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意识忽略

    “老厉！我回来了。”

    沐羽先是打了声招呼，接着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入门后，他跟杜鸿飞便闻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以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惬意地看着电视的老厉，沐羽陷入了一阵无语。

    “……好家伙，你们这心还真大啊。”

    “呵呵，这不是你来了吗？有你在，我们怕什么，再说了，民以食为天，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能不吃饭。”

    坐在沙发上的老厉，头也不回的说道。

    “话说……这里不是没信号了吗？你怎么还能看电视啊！”

    “放的碟片，不用信号。”老厉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你去把你那个朋友喊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沐羽沉默了片刻……跟在他身后的杜鸿飞闻言，小心翼翼地对着老厉打了个招呼。

    “那啥……叔儿，您好。”

    坐在沙发上的老厉愣了一下，接着站了起来，转身见到一脸囧样的杜鸿飞，他便露出和蔼的表情，回应道：“啊……你好你好，你就是沐羽的朋友吧……也住在这个小区？”

    杜鸿飞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啊……对，我也住在这个小区。”

    老厉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哦……那还真巧啊。”

    “是啊是啊……真巧……哈，哈哈……”

    杜鸿飞笨拙地挠了挠头，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沐羽见到这拙劣至极的演技，忍不住捂脸叹了口气，他找的这个小马仔，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老实了一点……

    其实硬要算起来，杜鸿飞还是沐羽的学长……他虽然比沐羽早两年毕业，但是因为没能成为觉醒者，加上本身学习就不是很好，导致没能考上大学。读不好书倒也不能怪他，杜鸿飞本身的性格属于那种脚踏实地的人，但是他真的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也许有人很难理解，但事实就是，对于有些人而言，别人看过两遍就能理解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就算再读十遍二十遍依旧是一窍不通。这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即便他再努力，依旧没能越过大学的门槛……顺带一提，沐羽所在的世界，龙国并没有本科专科之分，学校的好坏都是由官方给出的综合排名以及专业排名来区分。

    后来，高考落榜的杜鸿飞，便被沐羽找上门。

    沐羽曾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粗略地调查过学校附近二十公里范围以内固定人群的家庭情况，并且做了好几份统计表，其中就包括《必要时适合收为马仔的候选名单》……

    本来听说要成为自己学弟的小马仔，一开始杜鸿飞是拒绝的，不能你让我当我就当对不对？那多没面子！

    但是……沐羽给的真的太多了。

    南城的平均工资是两千，在这个世界，龙国货币的消费力很高，两千已经是个不低的数字了，即便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普通人，在南城最高级别的企业工作三年，工资最多也就能达到七千的水准（含绩效但不包含奖金）。

    而沐羽给杜鸿飞开出的条件是，一个月一万五的工资，后面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加薪，这个数字杜鸿飞实在是无法拒绝。

    看到这里，想必有人会想起某位每周零花钱两千的屑法师……大家一定很好奇那家伙到底什么家境吧……这么说吧，南城市排名前十的企业，有五家的老板姓张，还有两家的老板姓洪，张伟他的母亲就姓洪……

    言归正传，在一番尴尬的互相认识之后。

    杨千悦也做好了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当她见到杜鸿飞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就是小羽的朋友吧？饭做好了，一起来吃吧。”

    小羽……杜鸿飞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老板，见到对方脸上那副和善的表情，他连忙扭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然后应了一声，便上桌默默吃起了饭。

    “师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手艺啊。”

    沐羽边吃边夸赞道。

    杨千悦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摇了摇头，看了眼老厉，说道：“哎呀，我哪儿算什么好手艺……老厉的手艺才是真的好，说起来，你好久没有下厨了吧？”

    老厉闻言，嘴里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嘟囔着说道：“自己做的菜吃着没味道……等哪天这个臭小子要去觉醒学院了，我再给你们做一顿。”

    沐羽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继续吃着饭，心里却陷入沉思……

    刚才进门之前，沐羽顺道走访了这栋楼的其他住户，所有人都接收到了异事组的提醒，内容也是大差不差。

    就是让居民们不要惊慌，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那些怪物不会进门，家里很安全之类的话……这栋楼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异事组的人说的是真话，确实没有遭遇到怪物的袭击。

    可是……杜鸿飞遇到的怪物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是个体差异吗？

    沐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从击杀怪物后得到的系统提示可以看出，这个怪物并非族群中的特殊个体，这说明迷雾猎犬是个上限相对较高的种族，很有可能要到了华紫阶，才会出现明显的个体差异。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会主动破开杜鸿飞家的门……

    “沐羽，沐羽？沐羽！”

    老厉拿筷子敲了敲沐羽的碗，回过神来的沐羽一脸茫然的看了眼老厉。

    “吃饭就专心吃，其他事情吃完再去想。”老厉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好吧，当我没说。”

    沐羽突然发现杨千悦和杜鸿飞也在盯着自己，他意识到应该是自己思考问题太过投入，面部表情没有管理好吧……在自己家里就是这样，会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暂时将这事儿放到一边的沐羽，老老实实地吃完了饭，主动帮忙洗了碗后，拉着吃饱喝足的老厉，走到阳台，低声地询问道：“老厉头，问你个事儿……”

    听到沐羽的称呼，老厉额头冒出黑线。

    “臭小子没大没小，给我起什么破称呼！”

    “哎呀，这个不重要……”沐羽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问你，当时异事组来的那个人，都跟你们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老厉愣了一下，不过看到沐羽脸上严肃的表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要精准到每一个字吗？”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越精准越好。”

