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真相
…… 当龙首之上那对向后倾斜、形状颀长的龙角出现在马修视野里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吃了一惊： “红龙？” 不，不对。 很快，他就意识到眼前这条龙和真正的红龙相差很远。 他的头角酷似红龙，可到了脖子以下却画风大变，在那细密粗粝的鳞片之下，这家伙臃肿短胀的脖颈几乎和肥胖的躯体融为了一体。 透过坍塌的建筑缝隙不难窥见。 这条龙几乎胖成了一个扁形的肉球！ 他那孱弱的前肢彻底被埋没在了胸前的脂肪堆里，后肢则隐没在建筑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马修瞬间就定下心来。 这是一头标准的亚龙，拥有至少1/4的红龙血脉，从外表推测，大概率是红龙和地行龙杂交的亚龙种。 也就是一头真正的地火龙。 这种怪物固然也不可小觑，但和真龙相比那是差得远了。 龙吟过后。 大量的雨林生物被惊走了。 那地火龙的脑袋软绵绵地垂到了硕果仅存的木架子上。 他那鎏金色的竖瞳凝视着马修一行人。 紧接着。 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救救！” “救救我吧！” 马修回头看向了白。 妖精术士耸了耸肩： “他们没让我进这里面过，只说是秘密场所，不过我听布林肯提起过，他捉了一头火龙放在里面，目的是为了配种。” 配种？ 马修再度看向了那肥胖的地火龙。 后者俨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了起来： “没错，布林肯那个天杀的死灵法师，把我在沙漠里关了足足五年，五年啊，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一睁眼就是吃饭，配种，吃饭，配种，我快被他逼疯了！” “你们别看我胖，其实我以前一点也不胖，我灵活着呢，实在是因为布林肯的阴谋以及这几年的配种压力太大，这才导致体型没管理好，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一切都怪布林肯那个畜生！额，诸位勇者能出现在这里，布林肯那个王八蛋一定是被你们消灭了吧？” 马修好奇地看着他： “伱的通用语说的很流利。” “谢谢。” 地火龙礼貌地回应： “我叫阿鲁特伦，我的祖父是一名强大的红龙，我的父亲就不行了，他只是一头只知道打架和发情的地火龙，还好我那身为妖精的母亲足够聪明，及时挽救了我的血统，她让我更富有智慧和魅力——其实等我瘦下来之后你就会发现，我长得还不赖。” 说着，阿鲁伸出五个爪子，想要给自己挠挠下巴。 结果因为实在太胖了，爪子无论如何也够不着，阿鲁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马修精准打出五枚奥术飞弹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马修回头和小队众人商议了一会，大家都觉得这头地火龙没什么威胁，便打算进入中央高塔看看情况，视结果再决定是否释放这头血统驳杂、智慧不低的亚龙。 高塔虽然塌了一部分，但剩余的地方还算坚固。 马修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他们在高塔里发现了地火龙阿鲁更加肥胖的下半身，他的肚子和屁股几乎占据了高塔内部2/3的空间，剩下了的双脚、尾巴以及短短的翅膀只能尽力收束在肚子的下面和侧翼，看上去确实和球没什么区别了。 阿鲁特伦的身上穿插着三十多根厚重的铁链。 这些铁链上还贴有魔法咒文。 “这些咒文是用来约束你行动的吗？” 马修问。 “不，一部分是用来辅助我行动的，如你所见，我现在太胖了，依靠自己的力气根本连翻身都做不到。” 尽管被当做配种工具关了五年，阿鲁看上去仍然很乐观： “而另一部分，额，就是贴在我肚子和尾巴上的那些，请务必要帮我除掉，那是用来催情的。” “天杀的布林肯，你无法想象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马修一边和同伴们查看高塔里的情况，一边和阿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是怎么被他抓到的？” 阿鲁伦特抱怨说： “起初，我无忧无虑地居住在幽暗地域的深处，可惜有一天极冻城的小黑龙发了疯，竟要我们周边所有生物巢穴的朝贡翻倍，那时的我连养活自己都很困难，拿什么去上贡？ 迫不得已，我朝着地表的方向搬了三次家。 最后一次搬家不久，我就遇到了布林肯。 一开始，他伪装的很好，见我胃口大，就不断用大量的牛羊血食来诱惑我。 