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2)
【莫子帆】 随着放学鐘声响起，我也跟着清醒过来。 祈杰站起身对我说道，「子帆，我今天跟巧媛有约。」 我揉着眼睛，轻声回应，「喔。」 他忽然坚定地看着我，「可是我今天想跟你一起回家。」 什么鬼啊？他脑袋是进水了吗？「你……」我有些语塞，「跟巧媛去约会就好了啊，在学校不是整天都看得到我？」 祈杰一脸失落，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又再发什么疯，「好啦……明天见。」 「嗯，明天见。」我皱眉看着他缓缓飘出教室，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对了，既然今天一个人，离打工又还有一段时间，对思琴也有些在意，不然…… 我拿起书包，走到她身旁，「李思琴。」 她慢慢转过头，「莫子帆？」 「你要直接回家吗？」 「痾，嗯啊。」她的声音有些小声。 「一起走一段路吧。」思琴犹豫了几秒鐘，她不会是觉得我意图不轨吧？ 最后她竟然答应了，真是有些出乎预料啊。 我们往校门口走去，在经过警卫室的时候，思琴向警卫伯伯点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也跟着点头，我望着她的侧脸，她对每个人都这样的亲切啊，对了，早上她也是主动去倒垃圾的吧。 在我移开视线的那剎那，她开口问道，「你好像很受欢迎？」 啊？她在说我？怎么可能啊，「哈哈，别说笑了，我倒是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她没有回应，竟然歪着头，开始认真望着我的脸思考着，「喂，不要真的认真思考好吗！」 「啊，不好意思。」 她今天早上也道歉了，但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干嘛一直道歉？」 「咦？有吗？真是抱歉。」啊，又说了。 「你又道歉了。」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模样，总觉得有点可爱。 「对欸！我可能习惯了吧。」 为了让她放松些，我笑着说道，「跟我在一起不用这么客气啦，你要怎样爆粗口都可以。」 「呵呵，我知道了。」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她，她笑起来其实还蛮甜美的嘛，「你那里是跟人打架受伤的？」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喔，不是，不小心撞到东西。」 「怎么撞到那的呀？」 「扭到脚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角，超蠢的。」我随便呼咙，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心点，你不是田径社的吗？啊！因为脚扭伤所以你今天放学没去练习是吧？」她看起来好像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让我顿时对刚才的谎言產生了罪恶感。 「嗯啊，不过我本来就蛮少去的。」 到了公车站，跟往常一样，挤满了学生。 我转头随口问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田径社的？」 「咦，那个，是杏、刘文杏告诉我的，她也是田径社的，记得吗？」 对喔，田径少女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刘文杏？好像有点印象，头发短短的？」 「嗯，对，她是我的好朋友。」 公车来了，我和她都是搭这条路线的，上车后我问她，「对了，今天下午祈杰有去和你们说话吧？」 「哦，对呀。」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傢伙骚扰你们了？」 「骚扰？」旁边要下车的大叔因为司机的紧急煞车，撞到了思琴的胸口，「呜！」她微微的叫出声，并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身体娇小的她整路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很脆弱，我顺势就抓住她上方的栏杆，把她整个人围起来。 「你没事吧？」 「嗯，不好……」她又要道歉了，哈哈，「别又道歉了啊。」 「啊，对齁。」 搭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又开口，「你早上怎么不来上课呢？」 「昨天晚上有点事情，所以今天稍微睡过头了。」我轻描淡写的回答。 幸好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是吗，你可别常翘课或迟到早退哦！」 翘课或迟到早退吗，我当然也不想，因为，待在学校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段了，「哈哈，我尽量。」 望着思琴陷入沉思的脸庞，她是个很认真上课的人吧？应该没翘过课吧？