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都市小说 - 骄记在线阅读 - 第一百零六章 水无情

第一百零六章 水无情

    ***夜十一从未想过她与他同侧身而立时,他竟可这般一眼看穿她的动机,大概是不想骗他,又或者出自于噩梦里某些残留的情感,她沉默着。

    莫息见她如此,同沉默了会儿,便转过身,莫家游舫本就跟在夜家游舫之后,莫九习二少正同游着五子桥,只时不时往他与她这边望,他侧眸着夜十一,终忍不住还是多了句:

    “十一……你还。”

    许多事情,他与她同还,但他是男儿,他更是莫家嫡长子嫡长孙,是未来承爵的仁国公,她不同,她是娇滴滴的姑娘家,本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什么也不必思虑,只开心快活地长大,到了及笄的年岁,他会来迎娶她,他会照顾她一辈子,两鬓花白之时,他与她同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笑看着满院的儿孙嬉戏玩闹。

    这样就好。

    看着莫息登上莫家游舫,莫家游舫慢慢远离夜家游舫,自上回被她怒而斥责之后,一夜之间仿佛长成大人,不再同她无所顾忌玩笑的莫息,那身影同看着她,迎着她的双眸,他的眸子如墨点漆,慢慢渐远,渐渐模糊,直至完消失在她视线里,夜十一方堪堪回神儿,他和噩梦里一样,还是觉得她与他不同,即便同身在夺嫡的四豪门当中,他总觉得他可以冲锋陷阵,她则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未嫁前是她父亲与皇帝舅舅,出阁后是他,而非同他一般,为了四豪门夺嫡而费尽心机。

    噩梦里,她也确实这样地过着,最后她落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梦里不知蹊跷,只以为是她同母亲一般命贵福薄,现今她知母亲病薨与她噩梦里难产而亡皆有因可循,她又怎么可能重蹈梦中轨迹,还当那个金尊玉贵只知享福不知暗涌的夜十一?

    杨芸钗走过来:“大姐姐?”

    夜十一侧脸看她:“芸钗,你我们还么?”

    杨芸钗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往莫家游舫离去的方向看眼,大姐姐这样问,约莫同莫大少爷有关,再回眸道:

    “我们年岁还,可所经历的艰难,已容不得我们还不长大。”

    “是啊。”夜十一深深地呼出一浊气,“我们还,但我们已然不能再让自已还。”

    “大姐姐……”杨芸钗有些迟疑,“习二少爷他……”

    提到习二少,夜十一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莫九那张俊脸,杨芸钗所担心之事,她明白:

    “且安心,习二少爷纵对你有什么心思,他也不会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习首辅曾侄孙的身份,容不得他乱来。”

    有夜十一这话,杨芸钗心果安了许多,又想起谢家游舫上被夜十一瞥了眼的那位官家姐:

    “今晚同谢八姐来游湖的几位姐中,其中一位大姐姐认得?”

    倒是没想杨芸钗竟连这点儿也观察到了,这样的细心,夜十一对杨芸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叫孙善香,是左军都督府孙都事的嫡女,也是独女,她母亲游氏是游副将的姑母。”

    杨芸钗道:“游副将的表妹?”

    “嗯,孙善香是游副将的表妹,但因着游氏乃游副将祖父祖母的老来女,故游氏年岁其实同游副将差不多,辈分却是高出游副将一辈,正如孙善香年岁同游副将儿女相当,她正正经经却是游家少爷姐的姑姑。”夜十一眸子转了转,见夜旭那猴子已朝她蹦过来,她刹住话题:“待回府再细。”

    杨芸钗也已看到夜旭跑过来,轻声应好,她明白夜十一不会无缘无故关注一个人,必然是有缘由的。

    游过五子桥,夜家游舫很快靠岸,靠岸时很巧地又同莫家游舫偶遇,夜瑞夜祥夜旭冯三都挺高兴,杨芸钗却低声同夜十一道:

    “大姐姐,今晚游湖,只怕莫谢两家都有准备。”

    夜十一紧抿朱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杨芸钗睁大双眼:“大姐姐是指……”

    “谢八姐心悦习二少爷,只怕谢家游舫是知莫家游舫上有习二少爷,随之出来游湖。”夜十一斜睨杨芸钗一眼,没看杨芸钗有什么反应,她已然俐落地踏上脚踏板上了夜家大车,赶到莫息靠近之前。

    杨芸钗后知后觉,果见后到的莫息一脸失望沮丧,谢八表现得那般明显,只怕今晚三条游舫上的人,就没人看不出来的,但她怎么觉得大姐姐此话,还另有他意呢?

    莫家大车、游家大车早同备在岸边,只是三个主子都没有上车的意思,一排站着,往夜家两辆渐行渐远的大车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

    莫息因着追上夜十一杨芸钗冯三的那辆夜家大车,这会儿站的地方要离身后的莫九习二少有些距离,习二少见莫息这般模样,低声同莫九道:

    “这青梅竹马果真不同,还真不是而已,瞧,依依不舍,感情深着呢。”

    对此,莫九瞧了习二少一眼,颇有鄙夷之意。

    习二少被瞧得怒了:“你什么意思?这眼神儿!”

    莫九见莫息已转身往这边走来,他也提步往莫家大车走,边上习二少仍跟着,他只好道:

    “莫夜两家想联姻,自葭宁长公主尚在世,便已有此意。”

    言下之意,莫息夜十一是被两家母亲有意地放在一起青梅竹马,他仍旧不觉得莫息那模样是对夜十一有什么倾慕之意,在他看来,更多的是长期的习惯突然被分开,而引发的不适应。

    习二少微张着嘴愣半会儿,嚼明白莫九的意思,他没再跟着莫九,待莫息走回也跟着莫九上了莫家大车,他上了游家大车,很快也让跟着起行回府,在路上车厢中,他越想着莫九今夜的表现,及临上车前莫九那话,他越发觉得只怕事大了。

    本来他以为莫九对夜家老虎有好感,也仅是好奇而产生的好感而已,未曾想莫九竟已揣摩起莫息对夜家老虎有无用情的地步,他完没想到自命不凡身有抱负的莫九,自来不管多少女子对他许了芳心,还是朝中文武有敌军龄闺女同莫九抛的绣球,莫九半个没接,临了竟折在夜家老虎手里!

    这实在让他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