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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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城 天气虽然炎热,但沐兰会将近,大梁城内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入夜,街两边铺子已经挂起了风灯,夜市开始了。 魏瑄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迅速地融入到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那个障眼法的小伎俩只能维持两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在戌时以前他必须回宫。 大梁城里最奢华的客栈是尚元城中的涵月楼。 涵月楼不仅奢华无比,这位置也是绝佳。 在露台上往东望去是高台层起、灯火通明的皇城。皇城脚下隔着两条街巷是元康坊,那里住着包括三公在内的朝中大多数高官,再往东是一大片高墙森院的府邸,那是大司马秦羽的住所,一眼看去颇有气派。 与大司马隔开三条街巷,夜幕下那片黯淡的檐宇,院中似乎只有零星的几点灯火,就是萧暥的将军府。 那就有点意思了,说他是权臣罢,他好像是有意地跟皇城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甚至看上去还做出一层退隐的姿态。 北宫浔坐在露台上,举目远眺,在这满城的灯火阑珊的衬托下,那寂寥萧索的宅院就显得格外冷清。丝毫没有过节的气息。 北宫浔指着那片黯淡的院落,问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我怎么会觉得他很穷?” 旁边的吕歆笑着给他斟酒道,“北宫世子家大业大,世子眼里,这整个大梁城都是穷人。” 此人是大行令吕虔的儿子,大梁城里有名的纨绔,和北宫浔早年就相识,北宫浔每次来大梁免不了找他一起喝酒,喝完了酒去倾颜阁前看焰火会。 北宫浔此时喝得已经有点高了,闻言洋洋得意起来,“哈哈,如果他此番能在马球赛中胜了我,我就送他一座全大梁最奢华的宅院。” 吕歆笑道,“世子的球技九州少有人能望之项背,当然会赢。” 北宫浔道,“光球技好也没用,还要看马术,萧暥打仗比我打得多,马术肯定不差。”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听说他的马还是魏西陵送的?” “魏将军送他的那匹青鬃马在秋狩猎场就折了,”吕歆道,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手势。 随之露台下忽然传来了一阵清亮的嘶鸣。 北宫浔扶栏一看。只见到一匹棕色的骏马,高大健壮,毛色光亮。 “好马!” 北宫浔眼睛放光,他本来就喝高了,忘了这里是三层高楼,抬腿就要跨过栏杆,被吕歆一把抓住,“世子,咱走楼梯,走楼梯。” 刚到楼下,北宫浔跨上马背,那战马人立而起,昂首发出一声长鸣。 吕歆笑道,“从西北进的凉州马。送给世子,此次马球赛世子必定一举夺魁!” 北宫浔仗着酒兴大笑,一扬鞭,战马撒开四蹄。 魏瑄赶到涵月楼的时候,迎面就见一骑飞奔而去。 他再一看北宫浔去的方向,心中暗道不好,是清平街。 清平街此时正是夜市开张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北宫浔这一骑狂奔,怕是要引起骚乱。 *** 清平街是是尚元城里最繁华的街市之一,尤其是沐兰会将近,夜市刚刚开始,这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这会儿还在街口,若是到了倾颜阁那一带,简直就是摩肩接踵。 很多店铺为了吸引生意,还在铺子门前挂了五彩的灯笼,打扮得漂漂亮亮,更有甚者,雇了杂耍的,变戏法的,在铺子门前吸引人眼球。 在这些五花八门的店铺里,有一家店铺却非常低调。 那是一家小饭馆,占地方不大,由于老板酿的米酒格外香甜,做的菜也好吃,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饭馆的东家是两兄弟,哥哥叫做瞿安,因为早年逃乱,瘸了一条腿,身料又单薄,干不了重活,好在人勤快,又擅长酿酒,小饭馆经营得很好。 