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耽美小说 - 燕南雁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像是在验证他的预感一般,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在仇贞良身边弯腰附耳几句,仇贞良一听,面色瞬间凝重几分。但他并未乱了分寸,而是挥挥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下去后,仇贞良呵呵笑了:“原来,他顾钺初早就在等这一刻。”

    归雁徊沉默地等待仇贞良接下来的话。

    “你先是假借简王之口污蔑我与石望德,但顾钺初想的从来就不是在圣上家宴上做手脚,他要的就是我和石将军被逼起兵,他要的就是这一刻在午门外围剿!”

    归雁徊见状顺势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仇侍郎和石将军会这样沉不住气。”

    在那日圣上家宴时,自从温璃将这个脓包挑破,归雁徊就知道仇贞良和石卓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归雁徊没有想到,仇贞良和石卓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顾钺初还在京城中他们就敢起兵宫变!可是……仇贞良与石卓行事缜密,就算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顾钺初知道的也太快了……

    但归雁徊此时不能松懈,他继续道:“将领进京,城外卸甲。雁徊倒是好奇,石将军和仇侍郎到底养了多少家兵,究竟够不够顾将军杀的。”

    形势至此,仇贞良反而冷静了,他是个好赌的人,可进退之间早就已经思量清楚。“归监正此时激怒我,又是为何呢?仇某也是为了圣上家业。”

    一句话的功夫,仇贞良已经将后面要说的斟酌好了:“归监正可知,仇某为什么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绑了你吗?”

    归雁徊摇头。

    仇贞良笑了,那笑容似乎在说“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算无遗策的感觉给了仇贞良更大的信心,“归监正还不知道吧,圣上从今早上起,就已经意识不清了。”

    归雁徊面色没变,但冷汗已经下来了。

    “圣上要祈王入宫,归监正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评说着自己的秘计,仇贞良更是得意:“可是祈王知道了归监正不见了,却拒绝了向倾阳。如今祈王还叫来了简王,来仇某这里要人,现在正坐在前厅呢。”

    仇贞良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自古帝王应无情,祈王会为了归监正舍弃这山河,只能说他本来就不适合这位子。”

    归雁徊坐在地上,脸色更加苍白,他的脑子中只有一句话,傻,温珩太傻了!如今归雁徊已经将一切都厘清了,在朝中,仇贞良和石卓与万崇文及顾钺初势不两立,顾钺初又是温璃与温珩的先生,不论是温璃还是温珩即位,仇贞良和石卓都会被顾钺初继续打压。如果温珩进宫承继大统,顾钺初势必拥立,到时候谋划宫变的仇贞良和石卓只会被满门抄斩!

    在这么个档口,仇贞良便将自己绑了来,他在赌,赌从未亲近过任何人的温珩不会放弃归雁徊,赌温珩是个重情之人会为了归雁徊而放弃皇位!

    仇贞良这一招精巧非常,但他算漏了一件事,他低估了温珩的能力,他以为景承皇帝会选择温珩,只是因为温璃不堪君天下,却未想到温珩亦是个心思玲珑的人。

    为什么顾钺初会这么快出兵,因为温珩知道归雁徊被绑时,第一时间去找了顾钺初,归雁徊不知道温珩与顾钺初说了什么,是说自己被绑了,还是说仇贞良和石卓意图谋反,但他无论说了什么,以顾钺初的经验,都会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京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归雁徊想到这里,闭上了眼:“仇侍郎好谋划,”归雁徊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只要祈王今夜不进宫,仇侍郎与石将军就已经赢了。”

    “是么?”仇贞良这两个字说得很慢,听不出来是疑问还是得意。

    “只是仇侍郎和石将军还差一步,”归雁徊扶着酸痛的膝盖站起身来:“便是现在放了归某,由归某去说服顾将军撤兵。”

    但仇贞良没有动。

    “难道不是吗?”归雁徊平淡地说:“祈王都把自己和简王送到贵府上做人质了,仇侍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说到这,归雁徊觉得他的心都在痛,温珩太傻了,他何止是放弃了河山,他根本就是在用自己的命换归雁徊的。

    “归监正是个明白人。”仇贞良说着仔细打量着归雁徊,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细致地审视过这个青年,一瞬间仇贞良忽然有了一种感觉,此人不可为我所用则必须杀之。念到此处,他走上前,叫管家给归雁徊拿来了一套锦衣。

    不过归雁徊只是把破烂的外袍拿来换了,仇贞良继续道:“归监正也算是好手段,若是没有当初在圣上家宴那一出好戏,恐怕祈王现在还岌岌无名呢。祈王的路,还很长,你我现在的对立也只是一时的。”

    归雁徊听此,抬起眼,拱手对仇贞良行了一礼。仇贞良见状立刻上来扶住了归雁徊,接着仇贞良微微笑道:“当然,如果顾将军之事有个万一,仇某就算是死,也不孤单。”

    仇贞良的威慑,让归雁徊心中无法遏止地升起厌恶之情,但他点点头,对仇贞良道:“侍郎放心,此事交予雁徊,稳妥。”

    从柴房中出来后,仇贞良叫仆人驾着车带着归雁徊一路到了午门城外的朱雀大街上。

    此时的午门外,形成了一种很是奇怪的景象:在午门之前,一排排整齐地站着的,是顾钺初的京畿禁军,他们举着盾牌,严阵以待。而在他们的对面,隔着整个广场,是一众玄甲精卫,那是石卓的家兵。

    这种无声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几个时辰,整个街上没有一个人。年关时节,全城戒严,整个京城就如死了一般,没有人敢出来,谁都怕成为不长眼的弓箭下的亡魂。

    石卓正站在自己家兵的前面,而统领京畿禁军的顾钺初,却意外的没有出现。

    仆人带着归雁徊走到石卓面前,接着仆人向石卓禀明了情况,石卓一听,斜着眼睥睨了归雁徊一阵,他一贯看不上这些个文弱书生,尤其是这个归雁徊,他冷哼一声:“病病殃殃的,跟个水烫了的黄豆芽一样,能有什么用。”

    仆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归雁徊,见归雁徊并无意见,他又转身对石卓赔笑道:“石将军,这天都快亮了,你看……”

    “行了行了行了。”石卓不耐烦地道,叫副官交给归雁徊一杆短旗表明身份,便不再看归雁徊。

    拿着这杆短旗,归雁徊独自一人走向了顾钺初的军队。

    顾钺初未出现在禁军中,而是身在城外的卫所之中。

    听到有人进来,顾钺初转过身,归雁徊这才注意到,曾经叱诧风云的将领,此时竟显得如失去了精气神一般,疲惫非常。

    “雁徊给将军添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望将军恕罪。”归雁徊适时地说。

    顾钺初这时抬起眼来,看向归雁徊,钦天监的新监正,他有些印象,今天祈王来找他后,他印象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