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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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兮祸倚。 这句古训就算小周时刻铭记在心,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人不找事,事会来找人。 实习的第二个月末,时至凛冬,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四,李又明一接到周晓艳的电话,便听出了她调门里的低落与不寻常。 李又明皱眉,“不舒服就请个假。” “不用。到点儿你来接我就行。”小周有气无力,像是被抽走了筋。 这一个月本来顺风顺水,周晓艳和孟老师的磨合渐入佳境,但是中午的那个突发事件让她如梦初醒,疑心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与臆想。 李又明接到她,二话没说,直接把她拉进了烤肉店,周晓艳皱眉, “我吃不下。” 李又明翻着烤盘上的五花肉,“化悲痛为食量。” 周晓艳听人劝,夹起盘子里一卷生菜包肉,真香~ 中午,小周和孟秋白吃完草回来,刚一进办公室,迎面劈头盖脸就飞过来一包纸抽,正好砸在了她的平光镜框上。 之前给孟秋白当代理秘书的第一个富家女实习生,当了没一星期就被换掉那位,半年期满,公司不予续约,富家女就狂怒发飙了。 狂怒的原因并不是被开,而是她爸听说她这份工作又黄了,把她所有卡都停了,勒令其回家。 孟秋白用她的初衷是这姑娘富养出身,功利心不重,差不多就属于之前实习生分类的第叁种。 见过世面不怯场不怕人,但没想到过分不怕人,好家伙居然胆大到趁着开会对执行总裁抛媚眼,人家明明白白戴着婚戒。 富家女其实人不坏,就是太喜欢谈恋爱,喜欢到他爸不敢把她送出国。然而就放在眼皮子底下,居然大学上到一半还意外怀孕了,毕业证愣是没拿到。 本来这位苦恼的父亲想,既然怀了干脆顺水推舟结婚吧,在家带孩子收收心,但尴尬的是,那一趴玩得太嗨,孩子的父亲确定不下来~ 这怎么结,这谁敢娶。 本来在自家公司安排了工作,可这妹子专门吃窝边草,一年不到,自家公司被她一己之力搅得乌烟瘴气,办公室恋爱再谈下去,非把她爹的公司弄散架不可。 只好到处找关系打招呼,插进亲朋好友合作伙伴的公司好歹有份工,但是每次都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孟秋白断然不会留这样祸害在她的部门,好歹忍了半年,时间一到,忙不迭地扫地出门。 虽然部门提交人力的理由是,「违纪,无故迟到叁次以上,工作能力不能达到部门要求,培训无效」,但富家女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她被赶走的主要原因是,孟总监身边的新晋可心儿小助理私下跟领导说她坏话,说她「上厕所从来不冲水,这人不行~」 这也行?李又明没绷住,笑了,“那你到底说没说过这话?” 填饱了肚子的周晓艳神色缓过来些,身上也暖了不少,但仍是气血两虚, “我原话不是这个。那天孟老师让我去查她的考勤,我查完送进去的时候跟我闲聊了两句,问我对她有什么印象,我跟她又没接触过,我哪儿知道,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好像很不喜欢在单位上卫生间,每次都来去匆匆,来不及冲水,好几次都是我跟在她后面现冲完再用。就说了一嘴这个事,谁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麦子店集天地精华为一池的半露天旱厕给周晓艳带来的阴影太深重,她非常介意厕所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句无心快语成了别人泄愤的导火索,被人指着鼻子痛骂「狗仗人势」、「你给我刷厕所都不配」云云,真是太难堪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孟秋白的举动令小周十分寒心,她并没有出头替她主持公道,知道小周原话的只有她,她连一句替她辩解都没有,只是锁眉旁观,倒是及时叫了保安清场。 “我本将心向明月啊!”周晓艳将身子后仰,瘫在椅背上难掩失望。 想在职场上建立点信任,怎么这么难。 李又明不信她会这么窝囊,周晓艳可以忍让,但前提得有好处,绝不会一味地忍气吞声, “然后呢,你怎么收拾得她?” 周晓艳皱皱鼻子,“我也不过是个实习生,还是个穷学生,我敢怎么着人家?” 扯。李又明似笑非笑地侧脸瞥她一眼,接着烤肥牛。他们俩吃饭几乎都是并排坐,说话不用喊,方便聊。 周晓艳不过就是当机立怼, “狗都知道出去遛的时候才能大小便不能把家里弄脏,你一个大活人上厕所不冲水还挺自豪是么?说你怎么了,我就应该当面说你!另外动动你内膝盖好好想想,哪家公司管你冲不冲水,谁会拿这个当考核指标?!” 复盘整个过程,孟秋白让她去查考勤时,她就该有所警觉。她自认为跟孟老师逐渐相熟起来,说话可以随便些了,到底是有人听墙根,还是孟秋白自己传出去的? 吃差不多了,李又明拿起湿纸巾擦了擦手,端起大麦茶喝了一口, “你还记得村口那棵大柳树吗,就是最高最老的那一棵?”放下茶杯,李又明拿过周晓艳的手,握在手心捏, “天儿热的时候,咱们小时候最喜欢在那棵树荫下吃冰棍,可是一赶上刮风下雨,家里人就会提醒小孩离那棵树远点,小心被雷劈。” 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别忘了树大了必然招风。 孟秋白这棵大树保你实习一路绿灯,保你不再被其他同事胡乱摆布,可她要处理的棘手的事很多,你的等价交换就是她需要枪使的时候你就得变成一杆枪。 明摆着她就是要暴露富家女的本性,那一纸抽飞过来无异于隔空抽了企划部一个大耳光,休想再有回旋的余地。 顺便让小周知道隔墙有耳,居安思危。 “你知道吗,如果咱们真的分开,我最难过的是什么,”李又明转着她无名指上的素戒,低语,话题好像换了,又好像是在原地打转, “嗯?”周晓艳转过脸去看他的眼, “我会失去这世上我最敢信任,又最相信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