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夺去

    一个月后，鹿昭邀请杜冉冉一同去探望鹿晓，刚开始杜冉冉心里也是不情愿的但想到鹿昭的股份还没拿到也只能作罢。

    「鹿晓最近情况如何？」杜冉冉坐在副驾驶座直视前方的道路问。

    「差不多了。」

    「所以你才会在这时候下手。」

    鹿昭轻笑出声，然后说：「这是最好的时机。」

    照鹿昭的话来讲，鹿晓怕是已经疯了，也是…一个正常人在精神病院接受不正当的「治疗」怎么可能不疯呢？

    在沉默之中鹿昭像是谈论家常的开了口：「你跟边亦然分手了？」

    杜冉冉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话，见她不想回答鹿昭也没有多问。边亦然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杜冉冉感到为难，可他越是这样委曲求全就会让杜冉冉承受更大的孤独与痛苦，甚至是愧疚。

    「我没有答应。」许久过后杜冉冉回答了鹿昭的问题，声音飘渺的像是羽毛一样若是没有细听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但谁知道这句话却是载着多少的重量压的她喘不过气。

    「就那么喜欢他？」鹿昭的手忍不住握紧方向盘，白皙的指节微微用力的让青色的青筋若隐若现的跑了出来。

    「我们在不对的时间相遇，又怎么能奢求在一起呢…」杜冉冉喃喃自语道。

    她没看到身旁鹿昭紧抿的唇瓣，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的结局怎么又会因为他鹿昭而改变呢？

    「冉冉。」

    见杜冉冉没反应他又叫了一声：「杜冉冉。」

    「嗯？」回过神的杜冉冉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看着鹿昭白皙的肌肤隐隐发黑她有些错愕，鹿昭这又是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鹿昭在停红灯时对上了杜冉冉的双眼，不带杂质的黑色瞳孔就像是宝石一样璀璨，黑色的发丝轻缓的飘过鹿昭的眼睛。

    「如果？」

    鹿昭抿了抿唇把想说的话给扼杀在喉咙，最后说了：「我始终都在原地，等你。」

    杜冉冉撇过头不再看他，苦涩的笑容在她脸上漾开，刺的鹿昭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我不是杜莫离，鹿昭，我始终不是她。」

    「我知道。」

    「你…」

    「我爱你。」

    鹿昭的话让杜冉冉没了声音，她的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却还是说不出话。

    一种奇异的氛围在车上流窜，鹿昭似乎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情绪只好用力的踩下油门，杜冉冉却是将脸面向了窗户然后叹了口气。

    「对不起。」

    吱嘎——车子的轮胎发出了尖锐的声响，在高速行驶下用力的踩下剎车导致杜冉冉差些就撞上前方，她正想开口询问却被鹿昭蹙眉的脸蛋给逼了回去。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杜冉冉。」

    「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在我没有了边亦然的未来，我们都没有可能不是吗？」

    鹿昭的耳钉在阳光的直射下闪闪发光，狭长的双眼没了一开始的光亮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他的呼吸很浅但他的心跳却出卖了他现在有多么慌乱，杜冉冉于他就是一块浮板，承载了他想要的一切但是却忽远忽近的，让他看的到救赎却始终得不了救赎。

    「或许我如果早点遇见你的话，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了吧？」说完这句话后鹿昭又重新踩下了油门前进。

    一路无话的两人在进了鹿晓的病房后才重新开啟了话题。

    「你进去吧。」杜冉冉说。

    鹿昭点了点头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接下来的事杜冉冉也不好参与。

    拉开房门后，鹿晓的笑声尖锐的透着空气传了出来，她的兴奋就算杜冉冉没看到她的人都能感受到。

    「哥哥！你来了！」像是重新回到了年幼时期的少女，甜腻的叫着鹿昭。

    「嗯，哥哥来了。」鹿昭浅笑的摸着女孩的头发，谁能知道呢？这笑容的背后却是要夺走她的一切。

    「哥哥今天又带了什么东西来呀？上次你买给我的书都已经看完了。」

    鹿昭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打开，然后放到了鹿晓身前的桌子上，动作流畅的没有一丝累赘。

    「晓晓，以前不是总嚷嚷的要嫁给哥哥吗？」鹿昭深情的眼眸像是要将鹿晓给揉碎了一般，流星划过那美丽的宝石绽放出不一样的色彩，在女孩的眼里流淌成暖洋。

    「哥哥，晓晓可以嫁给你吗？」小心翼翼的话语带了点点的兴奋。

    杜冉冉在外面看到这一幕心猛地一抽，时光隧道不断的穿梭，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她所有的猜想都在那一天遇见闵载羽时毫不留情的粉碎。

    「当然，哥哥也最喜欢晓晓了。」鹿昭一哄一哄的将鹿晓的手握上了笔桿，就在她下笔的那一瞬间鹿晓停住了动作。

    「哥，你真的爱我吗？」鹿晓的声音像是悠远的提琴声，带着哽咽的问出这一个问题。而鹿昭也只是当她太感动罢了，他轻轻的拨弄他的发丝漫不经心的撇了眼桌上的「结婚公约」。

    「当然。」斩钉截铁的声音让鹿晓迅速的签完名，只是眼泪却不能控制的掉落在桌面上。

    鹿昭抱住她颤抖的身躯，却在背后与杜冉冉打了个暗号表示已经完成。

    待鹿晓睡去后鹿昭便离开了，谁能想到呢？那张结婚公约的底下是张股权转让书，没有一丝怜悯的带走鹿晓的所有，鹿昭确实达到了他所想要的权力代价却是将自己的妹妹锁在精神病院，直到很久以后他或许才会后悔今天的一切，还有鹿晓闭上眼后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