我没能顶住他的诱惑，越吃越胖，和他也成了好朋友。 大约半年的时间，我就从一个健康的帅小伙吃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肉球。 这时布林肯终于现出了他的丑陋面貌，他逼迫我去为他配种，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可那时的我，因为太胖了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没几个回合就被他俘虏了。 在那之后，我就被关在了拜龙教的地盘，日夜受他们的折磨。 这些年我真的很后悔。 要是我当时少吃一口，后来会不会就能跑得更快一点，最终逃离那个天杀的死灵法师的魔掌呢？ 哎！”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马修笑了一下，又好奇地问： “布林肯都让你和什么动物配种？” “哦，那可就多了去了，刚开始时，猛犸、犀牛、鳄鱼、巨型骆驼……这些我都尝试过，那段时间我还蛮开心的，觉得虽然上当了，但日子也没那么糟糕，但很快的，我的噩梦就来了，有一天，他带回来两头异常可怕的生物，几天之后，他就告诉我，接下来我就只能不断地和那种生物进行配种，当时可真的把我给气坏了！”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更可恨的是她们总是索求无度，有时候我都觉得她们榨出去的是我身上的脂肪了，可我竟也一点没瘦，这太可恨了！” 阿鲁抱怨说。 “总之，我压根不想提那种恶心生物的名字，反正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 阿鲁所言非虚。 没多久。 一行人就在高塔底层的一大批巨型笼子里，看到了一只只长着八只脚、短细绒毛以及密密麻麻复眼的丑陋生物。 …… 「孳乳蜘蛛（lv11/巨型生物/古代生物）：擅长参与任何物种的繁衍与生育，所诞下的子嗣大多遗传父系的能力与形态；其所诞子嗣的生育方式，也依照父系传承」 …… 只一眼，马修便明白为什么拜龙教驱使的地火龙在体型上更像蜘蛛了。 “居然真的是用地火龙和蜘蛛大规模杂交出来的产物。” 马修基本可以断定。 布林肯利用掌握的技术不断地榨取阿鲁和孳乳蜘蛛的生育潜能，从而获得了大量的廉价而劣质的龙蛋。 这些龙蛋被快速催熟孵化后，大部分雏龙都沦为了黑色深坑里的龙山灰。 布林肯大量收集这种材料，如果说光为龙巫妖转化仪式做准备的话，都可以批量制造上百只龙巫妖了。 这玩意儿肯定还有其他用途。 而那些侥幸在深坑里活下来的雏龙，便有资格成为拜龙教的一员，将有专门的驯龙师抚养驯化它们，以供拜龙教徒对外烧杀掳掠时驱使。 那些地火龙虽然在马修和波波的配合下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冒险小队来说还是很难缠的。 更何况拜龙教下手掠夺的目标通常是普通人。 “按照育龙场里龙蛋的数量来看，虽然这里才刚刚兴建了没多久，但也确实是朝着持久战的方向准备的。只是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布林肯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他直接抛弃了育龙场，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马修行走在孳乳蜘蛛的笼子外。 这些蜘蛛看上去神态木讷，反应迟钝，仿佛就是天然的生育机器。 “它们好像不太聪明，甚至缺乏生物本能。” 马修疑惑地问。 “是这样，所以配起种来一点情趣都没有—— 我是说，「孳乳蜘蛛」确实不是正常生物，布林肯在向我介绍它们的时候，曾经很得意的表示，这种生物是他从七圣联盟的某个大人物手里得到的。 要我说，这肯定又是哪个法师在实验室里弄出来的鬼东西！ 自然界不可能诞生出这么纯粹的机器。” 阿鲁如此说道。 此时，同样在笼子旁查看了半天的李威奇严肃地对马修说道： “他说的很对，孳乳蜘蛛不是自然生物，至少不是现在的自然界应有的生物，我在它身上感应到了不协调的「气」，这意味着它有人工合成的痕迹。” “不是现在的生物？你的意思是？” 马修不明所以。 “是古代生物，利用魔法复苏之后的产物，但魔法往往只能复苏古代生物的少量特性，这一缺陷往往会产生许多致命的后遗症。” 李威奇看向了存在薄弱的休一： “我听说七圣联盟曾进行过好几轮「古代神话生物复苏」的实验，其中有这种蜘蛛吗？” 休一闻言摊了摊手： “我只是一个负责跑腿的编外人员，老爷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种项目即便存在也轮不到我知道。” 马修心中一动。 