弟弟瞿钢则相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当年兰台之变的时候,他就一腔血勇,提着一把斧头就砍死了好几个北狄蛮子,后来因为勇力被锐士营挑中了。 除夕夜撷芳阁之乱中,瞿钢也在云越所帅的百名锐士之中,跟周围数千明华宗暴徒血战到天明,只剩下数十人,这瞿钢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夜他杀得满眼通红,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个明华宗的暴徒,刀都豁口了,自己身中数十刀浑然不觉,豁出命地跟着云越冲上石桥,浑身浴血九死一生后,被擢升为百夫长,并赏赐五十金。 他用这赏赐的五十金,又借了三十金,买了尚元城的这个店铺。 瞿安有残疾,家里还有失明的老母亲和两个弟妹,瞿钢军中的饷银只能勉强维持一大家人的生计。 不过瞿安倒是很知足,比起外面的兵荒马乱,大梁城给了他们这些普通小民庇护,不用被乱兵屠戮匪寇劫掠,在这乱世飘摇的风雨中,谋一个安身之所。 而且他们有了这家铺子,好好经营,日子会越来越好。 其实在大梁城的其他地方买店铺,三十金就能买到很好的铺位了。 瞿钢很倔,执意要买尚元城的铺位。 不仅是尚元城外乡客多,更主要的是,这里是他和他的兄弟们奋战保护的地方,这种袍泽之情,瞿安不懂,但是在弟弟执意要买尚元城的店铺时,他还是四方筹措借了钱也凑齐八十金,把这门面盘了下来。 弟妹们都太小帮不上忙,瞿安忙不过来,所以只要不执勤的日子,瞿钢都会到铺子里打杂。 尤其是这段时间,沐兰会将近,这铺子里的生意也是热火朝天,忙得更是脚不沾地。 这天到了天色擦黑,店铺里依旧人来客往。瞿钢兄弟两可是从中午到夜里水米未进。 瞿安抹了把头上的汗,笑道,“再辛苦半个时辰,等打烊了,我给你做一顿羊汤面。咱们兄弟也过个节。” 瞿钢转过脸,刚要憨然笑笑,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伴随一声声猝然的惊叫声。 瞿钢本是锐士营的人,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只见刚才还熙攘的街道上现在一片混乱。 一个衣冠华丽的贵人骑在马上横冲直撞,这人面红脖子粗看起来是喝高了,策马就闯进街市,撞翻了几个卖果子玩意儿的小摊铺,惊得百姓们四下奔走躲避,还是有来不及跑的,被马撞飞出去。 瞿钢来不及多想,趁着那贵公子撞翻了几个摊,速度微微一滞的时机。一把抽出一个店铺前挑着灯笼的竹竿,三步跃上一个平台,凌空跳起,将竹竿横空掠了过去,就要去阻住奔马的速度。 但是不知那贵公子是喝地太多,还是根本就肆无忌惮,居然视若无睹,并没有及时勒住马。 眼看着奔马就要撞飞竹竿,跃进人群。 瞿钢手下一转,使出临敌的招式,竹竿一挑一刺,马的前胸正好就撞上了竹竿的尖端,顿时一身凄厉的悲鸣。 那匹战马前蹄一跪,北宫浔从马上翻了下来,呕出了几口酒。 他的燕庭卫此时也赶了上来,赶紧把他扶起。 那他的那凉州神骏倒在血泊里,抽搐几下不动了。 北宫浔顿时暴跳起来,“谁!谁干的!” 几个燕庭卫立即顺藤摸瓜,找到了摔落地上的灯笼,灯笼上面写着店招。 北宫浔脸色狠厉,“给我统统拿下!” 瞿钢见状方要上前,就被瞿安拦住了。 “哥,我不能连累” 他话没说完,被瞿安一把推开。 然后他就看到他那个羸弱的哥哥,拖着一条瘸腿艰难上前道,“是我。” 他的声音低弱,“贵人恕罪,小民刚想换灯笼,谁知不小心把竹竿碰倒了,伤了贵人的马。无论多少钱两,小民倾其所有都一定赔偿贵人。” 北宫浔直眉瞪眼,“就是宰了你,一条贱命能赔得起我的神骏?” 瞿钢又要上前,被瞿安严厉地一把推开。不能两个人都搭进去。 瞿钢从来没见过他这个羸弱的哥哥竟然出乎意料的坚定强悍,竟然一时愣住了。 瞿安艰难地跪下,“小民愿倾家荡产,为贵人府上为奴为婢,” “你是个瘸子啊,”北宫浔嘲讽道,“我府上要一个瘸子有何用?” 然后他抬高声音道,“反正你也瘸了,我今天就让你瘸得彻底,将他的腿打断!” 瞿钢闻言,发狂般冲上前去,“混账,放开他!是我杀的马!” 可他就算他勇武过人,此时不过是手无寸铁的一个人。 在拼着一股勇力一连撂倒了三名燕庭卫后,他被反钳着双臂拿下了。 北宫浔打了个酒嗝,“一起打,打断腿!” 随即一名魁梧的燕庭卫抡起狼牙棒就要先砸向瞿安的残腿。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中忽然听到一道清越的声音越众而出, 那人道,“等一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黑夜中寒光一闪,一阵疾风掠过。