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谁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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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鱼早知她师弟其实并不憨笨,亦知她师弟再精明,却未曾将那些精明用在她身上,只一心用在官途的进退之中。 突被这么一问,无可避免的,她噎住了。 一时,两人成双,对影无话。 “不能?”许久,马文池问道。 安有鱼未语,只摇头。 马文池早知这个答案,只是他不死心,他徒弟信任旁人胜过于他,这个旁人还是他师兄,于这样的结果,他虽有些难受,但其实也没怎么介意,毕竟这个是他师兄,并非真是旁人。 然时到至今,不知便罢,得知有人欲毁了他徒弟,竟是以那等毁女子清白的险恶意图伏击他现年仅九岁徒弟,他再无法似以往那般纵知晓个一二也袖手旁观。 素来他是甚在意已身的仕途,然他更明白,早在他成为夜家大姐的师父,他的命运便已与夜十一紧紧相连。 徒弟真毁了,他这个师父必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师兄不能,那我唯请师兄记住,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师兄不必客气,只管吩咐便是。”末了,马文池面无表情地道。 安有鱼拿不准马文池是动气了还是未动气,或只动了一半的气,她只觉得今晚寻不到徒侄,寻到她师弟这儿来,实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十一确实有事儿,也不是我不想,实在是忠人之事,总不好食言。”安有鱼无疑已在侧面答了马文池的话儿。 她想了想,她师弟是她徒侄的师父,此时师弟又这般言道,她再不有点儿反应总不过去,无法正面回答,侧面上些许,应当不碍事儿。 马文池闻言一笑:“师兄这般,我已足矣。” 安有鱼道:“十一过得不容易,实是过得艰难,师弟有此心意,我怎好阻了?” “过去是我关心得不够,总以为……”意识到再就像是过度的掩饰,马文池一半摇摇头:“是我不如师兄了。” 身为师父,却尚不如师伯关心,确怪不得他徒弟待师伯,比待他这个师父要好。 再过一条街,便是柴左侍郎的府诋。 上门求见,莫是她,纵是她二叔来,约莫也得被回个柴左侍郎不在,夜十一让大车停在街头拐角,借着夜色掩去影踪,静待着柴左侍郎回府的车马。 “东角,柴左侍郎出习府后,会直接归府,算着时间,约莫还有一刻钟方到。”阿苍跟着夜十一静坐车厢里,南枊则坐在车驾上,同夜十一禀道。 自南枊跟到夜十一左右,一出门,她便成了车夫。 听着南枊的话儿,阿苍问道:“大姐,此次习家也有旁支贵女参选,柴左侍郎在闭门谢客的当下,还这般到习府去,就不怕习家贵女妄遭非议?” 夜十一道:“习首辅为人正直,自来最厌四鬼,莫那参选的习家女仅是习氏一族的旁支,纵是嫡系,习首辅也不会伸手帮上一分一毫。” 南枊在车驾上接话儿道:“诚如大姐所言,我听东角,选秀的第二轮,习家贵女便险要落选,其间虽有习家旁支叔伯寻上习首辅,然却是得不到半字保证,最后习家贵女没落选,听还是因着皇后娘娘的一句美言。” “皇后娘娘为习家贵女美言?”阿苍诧道。 夜十一闻言蹙眉:“看来谢家从未放弃过拉笼习家。” 倘能得习首辅青睐,无论是哪一位皇子,无疑是入主东宫的最大助力。 试问四豪门谁家未曾拉笼过习首辅,然又有谁家曾成功迈出过那一步? 没有,从来没有。 噩梦中她活到十九岁,也未见到这一幕。 “有车来了!”南枊有身手,耳力最佳,听得离拐角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传来车轱辘滚过街面的声响。 车厢里的夜十一阿苍即时肃静。 车慢慢走近,南枊却看不到车上的族徽,不过那大车着实让她有些眼熟: “大姐,没有族徽,也不知是谁,不过可以确定,并非柴府的大车。” “避开。”夜十一闻言,弦立紧绷起来。 南枊应诺,立将大车往拐角深处赶了赶,赶到确定路过大车不会发现她们,方停了下来。 但过不久,南枊便发现路过的大车也跟着进了这个拐角,是越来越近: “大姐,那大车也拐进来了!” 夜十一总算明白方将为何浑身紧绷起来的原因了:“街面够宽,让它过去。” 倘它不过去,那她便得出场了。 南枊应声,尽量将大车往侧停,等着迎面而来的大车路过。 然大车却非路过,而是在夜家大车跟前停了下来,正好堵住夜家大车往前的道路。 南枊见状忙回头,想往车厢里禀,没想刚一转头,便见阿苍已开了一扇车门往外看,同她道: “大姐,去看看是谁。” 南枊点头,赶紧下了车驾,便往刻意停在前头挡道的大车走,近了恰好见到自路过大车车厢里下来的人,她顿明白过来: “莫大……少爷?” 永书打开车门先下的车,随后便是莫息。 莫息一下车便冲南枊点头示意,尔后径直往南枊身后的夜家大车走,同样拿掉了族徽,但他可以确定,那里面坐着的人便是他想见的人儿。 洛和休如她的意撤走,然要知道她的行踪,他还是有法子晓得的。 莫息往夜家大车走时,阿苍已禀了夜十一。 夜十一下车,莫息正走到跟前,两人相对站着。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你的车挡到我的道了。” “你等的不是我?” 夜十一绷着脸,直视明显是特意来堵她,且不知收敛还一脸嘻笑的莫息: “莫大少爷何必明知故问。” “十一,这一回,你就不能顺下我么?”莫息苦笑道。 噩梦中,他顺她的时候多,她顺他的时候少,莫息便时常这句话儿,此时再听到,夜十一有瞬间的恍惚: “莫大少爷言重了,你我谈不上谁顺谁。” 莫息收起嘻皮笑脸,正经道:“你不能见柴左侍郎。” “为何?”夜十一道,“你怕?” 莫息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