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捂好钱袋子

    回京后的第二天，周不器接到了张朝洋的电话。表示要在首都饭店摆一桌，邀请互联网同行，吃顿饭，聚一聚。

    这哥们已经无欲无求了，每天过的比周不器潇洒多了，绝对是快意人生。

    圈里的各种活动，都是这个闲人在组织。

    周不器参加了。

    首都的同行来了大半，当当、百度的二李肯定少不了，也有新浪、英才网、携程等公司老总，也包括微软、IBM这种外企的业务负责人。

    吃饭，喝酒，谈行业趋势。

    股灾要来了啊！

    道琼斯指数历史性大跌。

    纳斯达克也崩了。

    A股就更不必说了，早就一泻千里。

    经济危机要来了！

    救市已经没法救了。

    去年，全球各大央行都在救市，都在疯狂的放水印钞票，创造了一波世界范围内的人造大牛市。

    现在，泡沫破裂，要崩盘！

    会不会像世纪之交那样？IT企业集体完蛋？

    很担心啊！

    美国那边已经传来了重磅消息，传了很多年的微软要收购雅虎终于要成真了！小道消息已经流出来，未来几天，微软会正式报价雅虎，完成并购。

    雅虎的市值已经跌到300亿美元左右了，可这依旧是世界前三的互联网巨头。如果连雅虎都支撑不住，国内的这些互联网企业，该何去何从？

    包括当当在内的准一线、二线公司，都表示要收紧开支，捂好钱袋子，渡过难关。

    一旦经济危机真的爆发，就会死掉一大批互联网公司，这是一定的。这时候，就是现金为王了。

    谁账上的现金多，谁的生命力就更顽强，更有竞争力。

    在这方面，当当做得一直不错。

    百度家大业大，现金流充足，自然不怕，李总还微笑着说：“风险就意味着机遇，谁能把握住，谁就能冲上去。”

    张朝洋马上接话，“所以你要做聊天软件？”

    李彦红道：“去年就想做了，被人骗了。”

    “嗯？”

    不明内情的同行们，就都睁大眼睛，非常好奇。

    能把李总给骗了？

    这水平不一般啊！

    是阿里的那位吗？嗯，很有可能。这哥俩关系一直不太好。

    周不器不能坐视名声受损，轻咳一声，郑重地道：“罗宾，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去年劝你别做聊天软件，完全是一片好意。”

    “呃……”

    包厢里，众人惊呆。

    大眼瞪小眼。

    什么情况？

    小周把老李给骗了？大新闻啊！

    哈哈！

    有意思！

    李彦红愤愤不平，不悦道：“百度去年都向网友征集聊天软件的名字了。你出于好意，不让百度做，我信了。可你转头就推出了Helo，这是什么意思？”

    周不器淡淡地道：“因为紫微星是以社交为主体的公司，做聊天软件是顺理成章的事，风险小、成功率高。事实也证明了，Helo的确做的不错。”

    李彦红摇了摇头，不这么认为，“Helo的成功，源于紫微星的强大流量。恰好百度也不缺流量，如果百度要做……”

    周不器一挥手，打断了他，“老李，你这就唯心了。”

    李彦红道：“少扯这套！就因为你在社交领域做的不错，我相信了你的建议，没在去年做聊天软件。结果呢？百度错失了良机，紫微星却把自家的Helo做起来了。”

    周不器就不太高兴了，“李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缺乏客观立场，太想当然了。”

    李彦红沉声道：“我很客观！”

    众人听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做这行的基本都是理工男，一个比一个骚包，表面上很严肃，心里面都笑开了花。两个圈内最成功的互联网企业家掐起来了，太好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尤其眼下经济危机来袭。