那个燕庭卫忽然手中一轻,狼牙棒的上半段被齐齐削去,真成了一个棒槌。 那人出手迅捷,身形快如鬼魅,连燕庭卫都来不及反应。 “谁!出来!”北宫浔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时,闷热的夏夜起了风,吹得店招下的灯笼轻轻摇摆起来。 灯光影影绰绰间,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俊雅的青年。 缭乱晃动的烛火映在他脸上,光怪陆离看不清模样,但就这样模糊地一瞥,都能感觉到来人的样貌异常俊美,容色皎洁清冷,一袭黑衣融入夜色中,竟然颇有几分肃杀的寒意。 萧暥! 北宫浔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赶紧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不,不是。 来人身段比萧暥还是矮去不少,脸庞犹如雕琢,古雅俊美,一双眼睛深邃如渊,并不似萧暥那种清夭飞扬咄咄逼人的邪美。 其实魏瑄并没有要刻意模仿萧暥,只是在这日复一日画像中,他渐渐就染上了那人的习惯,偏好穿黑色的衣衫。 北宫浔本来就喝高了,一时间没有认出魏瑄,大着舌头道,“你什么人?” 魏瑄敏锐地发现北宫浔酒醉,如果可以不暴露身份,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他干脆顺水推舟道,“我是将军府的人,此人专门给我将军府酿酒,世子伤了他,是想让主公没有酒喝?” 北宫浔一愣。萧暥好酒他是知道的。所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他当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萧暥杠上,胡乱摆了摆手,让燕庭卫放人。 然后他又看向魏瑄,只觉得他处事沉着老练,但脸庞上隐隐青涩未尽,不由又问,“你在将军府所任何职?” 魏瑄不假思索道,“我在下厨从事。” “哈哈哈,”北宫浔不由爆出一阵大笑,“原来是个厨子。” 魏瑄不紧不慢道,“主公喜欢东家的米酒,这会儿正差我来订。” 北宫浔紧跟着问,“萧暥果然在大梁?沐兰会他去不去?” 魏瑄正想继续诓他,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苍青急促的声音,“魏瑄,快回来!老……老皇帝要过来了!” ********* 怀远客栈的客房里。 容绪看完纸条后,悠悠探手在烛火上焚烧了。 王戎搁下棋子,道,“二弟,你让吕歆给北宫浔设这出局有什么意义?还白白折了一匹凉州神骏。” 容绪抿了口茶,悠然反问,“兄长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王戎道,“我看你是如意算盘落空了,你引北宫浔闹市纵马,就算他真撞死了几个小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秦羽此人沉稳,事事以大局为重,总不至于蠢到因此责难北宫浔,贸然得罪北宫家罢。” 容绪凝目看着棋局。 王戎一扔棋子,“我看,还是用我的方法,他肯定参加马球赛,这马球赛冲撞激烈,如果他摔伤摔死……” “那也就是个意外事故,”容绪道,“兄长真以为这种事情,以萧暥的狡诈和手腕会摆不平,他到时候必定能推脱得一干二净。” 王戎有点气躁,“先前说派人行刺,但又风险太大,一旦被北宫家的燕庭卫查出来,我们栽赃不成反成贼。” “当然不能我们出手,萧暥太聪明了,我们一点马脚都不能漏出来,”容绪慢条斯理地拿下了王戎一枚黑子,强调道,“这件事王家必须撇得干干净净。” 王戎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招?” 容绪不紧不慢落子,徐徐道,“北宫浔闹市纵马,撞伤百姓,瞿钢肯定会出手阻止。” 王戎不屑,“瞿钢只是个小卒罢了,也入得了你的眼。” 不由得又心想,他这个庶弟毕竟是商人的眼界,目光只有针眼大小,总盯着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谨小慎微,做事情缺乏胆气。 容绪微微一笑,“兄长,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虽是个小卒,但是锐士营的人。