他倒是从塔灵177口中听说过这一项目。 接下来。 众人快速地检查并清点了一轮高塔里的物资情况。 除了马修在储藏室里发现一个疑似曾装有大量龙山灰的罐子刚被人拿走之外。 其余的东西基本也符合众人对拜龙教的认知。 这三十多只孳乳蜘蛛具有较高的魔法科研价值，马修本打算把它们都运回滚石镇，可惜阿鲁特伦告诉他，这些蜘蛛必须定期喂食布林肯的法力和血液才能成活。 布林肯几天未归，很多蜘蛛的生命都出现了衰败的迹象，要不了多久，它们就都会死去。 这让马修惋惜不已。 当下他也只能继续让这些蜘蛛待在铁笼子里，等它们死后再带走尸体，至少可以作为后续召唤高级不死生物「冥府蜘蛛」或「寒霜死蛛」的材料。 解救阿鲁伦特的工作漫长而费力。 好在卢米埃叫来了大量的詹戈人。 即便如此，在多人合力的情况下，想要拆掉一根贯穿在地火龙身上的铁链也需要花费上几小时。 好在阿鲁伦特很有耐心。 这边詹戈人还在给他卸铁链呢，那边地火龙的脑袋附近已然鼾声四起。 看来心宽体胖所言非虚。 离开高塔后。 马修又检查了育龙场的其他几栋建筑。 把该收缴的东西都收缴之后。 接下来。 摧毁育龙场就是放一把火的功夫了。 …… 下午，整座育龙场除了中央高塔之外的建筑都已经被拆除。 等阿鲁成功脱困之后，这里也将被付之一炬。 从此拜龙教对于雨林的威胁将暂时被解除。 马修和雷加、李威奇商议了一会儿，共同决定了对邪教徒俘虏的处理方案。 攻破育龙场后，落在他们手里的拜龙教徒大约有二十来个，其中包括三个高层：死灵法师波特，龙血战士昆博托特拉，以及妖精术士白。 结合休一的推荐，马修打算把这些人通通都送到「黑索山要塞」去。 那里是七圣联盟审判和关押犯人的地方。 之所以做出这种选择，一方面是因为休一表示，他虽然联系不到联盟总部，但就在沙漠西边的「黑索山要塞」却联系的到。 按照联盟总部的惯例，这些邪教徒抓到了，也会直接送往黑索山或者类似的机构，这么做符合官方程序。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七圣联盟给拜龙教成员开出了价格不低的悬赏。 龙牙级别的成员，活捉的悬赏奖励通常在2000~2500枚金币之间！ 而杀死一名龙牙就只能领取500左右。 而普通的拜龙教徒每个大约会奖励50金币. 即便是出于利益价值考量，他们也不打算将这些人直接杀死。 马修估算了一下，这批俘虏大概能为他们提供7500~9000左右的赏金。 这笔赏金几乎不逊色于他们在地下城得到的魔法水晶了！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 在核对俘虏名单的时候，休一表示，妖精术士白的存在很尴尬，因为她是最近才加入的，联盟并没有对她开出悬赏，如果要把她移交监狱的话，只能当成普通教徒来计算。 这时，白非常上道地表示，她愿意自掏赎金。 马修本有些意动，但他细想了下，最终还是打算将妖精术士交给七圣联盟。 不过，他提出可以换一种方式。 接下来几日。 一行人都住了在中央高塔里。 那几个空荡荡的铁笼也成了拜龙教徒们的临时牢房。 他们一边解救着阿鲁特伦，一边等待着黑索山监狱的外勤人员。 同时，他们也在暗中防备着仍有可能出现的布林肯。 很快的，两天过去。 由于策反快要到期，马修将僵尸小姐和骨龙都转化成了自己的召唤物。 不同的是，前者只是普通召唤物，即便经过了转换仪式，她依然没有获得银月僵尸的加成，这让马修觉得有些可惜。 而后者则是占据了一个契约槽，成为了马修第五个契约的不死者。 不过和斐洛琉斯相比，这头骨龙品相一般，属性也差，小沸差不多一个能打他两个。 马修在签完契约之后就把它往负能量位面一扔，让它自个儿去捡骨头去了。 不过这头骨龙厉不厉害其实无所谓。 它的存在本身对马修来说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除此之外。 此前在黑榕梦境中接到的驱逐拜龙教徒的任务也显示已完成。 可能是因为后续马修杀的不是很凶。 最终也只多拿了三个德鲁伊的法术。 …… 「野兽知觉：你触碰一只自愿的野兽。在法术生效时，你直接感受受术野兽的感官，包括其特殊感官，不过此时你的本体视为等同于目盲和耳聋的状态。」 「植物定位术：你呼唤某种植物的名字，10公里内该种植物都会给予你回应。」 「靡叶生华：你抓住一大片任意植物的树叶，约在5秒内令其枯萎，在此期间，你或你的同伴将回复一定量的生命值。 此法术使用过多容易误入歧途，请谨慎使用！ 每日可用次数：5」 …… 这三个法术都有一定的用处。 特别是「靡叶生华」，这是马修获得的第一个治疗性质的法术，以后队友打架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在后面奶了！ 至于描述里提及这个法术容易误入歧途。 马修表示自己是个死灵法师。 相比较正常的德鲁伊他本来就歧到不知哪里去了，这点歧途也就洒洒水吧。 第三日傍晚。 