    如果紫微星和百度干起来，说不定就能给他们这些二线企业多一些喘息的空间。

    干吧！

    越激烈越好！

    乱世出英雄，现在的互联网格局太死板了，最好能把这个局面彻底掀翻，重来一遍，新的英雄才会出现。

    周不器奇怪地看了李彦红一眼。

    觉得他今天不对劲。

    这不像他的风格啊，怎么跟吃枪药似的？这哥们挺儒雅，挺有君子风范的啊。

    心中一动。

    马上就想到了什么。

    挖墙角事件！

    当初百度从校内团购挖了一批核心骨干，惹得周不器很不高兴，干了一回。百度让出了不少利益，帮忙给流量推广今日头条，才摆平了这事。

    这次，百度又从金币钱包系统挖人了，把副总监李笑宇给挖走了。

    李老板这是未雨绸缪，怕周不器为这件事发火，向百度开战，所以要先一步出手，站上道德制高点。

    尤其挑了一个这么多业内同行在场的机会，把这事抖搂出来，就是在利用名声完成道德绑架。

    周不器不禁有些好笑，觉得他真是小瞧自己了，也太高估自己。你做不成聊天软件，百度Hi没戏，你还不信！

    不过，周不器擅长用道德绑架别人，却不喜欢被别人道德绑架，得赶紧把道德制高点抢回来。

    “李总，你这番话真是漏洞百出。”周不器往后一靠，抱着肩膀，“我听说，你的百度Hi，在下个月末试上线？”

    李彦红承认，“对。”

    周不器撇嘴，“那就有问题了，以百度的实力，做一款聊天软件而已，不出一个月就能做出来。刚巧，前几天，你才从我这挖走了Helo业务的一个副总。这足以说明，你的百度Hi研发团队才刚刚组建，才刚开始运作。”

    李彦红脸色平淡，“这不能代表什么。”

    周不器冷淡的道：“不能代表什么？Helo是去年11月1号推出的。如果我真的骗了你，在Helo推出时你就该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就该很生气才对，应该马上重启聊天软件计划，12月份也就该上线了。可结果呢？百度Hi的团队才刚刚组建。”

    这就有矛盾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明白了周老板的意思。看来这件事，还真可能是百度方面在胡搅蛮缠。

    李彦红不是演说家，不怎么擅言辞，表情就不太自然了，“去年我们的精力一直在别的业务上，我往返了日本好几趟。现在刚抽出空来。”

    周不器好似没听见，自顾自的道：“上个月，Helo和QQ闹的挺大，大家也都看到了。经过我们的多番努力，才终于打破了这个市场的垄断格局。我们这边成功了，百度Hi项目就启动了。李总，你是把Helo当马前卒吧？现在卒子进了一格，你就开始活跃了？”

    这番讽刺有点过，张朝洋就站出来圆场，笑着说：“看来都是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来，大家喝酒！喝酒！”

    生意场上，这点小事算个屁啊！

    别说可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这都是最正常的事。

    只不过周不器这小子是个不吃亏的主。

    一点道德地盘都不让。

    李彦红就有点尴尬，他刚才这一番夹枪带棒，当然是故意设计的，就是想抢道德制高点，然后在这么多同行的注视下，希望周不器能收敛一些。

    两件事。

    一，不要报复百度挖人。

    二，不要让紫微星的流量封杀百度Hi。

    没想到，被这小子轻易化解。

    不只是化解。

    周不器要把李彦红看上的道德制高点给占领，淡淡的道：“这事不管是不是误会，都是同行，过去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是那句话，百度做聊天软件，没机会。去年没机会，今年没机会，以后还是没机会。我这是好心好意。李总，你真要做？”

    李彦红不太自然，却很坚定，“要做。”

    周不器道：“Helo推出时候，受到了QQ明里暗里的诸多打压。要不是我有万全的准备，Helo说不定已经死了。我不一样，我不喜欢吃独食，我希望帮同行们共同进步。国外战略是这样，国内战略也是这样。这话在当当、携程、搜狐、新浪身上有效，在百度身上也有效。”

    “真的？”

    李彦红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这是他最关切的事。

    百度Hi推出，受到QQ的打压是一定的，这是过去的惯例。如果Helo从屠龙勇士变成恶龙，那就太糟糕了。

    没想到，周不器的口气……好像没有恶性竞争的意思。

    张朝洋笑着说：“那肯定是真的，小周的格局，可千万不能小看了。”