这就足够我做文章了。” 然后他抬手从棋盒里拾起一枚光润的棋子,目光微敛似乎在思索何处落子,漫不经心接上前面的话,“他做的任何事情,就可以说成是萧暥的指使。”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棋子落在盘上清晰的声响,“兄长还觉得他无足轻重吗?” 王戎顿时心中一凛,“你要让瞿钢出手刺杀北宫浔?” 然后他倒抽一口冷气,“那萧暥倒是百口莫辩了。” 容绪从容一笑。 王戎又道,“但你的算盘好像落空了,今晚瞿家兄弟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救了,所以北宫浔和瞿钢兄弟顶多算是摩擦。没什么大不了。还不至于瞿钢要动手刺杀罢?” 容绪落子的手忽而一顿,眉头罕见地微微一凝,“此人倒是出乎我意料,不过,没关系。” 王戎紧接着问,“你还有后手?” ********* 次日,瞿钢完成执勤,整顿好甲胄换掉了汗湿的衣衫,就急匆匆去尚元城帮哥哥打理铺子。 但是他刚走到街口就察觉到不同寻常。 只见铺子周遭人头攒动,都在东张西望地往里面探看。 铺子外面还站着几名京兆府的府役,天气很热,这些人看起来非常不耐烦,但是又不得不来瞧瞧情况。 瞿钢顿时心中一阵不妙,一把推开人群就往里走去。 当他一见到店内的场景,整个人都如遭雷击。 就见屋内一片狼藉,所有可以砸的全部都砸烂了。 瞿安躺在地上,双腿被生生折断了,血流了一地,双眼紧闭,脸色青紫,不知是死是活。 几个京兆府的差役像看热闹一样站在旁边,正在询问记录着什么。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冲上前去抱起哥哥,脑子里不断回旋昨天那个贵人说的话。 “打断他的腿!” *** 京兆尹孙霖坐在堂上,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拈着鼠须,拖着声调道,“你知道你要告的是什么人吗?” 瞿钢冷着脸道,“北宫浔。” “你知道就好,北宫世子家门显赫,世代公卿,朝廷的制度刑不上大夫,别说是他打断了你哥的腿,就算是他昨晚纵马闹市,踩死踩伤几个人,都不能拿他如何,你懂不懂?” 瞿钢铁青着脸,暗暗握紧拳头。 孙霖又道,“本官知道你心里憋闷,先就不说朝廷的制度在,单说现在,时局艰危你知不知道,这些个诸侯都是大爷,哪个惹得起的?朝廷有朝廷的难处,更何况这北宫家占据两州实力雄厚,这北宫浔到了大梁,连大司马都要亲自把他供起来……” 瞿钢沉着脸,一言不发。 孙霖语重心长道,“本官劝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出头,你说你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管这闲事做什么。” 瞿钢不想再跟他废话了,一抱拳,“多谢府君提点。” 转身就走出了京兆府。 他心里明白,这事儿告到天边也没用。 清平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家家铺子门前依旧是张灯结彩客流不断。 只有一家铺子冷冷清清,关着门。 几个锐士营的兄弟来帮瞿钢打扫满屋残砖碎瓦。 锐士小乙道,“瞿总头,你阿兄怎么样了?” 瞿钢道,“大夫看过了,折了几根肋骨,好在没伤到肺腑,腿……断了。” 其实大夫看过后,说这腿不仅筋断骨碎,还坏了骨髓,得切掉,但是瞿安身体羸弱,恐怕是扛不下来,现在只能是拖日子罢了。 “就这么放过北宫浔这厮了?”另一名兄弟道。 “京兆尹有他的难处。”瞿钢的眼中凝起阴郁。 “北宫浔闹市纵马,瞿总头阻拦了他反遭报复,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天下还有公理吗?兄弟们都不服!”又一名兄弟道。 “我们大伙儿一起告到主公那里!”小乙道。 “不行!”瞿钢斩钉截铁道, 萧暥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大梁城里坊间传言纷纷,有说他除夕后病发,抱病在京修养的,也有说他南下晋阳,治病去了。尤其半个多月前,连云副将也忽然没了消息。 这其中的机巧,瞿钢有种感觉,怕是萧暥另有谋划。 如果这一闹,岂不是要逼着萧暥出来。说不定坏了大计。 小乙见他浓眉紧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道,“那我们去找卫骏将军,让他找大司马给我们主持公道!” “对,找大司马!”