黑索山要塞用于押送犯人的浮空船终于抵达了育龙场废墟附近。 这次黑索山在接到休一的魔法讯息后，紧急派出了两名外勤执法者前来收押拜龙教的俘虏。 这两名执法者的名字分别是戴夫和麦克白，都是四阶法师，在黑索山任职数年，经验丰富。 值得一提的是。 麦克白居然还认识雷加，二人在几年前罗南大法师举办的一场晚宴上聊过十几分钟，这次见面之后虽然没有叙旧太久，但有了这层关系，双方也就更信任了，交接起来十分融洽。 麦克白告诉雷加，本来按照正常流程，被押往黑索山的囚犯需要在开庭审判之后，再发放全部的赏金，交接的时候一般只会发一半； 但这次休一特意在魔法讯息里强调了一行人的勇敢和贡献，所以黑索山那边也特事特批，直接让他们把奖金给送了过来。 至此。 马修一行人拿了高额悬赏。 戴夫和麦克白也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一批重要罪犯。 双方皆大欢喜。 不过为了不耽误工作，双方没有寒暄太久。 把所有人押上船的十几分钟后。 浮空船就再次启动了，在此期间休一跟着登上了船，他扒着船舷向马修等人告别，说自己因为工作需要也得去黑索山述职。 马修微笑着送走了休一和浮空船。 一直到那片黑影消散在了沙漠尽头。 他脸上的微笑才渐渐消失。 “都标记上了么？” 马修问李威奇。 李威奇严肃地点了点头： “标记了，船确认是黑索山的船，人也是七圣联盟的人。” 马修闻言面色也有些复杂。 他背对着夕阳轻轻一叹： “最多今晚，布林肯为何突然销声匿迹的真相就该水落石出了。”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夜。 高塔附近的一处篝火旁。 李威奇再次行色匆匆地出现在马修面前。 不等他开口。 马修便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数据栏上。 …… 「提示：你所标记的“死灵法师波特”与“龙血战士昆博托特拉”已死亡！」 …… “恐怕要不了多久，黑索山浮空船因故失事或者遭遇巨龙坠毁的消息就能传到我们耳边了。” 马修冲李威奇无奈一笑。 “这个世界，还真是复杂又残酷啊。” 李威奇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在马修身边坐下，用树枝无意义地捅了捅篝火： “所以，布林肯毅然抛弃拜龙教的原因已经很明白了。” “他只是想活命而已。” 马修轻轻点着头： “一开始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布林肯跟我谈判的时候还气势汹汹的，怎么谈判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现在想来，就在那次谈判的过程中，他就已经严重误判了我的身份，他看到休一在我身旁，又听我和七圣联盟有关系心里就慌了，他以为我是联盟中某个大人物试探他的第一步，而接下来，迎接他的就是斩草除根的命运了。” “我之所以迟迟想不到这一点，大概还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七圣联盟存有一丝幻想吧。” “联盟这么多年都任由拜龙教发展不加阻止，恐怕内部阻力是一大原因。” “而休一说自己是联盟派来监视布林肯的，可事实到底是监视还是合作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是引导着我们去和布林肯死拼的啊。” “联盟派发悬赏向来只先发一半，戴夫和麦克白这次这么热情无非就是想堵住我们的嘴巴，毕竟我身上有罗南的守护神，雷加和你也在场，所以他们不敢心生歹念。” “育龙场被我们消灭了，拜龙教徒死的死逃的逃，就连老大布林肯也像落水狗一样不敢冒头。” “过几天，人们就会开始欢呼庆祝，人间又少一大祸害。” “只是谁又能想到，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拜龙教三号祭司布林肯，大概率是联盟里某个大人物的黑手套呢？” “布林肯大肆收集的龙山灰以及其他禁忌材料，有多少是自己用掉的，又有多少是上缴给了七圣联盟里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巨兽的呢？” “我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猎猎火光映在马修的脸上。 他的表情有些忧伤，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丝丝缕缕的愤怒。 …… 写不完啊真的写不完，下一章会把剧情来龙去脉梳理清楚的，磕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