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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伤,这样事后就没有责任。” “……” “运气也好,挖参结的仇没他的份。”孟戚冷哼。 墨鲤哑然,半晌才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武功很高?” “当日我满腔怒火,是全力出手,他拦了一下没拦住,竟然还全身而退。我看他装得起劲就追了上去,结果竟然没有追上……” 孟戚抽了一下嘴角,哼笑道,“他出招很快,步法更快,至少是天下第一轻功高手吧!” 墨鲤若有所思,心想这不是有仇,是不痛快。 “他还大言不惭,说我是被他拦住的,这才没有进宫行刺皇帝。陆璋被他骗过去了,锦衣卫所有人都被他骗过去了,他在家养了半年的病。其实是足不出户,俸禄照拿,赏赐不断,还写奏章给陆璋,说赖帝泽护佑,才有他侥幸生还。我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也不打死打重伤,揍个鼻青脸肿就是了。”孟戚右手动了动,表情有些古怪。 墨鲤直觉这里面另有隐情,并问道:“但你没去找他麻烦,直接出京了?为什么?” “我打算潜入他家,给他一个教训……” 孟戚原本不愿意把这件丢人的事说出来,但他觉得这个情况大夫肯定可以理解。 “这个宫副指挥使,家里养了整整八只狸奴。” 不是一只,也不是两只。 是八只! 那是冬日,天气严寒。 宫同知的卧房里最暖和,于是床头跟床边一溜的狸奴。 揍个鬼! 只能等宫钧出门,可是他“重伤”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可能出门? 孟戚再次发病的时候,直接出京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那边审讯江湖人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忽然感到背后发凉,他警惕地抬眼,不明白为何有这种感觉。 “这厉帝陵宝藏,怎么说也是皇家之物,尔等也敢肖想,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帝泽惠及四海,是天命所在……” 宫钧一边说着毫无意义的官场套话,一边心不在焉地想,难道孟国师回来了? 他怎么有种急着回家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天下第一轻功高手宫钧!今天他要发表一个演讲,如何对上【发狂的国师】这一暴走boss还能顺利存活!! 宫钧:首先,轻功要好 宫钧:然后,要有猫 ☆、第99章 是紫微常驻矣 宫钧已过不惑之龄。 他内功练得不错, 原本看起来最多就三十岁, 可他刻意把自己往老了扮。 有事没事都爱皱眉, 额头便有了纹路。每天出门前用女子画眉黛的细笔在眼角轻轻描几道, 留了胡须, 用偏方把发鬓染出灰白色。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今年快要五十岁了。 宫钧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不得已。 四十岁在民间可能都已经抱几个孙子了,作为祖父辈的人,早就退出了青壮的行列, 可是四十岁在官场上却还是不够看。 武官们普遍年轻一些, 看看朝上的文官群体, 三十岁左右考上进士的都是前途远大,翰林院混个七八年, 出息的再去中书省当值跑腿五六年, 然后外放十年左右, 回来就是三品四品大员。等做到宰相的位置时,已是垂垂老矣。 资历、经验, 都是官场上的重中之重。 年轻就容易被人看不起,年轻就意味着官职难升。 哪怕年纪是实打实的,可是一个人“看起来”如何还是挺重要的, 毕竟同僚跟上司不会见面就问贵庚,除非想做媒。 宫钧扮老的原因不止这个, 还有他官职的特殊性。 能做到副指挥使, 自然是皇帝的亲信。 皇帝已经老了,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亲信终日奔波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这没什么。可是意气风发像是三十多岁就麻烦了, 被皇帝觉得碍眼的亲信还有好日子过吗? 宫钧当了十几年的官,慢慢升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做锦衣卫副指挥使有五年了,比哪一任指挥使、副指挥使都长命。 宫钧不会让自己太无能,但也不会表现得太能干。 ——不能让野心勃勃的下属认为自己是软柿子,踢翻了自己就可以上位,也不能让这些人认定自己是个拦路虎,有自己在就没有他们的出头之日。 老,岂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对了还要加上病,一个为皇帝尽忠尽力,落了病根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年岁也大了,日后最多就是荣养,完全构不成威胁。 如今的情况,除非现在这位指挥使突然横死,否则他这个副指挥使的位置在本朝差不多走到头了,知道的秘密太多,将来下场估计不太好。文官可以告老还乡,锦衣卫的高职想要安安稳稳老死家中,难度颇大。 宫钧从来只把忠君挂在嘴上,那位正牌的指挥使都在整天想退路,难道他会毫无准备? 只不过比起锦衣卫指挥使整天盘算着投效哪位皇子,宫钧就显得格外无动于衷。 ——因为他哪一个都看不上! 这些皇子不是无能,就是懦弱,或者自以为是。 太子倒是有点样子,但是太子的身体太差了,宫钧觉得不等皇帝驾崩,太子可能就要先走一步了。 宫钧走不了“从龙之功”的路,就只能另辟蹊径。 他要立一个大功。 不是救驾之功,是一个让齐朝皇室都要感念他功绩的大功,然后就能安心地称病荣养了。 什么功劳有这么大呢?那当然是传国玉玺的下落了! 皇帝陆璋与锦衣卫周指挥使都认定楚朝有一部分珍宝包括传国玉玺在内,是被孟戚带走了,可是宫钧不这么想。 他仔细钻研过前朝留下的史料,不止是楚朝,还有陈朝的。 陆璋认为孟戚与楚元帝君臣生隙,盗走玉玺;周指挥使觉得孟戚在楚朝初立去追陈朝皇室的时候就把玉玺掉包了。宫钧认为这些都不对,从有限的史官记载与内容详尽的楚帝起居注看,楚朝开国君臣的关系最初是十分融洽的,那些臣子虽然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却都是办实事的人。 而今日文官武将各分派系,但凡政敌提出什么,一律反对。俗称为了反对而反对,根本不管是否于民有利。 宫钧不是那种为官为民的臣子,但他会尊敬这样的人。 孟国师既不求名,也不要利,还深得楚元帝信重,为什么要偷换玉玺? 按照孟国师爱憎分明的性情,楚元帝杀了三公九侯之后,他更有可能去砍皇帝的脑袋而不是偷走玉玺。 所以传国玉玺的下落,应该跟孟戚没有关系。 至于锦衣卫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那个知县薛庭,宫钧也不觉得传国玉玺与前朝后裔会跟这个人有关。同为江湖人,薛庭的做法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