其他几个士兵都激愤道,“去年高唐之战,大司马还把他娘的北宫达打得找不着北!怕他个鸟!” 瞿钢心道这高唐之战,难道不是秦羽被困,刘武打着魏西陵的旗号突然参战,给了北宫达一个措手不及,又到年底,北宫达趁势退兵罢了。 他断然道,“不用了。兄弟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我自会处置。” 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来报。 之后的几天,瞿钢以照顾兄长为名,告了假。 他观察下来,北宫浔每天去的地方无非是京郊的马场,尚元城的歌楼酒肆,还有就是吕家的大宅,跟一群纨绔子弟花天酒地。 还有一处让瞿钢有些意外,那就是将军府。 北宫浔居然去了三趟将军府,好备了厚礼,虽然每回都吃了闭门羹。 瞿钢心中警觉,此人到底想要打什么主意? 除此以外,北宫浔外出每次都是前呼后拥,他身边都是精锐的燕庭卫环绕,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盯了几天后,瞿钢就有些气馁了,更要命的是,在这些酒楼里蹲点已经快要花光他余下的银钱了。 就在他蹙眉犹豫是要再咬牙跟下去,还是就此收手时,他的对面忽然坐下了一个人。 瞿钢微微一惊。 这些酒楼饭馆在生意热闹的时候,几人拼一张桌子也是常有的。 但是北宫浔来的这家酒馆都是大梁城里颇为奢华的,来这里吃饭喝酒的人就比较少。没有道理需要拼桌。 瞿钢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桌席,问,“阁下是何人?找我有事?” 那人二十出头,眉毛疏淡,眼角下挂,衣衫也极普通,只是他一坐下,瞿钢就闻到了他一股隐约的幽檀熏香。这香气沉郁雅致极为特别。 穿着那么普通的衣衫,用着那么罕见的熏香,此人身份不一般。 来人道,“我知道几日前某贵胄纵马闹市之事,心中颇为不平。” 瞿钢微微眯起眼睛,“阁下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来人道,“几日后的沐兰会上有马球赛,京城的贵人们都喜欢这种玩乐。北宫浔也会参加。” 说完他站起来,拍了拍瞿钢的肩膀,扬长而去。 瞿钢注视着他的背影,浓眉紧蹙。 他扔下几个银钱,“小二,结账。” ********* 整整三天,魏瑄都埋头在殿内刻碑文。 他无法外出。 桓帝又,忽然撤了盯着他刻碑的宦官,改为每天不定时派人来抽查他的情况。 魏瑄是明白了,要摆脱这种处境,只有尽快刻完碑文。否则寸步难行。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刻完最后一个字,因为急于求成,一双修长的手上累了道道划痕。 桓帝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有点想笑,假惺惺道,“怎么弄的啊?做事儿那么糙。” 然后他怪眼一翻,又道,“是不是急着刻完,就想着出宫去?” 魏瑄赶紧恭敬道,“臣弟思索沐兰会将近,如果能在沐兰会前把碑文刻完,佳节盛会之时,让天下士子们都知道陛下的懿德贤明。” 桓帝一听,这倒是啊,如果把碑文立在沐兰会上,就可以让天下士子都瞻慕皇帝的圣德。 这么想来,他顿时心情大好。于是踱步下来,细细看这碑文。 只见那石碑刻地极为工整,字迹清劲又不失秀逸,单就书法来看也是上品。 “来人,把这碑文给朕竖立在蹴鞠赛场外,让所有进来参赛的诸侯子弟们,都看到朕的规训,让他们学学该怎么做好臣子的本份。” 趁着桓帝沾沾自喜地观赏碑文之际,魏瑄瞥了眼御案上。 那是刚刚呈报上来的此次蹴鞠赛的名单。随便看一眼,都是世家子弟以及其麾下人员的名字,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卷,约莫五十多人。 卫骏、李重、北宫浔…… 魏瑄看书本来就是一目十行。 他只瞭了一眼,一个名字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瞿钢?等等,这不就是当天那个和北宫浔冲突的百夫长吗? 他怎么也参加马球赛。巧合吗? 随即他又看了看瞿钢跟随的主将,许慈,卫骏…… 一个是秦羽的部将,一个是灞陵大营的主帅,魏瑄心中微微一凛,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走上前,对桓帝躬身一拱礼道,“皇兄,臣弟有个请求,不知道皇兄是否应允。” 