经不止一次在谈话中提到过你们，盛赞诸位都是魔鬼的道德典范，地狱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材。 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携手合作，共同创造属于所有人的美好未来。” 左思一开口就展现出了与自己地狱储君和第九层面领主身份相符合的发言水平，顿时让原本还对其有些轻视的扎瑞尔露出意外的表情。 扎瑞尔可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在自己见过的所有领主中，会用这种方式说话的家伙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让人猜不透心思的阿斯摩蒂尔斯。 拜尔心中也警铃大作，赶忙挤出假惺惺的微笑回应道：“您真是太过奖了。 一切都是伟大地狱之主领导有方，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分内事而已。 与索斯大人的丰功伟绩比起来，我的那点成绩根本不值一提。 另外，我听马蒂诺特总管说起您这里需要一些恶魔和魔鬼的尸体、骸骨、破损武器和装备等废弃物，所以就不请自来带人运送了一部分，希望您能喜欢。” “啊！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我正好需要非常多这样的材料。 如果方便的话，请务必源源不断将整个血战战场上的尸体、残骸乃至血水和血块都运过来。 作为回报，我会在你遭遇强敌的时候提供一支强大的军队。” 左思不慌不忙的给出许诺。 他明白拜尔眼下所面临的处境，更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您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意识到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地狱储君并不会与自己为敌，更不会窥探第一层面领主的位置，拜尔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之所以会大老远从第一层面跑过来，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左思的态度。 不然一旦对方与扎瑞尔联手对付自己，那结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很快，在马蒂诺特的眼神示意下，拜尔在寒暄了几句之后迅速起身告辞。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始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扎瑞尔便用略带玩味的语气问：“你就是索斯？那个被阿斯摩蒂尔斯看中并深受地狱位面意志青睐的凡人？我听说你还杀死过神明，召唤了让深渊意志和所有恶魔都无可奈何的灭世怪物——奥札奇？” “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左思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饶有兴致打量着这位“战争之女”，同时在脑海中想象对方在烁油洗礼下“完化”后会是什么风格和属性。 以扎瑞尔的实力，百分之百会成为一名强大的魔判官。 根据旅法师五色法术力来进行划分，美坎修特完化后的主要属性无疑是黑色，继承了其恶魔本质中的腐朽、堕落和死亡，从对手身上抽取魔法和生命能量的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她是个典型的黑色魔判官，其麾下的魅魔、摄魔和半恶魔改造军团也都基本是如此。 左思觉得以扎瑞尔火爆、冲动、好战的性格，以及其堕落之前的高阶天使身份，八成不是红色就是白色。 究竟是哪一个，要取决于她在经受烁油洗礼时的思想和心态变化。 “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是否有资格成为我的主人。” 扎瑞尔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两柄武器，语气中带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挑衅。 可左思却不以为意的笑着反问：“你想要通过战斗来试试我的实力？” “没错！我只会心甘情愿服从比自己强大的人。如果你想要得到我的忠诚，那就在战斗中以压倒性的力量击败我。” 扎瑞尔高傲的扬起下巴。 “很好，我喜欢你的直接和简单。但遗憾的是对于现在连类神力都没有的你，我可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不如这样，让美坎修特陪你玩玩如何？” 说罢，左思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品茶的魅魔女王。 后者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立刻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深情款款的说道：“虽然我对这个疯女人也没什么兴趣。但如果是您希望如此，那我会非常乐意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明白挑衅您是一件多么愚蠢且狂妄的举动。” “记得下手别太重，我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将军缺胳膊少腿，导致一些肢体只能由机械来取代。” 