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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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接过阿苍取来的绣绷与针线,肯定道:“纵习二少爷未想到这一点,时姐当时应也有提点。” “这位时姐当真才貌双。”杨芸钗赞道。 “倘她有意争才女之名,那如今的京城,便该是三大才女齐名了。”对工部时尚书唯一的嫡女,夜十一略有所知,再想起孙善香对杨芸钗所言之事,孙都事那般恐吓孙善香此亲闺女,她不禁叹道:“有些人,惜女如命,有些人,怎么会连陌生人都不如呢?” “孙姐不愿嫁做妾。”杨芸钗听孙善香对她言时,她不由想着已身境地,倘无夜十一,只怕比孙善香还要凄凉:“世间女子,又有几人甘愿当妾” “不会到这个地步。”夜十一伸手握住杨芸钗搁于桌面的手,“你也答应我,不管如何,宁做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 杨芸钗重重点头:“大姐姐,我明白的。” 时府里,时之婉呆在自个院落东厢榻上,看着一张字条一言不发。 大丫寰秀美端着时之婉喜吃的羹汤进屋,进屋前她便得守在屋外的秀图,姐今儿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而不好的起因来自于花雨田方将命人匆匆送来的字条有关。 “姐近日有些消化不良,厨下杨嬷嬷听了,特意为姐煮了雪羹汤。”秀美将羹汤心放置于榻几上,将盖子掀开放到一边:“冷热正好,姐快吃吧!” 时之婉没胃:“放着吧。” 秀美劝道:“姐多少吃点儿吧,这几日,姐都瘦了!” “哪儿有?”时之婉转眸看向一脸苦瓜相的秀美,“是不是我父亲又你什么了?” 秀美摇头:“大爷没什么,是少爷。少爷了,再让姐这样瘦下去,我同秀图就得回老家的庄子上去,一辈子再回不得京城!” 时之婉笑:“我哥是开玩笑的,你们不必当真。” “不管当不当真,姐,你还是吃点儿吧。”秀美祈求道,“自与习二少爷定亲的议程开始,姐就没怎么笑过,胃也了许多,姐是不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儿啊?倘真不满意,姐何不同少爷,少爷最疼姐了,必定会帮姐同大爷的!” 时之婉慎道:“你这丫头,瞎想什么,往后这话儿切莫再,倘让我再听到,心我把你的嘴给缝了。” “只要姐能将这雪羹汤吃了,那缝就缝,奴婢毫无怨言。”秀美才不担心呢,她家姐最好了,而已,再生气的时候也没怎么严惩她与秀图。 时之婉瞪秀美一眼:“你就吃定我不会罚你们是不是?” 秀美赶紧福身:“不敢呢。” “行了,秀图不是有一幅百鸟朝凤图要你帮着绣绣么?”时之婉伸手端起羹碗,“你去喊秀图,一起到屋里来绣,正好我也看看,你们绣成什么样了。” 秀美见时之婉肯端羹碗了,高兴地应诺,一阵风似的闪至帘外喊秀图,没多会儿便与秀图抬着大绣绷到榻前,在时之婉跟前继续绣着只绣了三分之一的百鸟朝凤图。 时之婉吃完雪羹汤,放下碗勺,视线落在榻前大绣绷上那五光十色的丝线上,心绪却慢慢飘远。 义兄让人捎来信儿,字条中习二少突然悄悄去见了住在静国公府里的表姐杨芸钗,就约在忘返茶楼雅间里。 忘返茶楼斜对面就是畅怀酒肆,她知道习二少没什么事儿,便喜欢约上一二好友或独自到那儿吃酒,想必杨芸钗也知习二少这个习惯,习二少一出府便往中子街方向走,倘不是义兄觉得事关她,她又快与习二少定亲,义兄方特意命人关注着,恐怕也得同旁人一般,认为习二少依旧是前往畅怀酒肆吃酒去了,而不是会想到习二少临进畅怀酒肆前,却猛地拐进了斜对面的忘返茶楼,直上早定好的雅间。 得知此事儿,她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片迷惘。 会应下习家这门亲,多少因着习家门风清贵,更有习首辅此清风玉树撑着习家门楣,也因着她父兄皆好,皆道习二少有习首辅此曾叔祖父扶持,纵根远在贵州贵阳,日后仕途亦能节节攀高。 没有太多自已的因素,自已也何曾想太多。 然义兄的这张字条,却让她在刹那恍然,姻缘姻缘,一辈子的依靠,根本没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习家未有夜家那家规首规,习家可纳妾,倘习二少真对杨芸钗有异图,待日后杨芸钗长成,欲将杨芸钗抬进习家门,她又能奈他何? 且不论那般远的事儿,毕竟要待杨芸钗长成,也得数年之后,不久后她与习二少定下亲事,成婚也必然不远,大婚后夫妻举案齐眉还好,倘不能,他过个一年半载便纳妾,自熟读三从四德,贤惠二字便能让她纵千百个不愿,也不得半个不字。 她已经十六岁,这个年纪定亲,不算早不算晚,倘她拒了习家这门亲,日后许个李家刘家王家,何尝不是后宅妻妾成群的结果? 时之婉摇摇头,努力扼止自已再胡思乱想下去,默默地叹了气儿。 习二少是否是她的良人,她不知道,但身为女子,她深深明白,终有许多的无奈。 “秀美,去拿笔墨来。”时之婉想给花雨田回个信儿。 秀美应诺起身,取了笔墨来,又铺开纸磨开墨,时之婉执狼毫微沾,开始落笔。 她义兄仅写个字条来,她也回个简单的字条回去。 字条上未多言,只两字 无碍。 写完便让秀图亲自跑一趟,将回的字条送至花宅,花雨田恰在,秀图站在一旁,等着花雨田看完还有何吩咐。 “你家姐心情如何?”花雨田看后问。 “不是很好。”答后见花雨田快速皱起眉头,秀图补道:“自姐与习二少爷订亲事宜开始着手准备,姐的心情便不怎么好,虽然姐还是一如往常,但我与秀美都察觉,姐的笑容少了许多。看了花督主捎来的字条,姐便更没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