桓帝见他刚刚交上碑文就要提要求了,立即拉下了脸,“你倒是会挑时机,说罢。” 魏瑄道,“臣弟想参加沐兰会上的马球赛。” 桓帝耸了耸眉头,“什么?你要参赛?你打过马球没有?去瞎凑什么热闹。” 魏瑄恳切道,“不是还有几天时间么,我可以学。” “皇兄,这次马球赛,诸侯子弟均有参加,我们皇族却无人参赛,是否有失颜面?” 桓帝这才想起,魏西陵明确拒绝了参加沐兰会,其他的魏氏皇族就没一个争气的。 马球赛争夺冲撞激烈,非常考验身手、球技和马术,还有成员相互间的配合,甚至景帝年间,还把马球列入皇族日常的训练,稍逊于军事训练。 曾经的魏氏皇族也是极为尚武,只是江河日下,如今皇族里除了魏西陵,没有一个能站出来撑场子的。 他这个皇叔又脾气怪,铁板一块,从不卖他面子。 魏西陵不来,沐兰会上魏氏皇族连个撑场子的人都没有,就显得寥落无人。 桓帝又看向魏瑄,哼?这小子会为皇室的颜面考虑? 随即桓帝就明白了,这点贼心思能瞒过他? “阿季你就不要装了,你是看上了哪家小姐罢?” 魏瑄猝不及防,“皇兄何出此言?” 沐兰会作为夏日的盛会,是贵族小姐们外出游玩之时。蹴鞠赛会有名门女眷在旁观赏。如果能赛中表现优异,就能俘获多少佳人芳心。 桓帝故作高深地哼一声,“上次你烧去的那张画,是哪家的小姐罢?” 魏瑄:…… ********* 桌案上搁着一个精巧的传信灯。 谢映之放下信笺,道,“北宫浔来大梁了。” 萧暥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搞事情。 “他还扬言要送主公一座宅子。” 魏西陵静静看向萧暥。 萧暥咳了声立马自证道,“我有钱。” 然后在几人颇为怀疑的目光中,赶紧转移话题,“他只要别惹事就行。” 谢映之道,“北宫浔在尚元城闹市纵马。” 萧暥:…… “所幸被一名叫做瞿钢的锐士拦了下来,没有为害百姓。” 魏西陵道,“怕不要为小人所害。” 谢映之:“次日瞿钢兄长的双腿被人打断了。” 魏西陵面如冰霜,“果然。” 谢映之将信笺收好,“这沐兰会将近,大梁怕是不太平。” 总有人想兴风作浪。 魏西陵看向萧暥,“你是否需要回去。” 萧暥眉心微微一蹙,离沐兰会只剩下三天。赶回去路上就要五天!来不及。 魏西陵道,“我将凌霄给你。” 萧暥一愣,凌霄是魏西陵自己的战马,传说日行千里如飞。 时不可待。 临别之际,萧暥摸着凌霄的鬃毛,心道,他也该回赠什么吧? 可是送什么呢? 黄龙城金库的银钱,早就被他买地用完了,他身无长物,狐狸毛薅秃了也卖不了几钱。 萧暥深深体会到了贫穷的窘迫。 魏西陵看他欲言又止,淡淡道,“你已经送我了,不需要再送。” 啊?萧暥一愣,他送了什么?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片刻后,魏西陵站在城楼上,目送那一队人马消失在广袤的平原上。 他转身回到书房,案上放着两只活灵活现的小跳蛙,和周围肃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切尸红人魔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冥鸣2个;切尸红人魔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聿3个;切尸红人魔2个;尘动朔云、墨浅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切尸红人魔5个;阿果、洛长安、lucky2个;大漠霸王喵、柠姝、ヽ(* ̄▽ ̄)ノ、左手楚河右手江停、思慕、花菜菜子、洁桃子╮(‵▽′)╭、裂雲、f%、小菊花、訞靜柒柒、周南、陆声、颖宝、冼冼824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綦。57瓶;陆声30瓶;奶盐苏打27瓶;折柳、lucille20瓶;翳羽若言13瓶;lollipoo、蓝桥春雪、小小小小欣仪、苏长容、心字香烧起、君如旋律、闪亮夏莉欧、瑜磬、墨言梓陌、左手不离@右手不弃、斯奇、38482393、木子曦10瓶;一百个喵萝同时9瓶;1、忘羡、t.s.m、周后林、颖宝5瓶;煙雨江南3瓶;雪玲冰翼、小幽是阿飘2瓶;温氏若寒、林潇、圆禛、朱记小笼包、雁南飞、迷踪花冠、nicole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百里牧烟的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