左思不动声色的提醒了一句。 “呵呵，请放心，我会以最温柔的方式好好款待一下这位姐妹。”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美坎修特心口的红色结晶体猛然间释放出璀璨夺目的亮光。 不用问也知道，那是烁油引擎开始全力工作的象征。 下一秒…… 她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铛！铛！铛！铛！ 伴随着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鸣响，以及四散飞溅的金色火花，两人之间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尽管美坎修特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已经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程度，可扎瑞尔还是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第六感，提前做出了防御动作。 前者从手掌延伸出来的利剑挥砍，无一例外被后者手里的剑和连枷挡了下来。 不仅如此！ 扎瑞尔还试图通过自己独有的【焚祭凝视】，让对手身上产生持续烈焰焚烧的类法术效果。 但还没等火焰燃烧起来，她的专注就被随之而来的凶猛攻击所打断。 这一次，美坎修特使用的不再是手中的利刃，而是身后那对巨大的翅膀。 仅仅一瞬间！ 成百上千的羽毛便如同雨点般把扎瑞尔淹没。 后者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上就密密麻麻插满了正在迅速变红的金属羽毛。 那件魔法铠甲只成功挡住了差不多一半的羽毛，剩下的则穿透并深深插入体内。 那快速流逝的魔法与生命力，马上让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虚弱与无力感。 要知道扎瑞尔的力量、敏捷和体质属性原本就没有完化后的美坎修特高，因此在近战中立马落入绝对下风，被后续一连串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 正当她想要使用瞬间传送拉开距离施展法术的时候，突然看到对方那条镂空的长裙突然甩过来，并且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愣是把自己从头到脚给包裹起来。 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裙子所形成的巨大包围网便迅速收缩，将扎瑞尔整个人强行囚禁束缚了起来。 尽管扎瑞尔拼命挥舞手中的武器想要撕开一道口子逃出去，亦或是施展法术。 但她马上就发现，那些从裙子内部渗出的黑色油脂正在源源不断修复破损的地方，哪怕彻底砍烂裙子，对方也只需要一秒钟便能使其恢复如初。 至于法术…… 连旅法师的火花在烁油面前都会受到干扰，更不用提一般的魔法和类法术能力了。 才刚刚聚集起一点魔力，烁油就会非常愉悦的将其吞噬殆尽，连一点渣渣都不带剩下的。 “该死！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扎瑞尔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在这咆哮声中，依稀能够听出一丝慌乱和恐惧。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烁油正在沿着眼睛、嘴巴、耳朵、鼻孔和皮肤渗入身体。 “放松，我亲爱的姐妹。 这是主人的伟大赐福，特地为你设计和改造的一号烁油。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得更加完美，就如同我一样。 现在乖乖睡一觉吧，那样可以帮助你减轻这个过程中可能要遭受的小小痛苦。”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美坎修特仅用一只手就将扎瑞尔提了起来，并操控网裙打开一个细小的孔隙，径直吻上对方的嘴唇。 当后者的牙齿被强行撬开的刹那，魅魔女王猛然间从嗓子眼里喷涌出海量的烁油，毫无障碍的流入了对方的身体内部。 “不！不！！！！！！放开我！！！！！！” 扎瑞尔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将要经历什么，立马挣扎着摆脱了美坎修特致命的死亡之吻，拼命想要从网裙中钻出来。 但遗憾的是，还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 大量烁油从眼眶边缘流出，把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 被一起包裹进去的，还有扎瑞尔身上的铠甲和掉落在地上的武器。 “去，到仓库里多取一些经过魔法强化的金属。我的这位将军在完化过程中可能会需要很多。” 左思微笑着挥手示意手下的魔鬼仆从。 几名异虫魔二话不说就转身消失在通往仓库的走廊与电梯中。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扛着大量魔法加固过的精金、秘银、乙金、寒铁等稀有金属原路返回。 当他们把这些金属块扔在地上的刹那，那些蠕动的烁油便立刻扑上来，以极快的速度将其分化瓦解，然后注入到正在发出撕心裂肺惨叫的扎瑞尔体内。 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哀嚎，甚至让见惯了大场面的马蒂诺特直冒冷汗，眼神中透露出震惊和恐惧。 