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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温玫关係何时变这么好了?」 没想过林渺安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这个,傅煦倒不这么认为,「好?」 「一般人哪会管这么多……」她思索几秒,猜测道:「今天你来,难不成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不太明白对方为何要介意这件事,傅煦明显不耐烦,「是又怎样?」 望着他的目光染上意外,她张了张嘴,不过见到男人不耐的神情,便将欲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算了,没事儿。」 其实不用傅煦告知,她大概也能猜到今天温玫的状况,极有可能是哭过的,双眼是骗不了人的。令她更加意外的,是傅煦的态度举止。 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林渺安的神色毫无变化,看见温玫的酒杯见底,竟是破天荒地喝完,她按捺住真实情绪,打趣道:「唉唷温小玫,难得喔。」 温玫脸有些通红,她无精打采地笑了下,没有反驳林渺安的话,拿起包包,「回家吧。」 「行啊。」 温玫不晓得的是,在她背对林渺安的一瞬间,对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卸下,眉眼间尽是关心。但是怕惊扰到她,只能收住情绪,如同保护者一般跟在她身后。 两人离开酒吧,来到外头。天色漆黑,一道身影懒懒地站在路灯下,儘管看不见完整的五官,却能从那双眼睛得知,对方顏值必定不差。 傅煦耐心地等待,在温玫从酒吧出来的一瞬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倏然抬头。 温玫倒是全然忘记傅煦一块儿来的事情了,毕竟对方全程都没出现,她自然而然遗忘对方的存在。 所以当她突然和傅煦对上眼时,当下大脑运转不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酒量虽不差,但多多少少影响到她的思考,比平时更为缓慢。看女人呆呆地望着自己,傅煦挑起眉梢,叹息声隐藏在口罩底下,接着朝温玫走过来。 声音清淡,「喝酒了?」 温玫霎时回神,下意识捏起耳旁的头发,放至鼻尖嗅了下。上头有淡淡的酒味,她反射性往后退了步,险些撞在林渺安身上。 眼镜下的双眼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你闻到了吗?」 口罩还是有点儿效用的,男人摇头,伸出食指,放在她脸颊前几公分的位置,「你脸,红的。」 「啊……哦。」这才安心下来,她轻呼一口气。林渺安无奈地看她一眼,拉过她的手,「走吧,回家。」 林渺安自然也由傅煦一块儿载回去,这次温玫选择后座和林渺安一起,副驾驶座空了下来。 他没打开电台,将所有车窗都降下一条小小的缝,微风吹进车内,令酒味不容易停留在车内,同样让后头的温玫醒醒神。 温玫靠在林渺安身上,呼吸平稳,并没有睡着,一双眼有些无神,似是在发呆而已。饶是感情再要好的林渺安,都无法读懂她心中此刻所想。 以前,她会劝温玫按时吃药,这样才会赶紧康復。只是对方表面应承下来,其实从没有乖乖达成,这几年,她也再去做过几次检查,然而总像叛逆期的孩子,连医生的话都听不进耳里。 后来,林渺安不再劝,因为她明白,这件事的决定权始终在温玫身上。其实她是一个很倔的人,有时候决定好的事情,儘管其他人再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 唯一能无视她意见的,或许只有梁玥一人。温玫以往的反抗,向来被梁玥当作无理取闹,加上她当时未满二十岁成年,很多事情也不是自己可以全然做主,梁玥的意见是绝对的。 温玫不吃药,绝对不是害怕药物的副作用,这只是她拿来搪塞林渺安的藉口而已。并非不信任后者,纯粹是不愿她担心。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康復,她也没有思考过,只把它当作不切实际的妄想。反正迟早会放弃,也不必浪费医疗资源,宛如游戏一般,考验自己能撑多久。 林渺安只希望她开心。但若是可以,她也希望时光荏苒,直至白发苍苍那日,对方依旧陪伴在自己身边。两人能像年少时一样,待在一起玩乐,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健健康康活着。 车子在停车位内停下,没等林渺安出声,温玫便慢慢坐起。稍微整理压到有些凌乱的头发,下车后,她索性将马尾拆开重新绑好。傅煦锁好车,三人便一块儿离开停车场。 彼此之间无话,气氛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氧气彷彿太过稀少,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渺安是想讲话,但是却不晓得说什么。 温玫现在心情很低落,自然是没有聊天的兴致。傅煦则是感觉话原本就不多,加上和她们两人关係普普,也不太是那种会主动攀谈的类型。 只是很快,这个表面印象就被打破。 进入电梯后,傅煦却突地抽出手机,放在温玫身前。后者有些疑惑,脸红通通的,反应不太过来,「怎么了吗?」 他拉下口罩,声音清晰地传进她耳里,几个字瞬间将她砸晕,「──交换个联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