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怎么了解她，「说说你的事吧。」 她惊慌失措的说道，「我、我要说什么？」 「嗯……」不知道以后在公园还遇得到她吗？「你平常放学都去哪？公园吗？」 「平常？嗯……公园只是偶尔去而已，平常放学几乎都先去吃个晚饭，不然就是直接回家。」这样应该很难遇到吧，有点可惜啊。 「在外面吃饭？」 「嗯啊，我的家人都因为工作比较晚回来，所以我几乎都在这条公车路线的大街上吃晚餐。」原来是这样。 「是喔，你是独生女？」 「是呀。」我看见她那满足的微笑。 会露出那样的笑容，是因为她拥有着很爱她的父母亲吗？「这样不孤单吗？」 「不会呀，妈妈都会尽量早点回来，假日全家也会一起出去玩。」果然啊，她有着这样爱她的家人。 「嗯，真好。」 「那你呢？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的脑中浮现出子薇的灿烂笑容，「有啊，妹妹。」 「真的哦！我想她一定很可爱吧！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她猛然抬头，撞到了我的下巴。 『啊。』我不小心跟着叫出声。 「对不起！」她望着我，我看着她浅咖啡的瞳孔以及白皙又微红的脸颊，看起来，真的好纯真，我这才赫然发觉，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不太妙啊。 她看起来实在是，「很可爱……」 车上的广播打断了我的思绪，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站了，我连忙向思琴道别，「我到站了，有机会再聊吧，明天见。」 「咦？啊，好的！明天见。」她向我挥手。 走了几步路，我意识到自己好像道别得太仓促了，又回头道，「思琴，乖乖回家，掰。」 「好！你也是，路上小心。」她笑得无比灿烂，这应该是全世界最美丽的笑容吧。 在她的身边，我彷彿能够遗忘那些令我感到辛苦的事情，也忘却所有疲惫，但是，我混乱又糟糕的生活，真的容许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存在吗？在我的身边，她能够继续这样快乐地笑着吗？ ＊ 下班后，我接起祈杰打的第三通电话，「干嘛？」 「你下班了吗？」 真睏，累毙了，「嗯啊，你干嘛还不睡？」 「我睡不着。」我愣了几秒鐘，难道他真的那么在意昨天的事情？ 「别东想西想，已经凌晨两点了，快睡吧。」我直接踏上马路，好死不死刚好有台轿车直直的行驶过来，我敏捷的往后闪，轿车发出急促又尖锐的煞车声，司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继续开车。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祈杰的叫声，「欸！你该不会是差点给车撞到吧！？」看来煞车声给他听到了。 「痾……我闪开了。」 「该死的！你可以正常的过马路吗！？我就是因为担心你担心到睡不着！」他又开始激动的吼叫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又不会怎样。」 「拜託！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死勒！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会随时会死在路边一样！」 「哪有这么严重啊！」 「就是有！上次要不是我发现你，送你去医院，你早就死了！」 ……他就是从那次之后，就一直很注意我。 「那件事情都过多久了，你没必要那么在意，那只是意外，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好吗。」 「可是你之后还是这样啊！而且你明明也很在意那件事，从那之后你就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也都不来我家了。」哇靠，他今天到底是怎样，怎么就这样全部说出口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着，我们陷入了一段很长的沉默中。 这样沉甸甸的气氛，实在是令我感觉很不自在，我用轻松的语气道，「现在绿灯了，我有乖乖看车过马路，回到家后我会马上洗澡睡觉，明天会准时去学校，知道了吗？爱瞎操心的笨蛋。」 他继续沉默了几秒鐘，才开口道，「你才是混帐白痴。」 我忽然突兀地说出，「我今天放学跟李思琴一起走了一段路。」 「什么！？」 「就是这样，掰。」不理会祈杰诧异的叫声，我直接掛断电话。 不是我不想跟他谈，也不是不想让他知道，而是只要触及内心的事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进家门后，穿梭在黑暗的走廊上，在房间呆坐了几分鐘后，才静悄悄的走进浴室，轻轻打开水龙头，脑中什么都没想，很快的洗完澡，用毛巾随便擦擦湿润的头发，一进到房间，立刻疲惫的倒在床上，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祈杰到底睡了没，没过多久，意识渐渐模糊…… 好像什么梦也没作，今晚睡得特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