他发誓自己宁愿被杀死，也绝对不愿意接受烁油的改造。 同样的，这位地狱之主的总管也发现了一些烁油的秘密，比如说极其可怕的侵蚀能力、吸收能量的特性，再比如说可以分解几乎一切物质。 “亲爱的总管，你现在知道烁油是什么了吗？”左思似笑非笑的询问道。 马蒂诺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充满敬畏的语气回答道：“是的，我知道了。 它代表着最极端的秩序，是从肉体、精神再到思想和灵魂的高度统一。 任何被烁油改造过的生物都会变得比魔鬼更加守序，并且百分之百服从您下达的每一个命令。 甚至是视您为至高无上的神明。 最重要的是，烁油可以把敌人转化成自己人。 这种骇人听闻的能力跟奥札奇泰坦的扭曲能力，以及深渊意志的腐化能力如出一辙。 只有您才能够抵挡和战胜他们，为地狱赢得血战的最终胜利。” 左思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烁油的重要性，那就来签一份保密契约吧。我要确保除了地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晓烁油的真相。” “没问题。” 马蒂诺特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并且迅速在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契约上签了字。 因为他现在真的很害怕遭到灭口，亦或是被自己的主人作为弃子丢掉。 毕竟烁油的秘密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他的命与之相比压根不值一提。 当契约生效之后，整个大厦顶层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 除了半跪在左思跟前，满脸都是倾慕与崇拜神情、眼神柔情似水、偶尔会发出吞咽口水声音的美坎修特，其余魔鬼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都在紧张注视着被烁油包裹的扎瑞尔。 足足过了好几个小时，当地上那一大滩黑色的油脂开始收缩时，这场完化终于迎来了最终结果。 随着最后一滴烁油吸入体内，一个完全不同的扎瑞尔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左思更是惊讶到在内心之中爆了一句口粗。 “卧槽！动力装甲？” 只见原本给人一种凶狠、残暴、嗜血感觉的扎瑞尔，此刻已经完全退去之前的邪恶气息，全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白色光芒。 之前被吸收的武器、铠甲和大量魔法金属，更是直接与血肉跟骨骼相连，形成了一副厚重、坚固、没有任何死角的外部装甲。 背后那巨大的圆形轮子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包括剑、斧头、矛、连枷、战锤、弓箭、标枪等等一系列的武器。 肩膀上还有两门口径极其惊人的能量炮。 巨大的烁油引擎在她的体内轰鸣，象征法律秩序的白色法术力充斥着其身体每一个角落，四对黑色的羽翼现在恢复成了白色，还额外增加了一对带有喷射引擎的金属翼。 甚至就连整个脸都被坚固的面甲遮挡起来，让人看不清楚里边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这真的是扎瑞尔大公？！”马蒂诺特嘴角抽搐着质疑道。 别的不说，光是这圣洁的光芒和环绕在身体周围的神圣能量，说是上层位面的某个领主或者强大神侍都有人信。 为了不被那讨厌的能量闪瞎眼或灼伤到，他甚至不得不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但几秒钟之后，马蒂诺特就看到了这个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轰！轰！轰！轰！ 伴随着沉重装甲踩在地面发出的响声与震动，完化后的扎瑞尔终于走到左思的面前，马上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解除面甲和头盔，露出一张纯洁美丽的面孔，还有一头白色的长发。 她捧起左思的右手，以一种近乎虔诚宗教信徒的方式亲吻了一下手背，随后抬起头一脸狂热的说道：““伟大的父亲，感谢您赐予了我新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完美。从现在起，我就是您手中的剑，将为您杀死一切胆敢挡在前进道路上的敌人，用他们的鲜血、头颅和尸骸为您铸造不朽的丰碑。” 不得不说，听一位宛如天使般圣洁的生物说出这番充满恐虐的话语，实在是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马蒂诺特更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索斯大人，扎瑞尔大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她找到了为之奋斗终生的信仰，那就是我。” 说罢，左思脸上浮现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弯下腰亲吻了这位全身上下充满科技感的白色恐虐天使额头。 下一秒，扎瑞尔脸上便浮现出了混杂着兴奋、激动、喜悦和幸福的神情。 至此，第二位代表白色的魔判官在地狱的第九层诞生了。永远十六岁的一个喷嚏毁灭一个魔法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