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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 墨鲤婉拒了这些人的好意,正要出门的时候,那位老者忽然跟了出来,低声道:“京城里现在不太平,老朽知晓在内城宜广门附近,有好几座空的宅子。官邸的主人都在外地做官,先生若真的无处可去,又有一身好本事,倒不如暂时在那里歇脚,也好避开官兵。” 墨鲤微微一愣,忍不住端详老者。 老者羞愧地低头道:“因曾识得几个梁上君子,打过那儿的主意。如今非年非节,也不是外地官员进京叙职的日子,那些地方,应该很是安全。” 墨鲤并不担心这是个陷阱。 或者说,除非北疆十万大军一起上,否则也没什么陷阱。 ——如果地下埋满火.药是瞒不住孟戚的。 这老者语气诚恳,神情真挚,应该没什么问题。 “多谢老丈。” 墨鲤道了谢,他走之后,客栈伙计忽然觉得衣兜里好像多了沉甸甸的东西,打开一看,顿时懵了,怎么多了几十个铜板? 孟戚在巷尾等了半天,才看到墨鲤出来。 “怎么,那掌柜伤势很重?” 孟戚轻轻踢了脚蹲着发呆的陆慜,后者垂头丧气地站起来。 ——又得东躲西藏了,饭都没吃上一口,只有两块梅花糕垫肚子,客栈的钱白花了。 墨鲤把那个老者的建议一说,孟戚立刻点头赞同:“这主意不错,对了,昨天晚上我看到宜广门附近有座空的将军府,里面仆人少得可怜,黑漆漆的连灯笼都没有,后院却有假山有荷塘……就去那家吧!” ☆、第150章 承天运 说起宜广门附近的宅子, 那是利弊皆半。 论面积跟位置,都是一等一的,可是恰好坐落在皇城的西南夹角,冬天刮大风,夏日烈阳照的时间最长,真是谁住谁知道。 久而久之,那些朝廷大员都不会住在这里。 偏偏这边的宅子还挺大, 品级小的都住不了。 大约从陈朝开始,这里就成了那些外州高官的府邸,通常还是由皇帝赐下。曾有人得了宅子,一次都没住上, 就病死在任上。没过几年, 宅子又赐给了另外一位逐渐得势的外官,但是等这位新贵深得圣心被调回京城,入阁为宰辅, 不止加官进爵, 宅子必定又换了一栋更大距离皇城更近的。 于是宜广门这些府邸的主人,总是换了又换,偶尔有回到京城住进这宅子的官员,也搞不清隔壁的邻居是几品官, 在何处任职。 牌匾上挂着的,没准还是主人的旧官衔。 因为换来换去没什么意思, 过个三月, 主人还不是这宅邸的主人都难说。 墨鲤隔着半条巷子, 看着牌匾上的将军府字样,迟疑地问:“是这家?” “应该是啊……” 孟戚说话的声音逐渐变低,忍不住左右张望,以确定位置。 因为这座将军府门前,有不少禁卫军徘徊,看着像是巡城,实则为监视。 如果是一座无人的空宅子,自然不值得这般。 “奇了,难不成宅子里的主人回来了?”孟戚自言自语,想了想又摇头道,“昨夜整栋宅子都没什么光亮,唯有门房处挂着个灯笼,与周围宅邸一样,分明是主人不在家。京城戒严,城门封锁,这一日之间,主人怎么就回来了呢?” 墨鲤已经绕到围墙了旁边,轻松地借着附近屋檐的遮蔽,跃至墙头,朝里面张望。 宅子里果然有动静,不是家丁仆役,而是穿着皮甲做兵卒打扮的人。 “将军府……” 墨鲤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答案。 这时他感到有人挤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样?看到后院的那处假山了吗,要不要绕过去再瞅一眼?”孟戚笑着问。 墨鲤无声地看着他,从孟戚戏谑的眼神里验证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昨天不在,今日就回城的将军,还是个在外面任职的武官,还能是谁呢? 联想到六皇子入京,这个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孟兄!” 墨鲤心情微妙,他有心要规劝孟戚不要总是跟这一只羊过不去,而且世事多巧合,万一跟随六皇子进京的还有一个武官呢,兴致勃勃地去找钱袋,结果发现不是钱袋,这该怎么办? “大夫勿急。”孟戚继续往墨鲤旁边挤了挤,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咱们就去看看这家的院子,赏荷池,看假山。大夫要是看不上,这附近这么多空宅子,还少了你我的落脚处吗?” 墨鲤:“……” 时值春日,荷花池里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他正想着说辞,却听到墙下陆慜紧张地说:“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 *** 将军府中门大开,刘澹领着亲卫来到门口,冷冷地看着被禁卫军簇拥着过来宣读圣旨的兵部尚书。 按照规矩,接圣旨是要摆香案,恭恭敬敬跪迎的。 可是刘澹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目光锐利如刀,使得兵部尚书心中一惊,脸色都变了。 “大胆刘澹,圣旨已下,为何如此不敬?” “原来尚书是带了圣旨来的。”刘澹忽而展颜,一改方才那种杀气腾腾的模样,笑着说,“都是我疏忽,应该派亲卫早早地在巷口守着,陛下待微臣如此宽厚,怎会让微臣在家中惶惶不安,连大门都被人监视着呢?” 兵部尚书眉毛一掀,原本要斥责,不过想到皇帝如今的状况,他又把怒火压下去了。 目光轻蔑地看了刘澹一眼,暗笑这等粗鄙武夫,仗的就是救驾的功绩跟圣宠,岂可长久?也就现在嘴硬罢了,等到三皇子登基,且看这家伙如何诚惶诚恐地自保。 “你这是对上官不满?对陛下不满?” “岂敢,只是在下久不在府中,家宅空虚,只能找到香炉,连根像样的能点着的香都没有……怠慢圣意,这可如何是好?” 兵部尚书却已经不耐烦跟刘澹再说什么了,他冷笑一声,打开圣旨直接宣读。 撇开那些文绉绉的骈句,大意便是刘澹趋附皇子,皇帝震怒,令他在家中闭门思过。 “谢陛下隆恩。” 刘澹跪着,他一接过圣旨,兵部尚书就甩了袖子走了。 刘澹面带冷意,将军府的大门则被禁卫军直接关了起来,一副软禁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