    “让我想想……”

    老厉看了眼正在逮着尴尬的杜鸿飞，疯狂唠着家常的杨千悦，接着便开始了回忆……

    大约在十五个小时以前。

    老厉听到门外的动静，他熟练地从衣柜里操起长剑，安抚完杨千悦，便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向屋外。wap..OrG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黑相间制式服装的人，轻轻地拍打着老厉家的房门，由于贴着房门，老厉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

    不过他还是通过对方身上的服装，认出了眼前这是异事组的成员，不过他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同样通过拍打房门的方式做出了回应。

    屋外的人听到后愣了下，随后稍稍远离了房门，让老厉看清了自己的样子，这人戴着一张黑色面具，身形瘦弱，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见状，老厉这才打开了房门，露出了一条缝，他左手抓着房门，右手背在身后提着长剑，谨慎地问道：“小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

    屋外的卢小鱼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从心的住户，而且看对方如此冷静的样子，似乎心理素质相当不错，他之前遇到的几乎人家，不是激动的上来向他求救，不然就是质问他为什么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

    “我是南城市觉醒司，异常事件处理组二组的卢小鱼。”卢小鱼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们，在迷雾散去之前，不要出门，家里的门窗要锁好，没事也不要往窗外探头出去看……现在小区里隐藏着怪物，不过不用担心，它们不会进门，只要待在屋子里就是安全的。”

    “哦……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嗯……”卢小鱼仔细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在家里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吧。”

    “好的，没了？”

    “嗯，没了。”

    “谢谢，你们也多注意安全。”

    咔嚓——房门便被关上了，自始至终，卢小鱼除了老厉的脸之外，其他的一律都没看清，甚至连对方家里客厅长啥样都没见着。

    他不知道的是，老厉从交谈开始到结束，手里都提着长剑，万一他有个什么异样，比如想要强行进屋，恐怕就得面临老厉的当头一剑了。

    “……不客气。”

    卢小鱼弱弱地回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往楼上走去。

    回到现在。

    “这就没了？”沐羽反问道。

    老厉点了点头，回道：“没了，总之我是没看出什么异样，他还算挺正常的。”

    沐羽点了点头，确实，对方说的话没什么毛病，所以杜鸿飞那边的情况到底是……

    “喂！你白痴吗？”

    沐羽的脑中突然响起了沐柒的谩骂。

    紧随其后，又是沐拾亿的声音。

    “门啊！门啊！！”

    沐羽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了在杜鸿飞的出租屋楼梯间，那两扇敞开的大门。

    那对母子门口的大门，暴力破坏的痕迹十分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怪物迎头撞破的。

    然而杜鸿飞家门口的大门，却是完好无损地敞开着——这不是被破开，而是被打开的！

    【状态解除——「意识忽略」】

    “草！”

    沐羽脸色一变，突然接收到的系统提示，让他背后一阵发寒，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中招了……意识忽略是一种状态，能引导他人下意识地去忽略一些本应轻易就能察觉到的细节，从能力的范围上来讲，有点类似「阴谋编织」，都是操纵意识领域的能力。

    像这类能力，想要自己察觉到问题，通常是很困难的，除非技能时间到了、受到强烈的刺激或者受人提醒……

    沐羽连忙返回客厅，抓起杜鸿飞问道：“你还记得你那扇门是开的吗？”

    “门？门……”杜鸿飞愣住了，接着他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他捂着脑袋，错乱的记忆让他的大脑感到一阵刺痛，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呃……啊啊啊……”

    “我去！”

    沐羽咒骂了一声，边上围观的老厉和杨千悦直接看傻了眼，前一秒人还好好的，怎么后一秒就突然抽风了起来。

    沐羽立即对着杜鸿飞发动「情绪暗示」，“冷静”的情绪让杜鸿飞渐渐停止了抽搐，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颤栗地从地上坐起，脸上依旧挂着后怕的表情。

    “你还好吗？要是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勉强。”

    沐羽提醒道，他知道意识领域的能力，很有可能会损坏到一个人的大脑，如果强行回忆的话，说不定不仅想不起来，还会直接变成白痴——真正意义上，只会“阿巴阿巴”的那种白痴。

    “没事，我，我想起来了……”杜鸿飞揉了揉脑袋，虚弱地说道，“在门被打开之前，我听到了一道脚步声，那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从脚步声判断的话，应该是个一米八以上，体重不轻的成年女性性。”

    为了工作能够有效率地进行，杜鸿飞接受过沐羽一段时间的专业培训，包括但不限于听声辨位、从脚步声判断性别与体型、侦查与反侦察……因为杜鸿飞理解能力比较差，所以花了沐羽不少精力。

    杜鸿飞虽然不能做到特别精准地判断，各项能力指标也仅仅只是踩在沐羽预期的及格线上，不过好歹算是学会了。

    高跟鞋……还真是有够骚包的，仗着自己有修改意识的能力，所以就肆无忌惮起来了吗？沐羽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杜鸿飞接着说道：“我听到她的脚步声在我门口停留了片刻，然后我的门就被突然打开了，接着……我就听到了怪物的声音。”

    “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沐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啧……连我都能毫无察觉地中招，至少也是湛蓝阶的，而且智力属性还得比我高出不少才行。”沐羽的心情有点沉重，“华紫阶的可能性甚至更大，而且我到达的时候，那家伙估计还没离开……在附近看着？等等！那她……”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陈词滥调的我的人格全部转化为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