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穿透之眼
自从知道要出去上学后，贝飞瑶不再是每天睡到自然醒，而是每天带着一群小精灵坐在家门口等，等父亲下班回家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何时会上学。 只是日復一日，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了一个礼拜了，贝儿总是笑笑的告诉她〝再等等。〞 贝飞瑶也没有失望，反而越挫越勇，乖乖的坐在家门口，期待有一天能够成功入学。 对于〝上学〞这件事情，她是完全没有概念，一心只想着能和父亲做一样的事是很开心的事情。 〝嘎、嘎、嘎〞的呼叫声从远方响起。 贝飞瑶的精灵耳朵振动了一下，原本跟着父亲回房子里，却又忽然转过身，看着那一隻黄色大鸟往他们家飞着。 「父亲……」她喊住前进的贝儿。 「恩？怎么了？」 贝尔一转身，就看见贝飞瑶右手食指高高举起，指向远方。 她微微开口说：「有一隻大鸟儿往我们家这里飞呢！」 「大鸟？」他仔细的看着远方，没看见什么，只有一栋高耸的建筑物。 她点点头，还形容道：「是一隻黄色大鸟儿。」 「恩？莫不是安德鲁捎来好消息了？」他兴奋的看着，好奇贝飞瑶看见的是不是安德鲁，却总不见有任何鸟儿的踪影。 于是他问：「瑶儿，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没有鸟儿阿！」 听见这问话，她嘟了嘟嘴回：「我就是看见了嘛，他在那栋建筑物后面阿……」还在飞着呢，父亲真是没有耐性。 「建筑物后面？！」贝尔惊讶的望着她，不可置信的说：「你的意思是，你能看见建筑物后方的东西？」 「恩，是呀。」很稀奇嘛？她出生没多久就能看见了阿。 贝尔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难道她继承了上辈子的能力？不对阿……她上辈子会透视吗？ 「瑶儿，我在背后比数字，你猜猜。」他比了个三。 她随便看看就说：「三。」 不对，数字太好猜了，应该要换一个。 「那我在房间床头柜里放了些什么？」这比较困难，因为柜子他有上锁，无法轻易开啟偷看。 飞瑶听闻，回头往房间方向看，双瞳从原先的黑棕色变成铁灰色，几秒后，又恢復成原来的顏色。 「看到了。」她镇定的说：「是一块蓝色的布。」 这下他真的相信她的〝透视能力〞，那块蓝色的布，是这小女孩刚出生时，他亲手做的小毛巾，从她会走路后便收藏起来没再拿出来过。 「飞瑶阿……」他正要讲一些劝导的话。 黄雁却忽然快速飞进他们家内，幻为人形大喊：「贝尔大人！！」 「……」程咬金。 飞瑶看见这神奇的幻化过程，非常兴奋说：「你这隻鸟儿会变来变去，真神奇！」 「呵呵……我族类为禽雁。」他靦腆的解释着，双脸微红，觉得这个小姑娘长的还真是可爱。 贝飞瑶笑瞇瞇的问：「父亲，冥界有分多少族阿？」 贝尔生长于仙界，压根不知道这里的族类分析表，此时也有些困窘。 幸好安德鲁及时回答：「小姑娘，这我就是专家了。」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冥界总族及多，主要分人、禽、精、兽、妖，五大类，细分可还要更多。」 「喔，这么多呀。」她一双圆大眼注视着他问：「那我们是哪一族呢？」 「呃……」他摸了摸后脑勺，脑袋拼命转着。 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族阿？冥界……仙族？可又不是这么说的…… 贝尔见情势如此，赶紧打圆场说：「飞瑶，这些事情以后去学院应该都会教的，我们先听听看安德鲁有什么要紧事要通知？」 「喔，好。」她乖巧的顺应着。 安德鲁也立刻想起今天来的任务，从包包拿出一封信，递给贝尔。 接过信件，他问：「这是……」 「这可是热腾腾的〝入学许可〞喔！」他开心的说着。 贝尔拿着手中的入学证明，心中的石头放了一半。 只要瑶儿进入学校学习，应该就能通过测验，过安定的生活了吧！ 为人父母的他对着那张证明微笑着。 同时兴奋的还有听见这消息的贝飞瑶，她像小狗狗似的跟她父亲一样期待，用力的注视那张入学证明。 对于从没和外界接触的她，心想：「上学到底是什么？好像很好玩呢！」 安德鲁看见这一对父女都这么开心，自己也被感染快乐的气息，总觉得自己平常都是无人搭理的小人物，此时却有种做了好事的〝被重视感〞涌上心头。 贝尔感激的直搭着他的肩膀道：「为了答谢你，今晚就在我家吃饭吧。」 「唉唷，大人不用了，我只不过是送封信而已。」他客气的推辞。 贝飞瑶忽然拉住他的手臂道：「大鸟儿哥哥，我父亲煮得饭菜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嚐嚐。」 被这么一漂亮的女孩儿拉着手，安达鲁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小心整张脸都红起来，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感觉心儿砰砰跳。 贝尔趁这个机会拉他进屋内，也没有阻止瑶儿继续拉着他的手。 半小时后，热腾腾的菜端上餐桌。 「咦，贝大人食素？」 「呵呵，无关荤素，基本上我们是不太吃食物的。」他温和一笑。 他本是仙界之人，没有冥界贪嘴的习惯，更别说是吃肉了，偶尔他会煮些清淡的食物，就这么混着吃也美味。 「喔，是的，我们还馀留着吃食的习惯，不愧是贝大人。」仙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他真是惭愧阿。 就这样，三人度过了美好的晚餐时光，而这也是贝飞瑶第一次和同样身为人形的人坐在餐桌前吃饭，非常特别。 晚餐后，安德鲁道谢告辞，贝飞瑶被父亲哄着入睡，身边不乏一些不会开口说话的小精灵围绕着。 她躺在自己屋内的花床上，修长的体型蜷曲着身子安稳的熟睡。 贝尔依着蜡烛的火光，看着手中的入学证明〝贝飞瑶─贝判官之女，现年十五，于高级班就读。〞 他有些紧张又害怕，不知道瑶儿到了新环境能不能适应？ 唉，看来明天得带她出去外面走走，否则这后天的上学日开始，她可能会非常的不习惯。 他叹着气，完全不知道他养育的孩子已经十五岁，却总把她当成小孩子对待、保护，他认为瑶儿就算出外就学，也能比其他小孩学得快，却忘了她并不是十岁的孩子了。 他本是在无忧无虑的仙界长大，第一次带小孩不知道诀窍。夜深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舒适的在正中央的垫子坐下，闭起双眼、腰桿挺直进入修练状态。 原为花仙的他平常是不睡觉的，所谓的睡觉等于休息，休息等于修练。 那平静的力量能够大大的提升修为，在仙界修练之人几乎是以不被任何事物影响为修练目标。 而他认为重要的修练是中庸之道，他每天调整着，努力不被外界的各种言语打败。 因为心态决定一切，别想了，还是修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