    周不器淡淡地道：“百度Hi如果想推广，想用紫微星的资源推广，我们全盘接受。按市场价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因为你是竞争对手就封杀你，或者给你开高价。紫微星的商业理念，就是公平竞争、和平发展。”

    “好！说的好！”

    李国清戴着一个黑边眼镜，笑眯眯的拍手，一副骚包样。

    李彦红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家伙，当即站起来，举起酒杯，“这事是我误会了。刚才的话，我收回！你们谁都不许传出去啊，咱们周老板大格局、大胸怀，有大企业家的风采。这杯酒我干了，就当我为刚才那番话赔礼道歉。”

    周不器在意道德制高点，可是李彦红不在乎。

    商人们都不在乎。

    有利益，能赚钱就够了。

    其他的东西都太虚。

    李彦红见他表态，心下欢喜，马上把制高点让出，自己低头服软。面子什么的不重要，也就是他们东北人在乎。

    周不器很满意，起身跟他喝了一杯，笑着说：“不仅是百度，所有同行都一样，紫微星的资源，向所有人开放！”

    这一场就算过了。

    周大老板展尽了风采。

    第二场，南方大雪。

    要捐款啊。

    怎么个安排？

    这个捐款也不能乱给钱。

    捐太多了，把同行衬托的太少，得罪同行。捐太少了，名声上就说不过去。

    雪灾很严重，蔓延到了很多省份，造成了上千亿的经济损失，各行各业都在组织捐款。娱乐圈那边，也做了统一的部署。

    顶流10万，一线5万，二线2万。

    每个人要按照自己的级别，给出相应的捐款。宁可捐少了，也不能捐多了。捐多了基本等于退圈。婕妤传媒旗下的杨蜜、蒋杏、邓佳佳、徐雯萱等人，都捐2万，蒋冰婕和李心婉都不用出钱。

    企业界也差不多。

    这年头，还是以央企、国企为主，别盖了人家的风头。

    经过讨论，定了个数额，100万元。

    周不器就有点无语，感觉太少了。

    不过人家也有道理。

    去年，国内汽车行业爆了，销售了800万辆汽车，整个汽车行业赚了1000亿。成了全球产量第二、销售第三的火爆车市。

    去年在互联网上就砸了几十亿广告费。

    可这次的捐款，车企集体消失，只有宝马、华晨、大众、起亚几家给钱了，都在100万左右。

    大环境就这样。

    不要当刺头。

    经济危机已经来袭，更严酷的寒冬即将到来，得把钱袋子捂好，活下来才最重要。

    晚上回家，周不器就给老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缘味集团的捐款规模要缩小，捐100万就够了。

    此前的准备是捐款1000万。

    少了一个零，老爸很高兴。

    ……

    马上就春节了，没什么新项目开展，重要的事都推到春节后做。

    周不器就比较轻松。

    第二天去了公司，听说孙莞然上班了，也没召见她，而是给韩妍老师发短信：“韩老师，在吗？”

    很快，韩妍回信：“方便。”

    这也是暗号。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每次发完短信，韩妍都要把信箱清空才行。

    周不器发短信的速度极快：“身体怎么样？恢复了吗？”

    韩妍：“嗯，消肿了，已经不疼了。中午跟朋友出去逛街，穿新鞋新衣服。谢谢你，花的太多了。”

    周不器：“这是你应得的。”

    韩妍：“那也要谢。”

    周不器：“韩老师，想跟我保持长期的关系吗？”

    韩妍：“你不是在首都吗？怎么保持？”

    周不器：“你来首都，或者我抽空了回去。机会不都是创造出来的嘛。你想长期保持吗？”

    停顿了两分钟。

    短信才姗姗来迟。

    “有点怕。”

    “第一次约会太激动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别担心。怎么样？想吗？”

    韩妍的短信这次回应的快了，看样子已经考虑清楚了：“挺想的，你呢？”

    周不器：“我也是。”荒野悲歌的大时代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