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爹是皇帝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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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谌将她的变化看在眼底,他顿了顿,一时不明白小姑娘为何忽然变得冷淡。 “学堂放课之后呢?” “我还要做功课呢!” “你方启蒙,功课也不多。” “我还要陪石头哥哥玩……” “他不是在跟文将军在习武?” 哎呀!怎么他连这也知道! 善善半颗脑袋也缩了进去,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 她瓮声瓮气地说:“我娘……我娘不让我跟你玩。” 边谌:“……” 第38章 话是那日温宜青亲口说出, 也是他点头应下。便是早有准备,可亲耳听见小姑娘口中说出这话,边谌仍觉得胸口发堵。 面前的是他的女儿, 流着他的一半血脉,是与他心血相连的女儿。他却还未来得及尽生父之责,还未享有过父女天伦之乐,也还未像其他父亲一样拥抱过她,纵是此时面对面站在一起, 却还要装作二人毫无关系。 童言童语稚嫩, 如软钝的刀刃割在心上, 让边谌喉头发堵,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小女儿的脑袋, 可还未碰到,小姑娘就先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整个人都快要缩进马车里。 他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蜷起,沉默收回来背到了身后,状似面色如常地问:“那你呢?” 善善:“我?” “你娘不准你与我玩,那你是如何想的?” “我都听我娘的!” 只是……善善瞅瞅他,心中纠结极了。在她看来, 皇上叔叔是个好人, 帮了她那么多忙,又和蔼可亲, 其实她也是很想与皇上叔叔玩的。 明明面前的皇上叔叔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露出失落的表情,可善善就是觉得, 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似的。她是一个心肠软绵绵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的恩人难过, 心里仿佛也跟着伤心起来。 只是……只是…… 善善为难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我也不想当小宫女。”她可怜巴巴地说:“叔叔,我什么都干不了,端茶送水也不行,你不要把我抓进宫里当小宫女好不好?” 边谌沉默片刻。 半晌,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困惑:“小宫女?” 善善点头。 “什么小宫女?”他追问:“谁想让你做小宫女?” “您呀!” “我?” 边谌只觉得荒唐,偏偏小姑娘说的一本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的女儿,生来该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谁敢让她做小宫女,谁敢让她端茶送水? 他愠怒:“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善善:“不是别人,是我娘说的!” 边谌微微一顿,很快明白过来。 像是被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撞在心上,刚生出的怒火霎时如云雾散开,他捏了捏眉心,除了无奈之外,还有一点好笑。 阿青便是害怕,又何必骗小孩,他还会出尔反尔,从她身边将孩子抢走不成? 他放柔了语气,解释道:“不会让你做小宫女。” 善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宫中不缺人手,不缺你一个端茶送水。你也不到做宫女的年纪。”边谌没有拆穿温宜青的假话,顺着她的小宫女论说:“你出身商贾,也做不得宫女。” 善善的脑袋“噌”地抬了起来。 她的声音扬高:“我做不了?!” 边谌颔首。 “我娘骗我的?!” “你娘……她也许也是不知道。” 原来这世上竟还有娘亲也不知道的事情! 善善一点也不慌了,她从马车里站出来,朝着皇帝甜甜一笑,朝着他伸出了双手。 皇帝慢了半拍,与她对视一眼,才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他迟疑地伸出手,将小姑娘抱了起来,一抱进怀里,小女儿便立刻贴了过来,亲昵地搂着他的脖颈,柔嫩的脸颊贴着他蹭了蹭。边谌愣住,继而心软的一塌糊涂。 皇家条条框框众多,便是年幼时他也未曾与太后这般亲昵,太子从小便知礼数,见着他只会规规矩矩行礼。 他抱着小女儿,动作小心翼翼若待珍宝,只怕手重了会弄疼她。 向来冷峻的面上也已不由自主露出温和笑意。 善善在他耳边悄悄说:“叔叔,那下回我娘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来找你玩。” 他柔声应:“好。” “你不能告诉我娘噢。” “好。”他又说:“小宫女的事情,也不要告诉你娘。” 善善不解:“为什么呀?” 温宜青既是怕他抢走孩子,没了一个小宫女做借口,她也能想出其他,还不如让她继续信着,继续放心。 他只哄道:“你能保守秘密吗?” 那当然能啦! 善善摸摸肚子,又认真的把这个秘密咕咚咽了下去。 …… 东市。 祁夫人踏进店里,左右看了一番。 已至黄昏,街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归家,铺子里也没什么人,只有两三在试香的妇人,祁夫人扫了一眼,才走到柜台前。 伙计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夫人,您想要看点什么?” 祁夫人问:“你们家的温娘子在吗?” “在的。” “叫她出来。” 伙计迟疑:“您是……” 祁夫人身后的丫鬟道:“我们夫人是忠勇伯府的夫人,你只管叫了就是。” 伙计不敢得罪,连忙去里间喊人。 不多时,温宜青走了出来。 她见着祁夫人,只轻轻一颔首,一句话也没说。 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道:“温娘子,我有话与你说。”说罢,她暗示地朝里面看去。 温宜青没接她的眼神:“便在这儿说吧。” “这儿说话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温宜青淡淡道:“左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被人听去也无妨。” 祁夫人深吸一大口气,才将心中的不满咽下。自善善走丢之后,二人发生口角,温宜青就不如从前听话,离开忠勇伯府后,更是连看都没有回来看过她。 她看过四周,铺子里没什么人,连柜台的伙计也识趣的走远,才勉强开口:“你的生意做的挺大,连长公主也攀上了关系,不久前,长公主殿下赴宴,不但用了你家的胭脂水粉,还向旁人推荐。” 温宜青不置可否。 祁夫人看到她身后柜台上摆放的商品,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赞同地道:“你一个妇人家,抛头露脸的做生意像什么话?我们这样的人家,从未有过这种丢人的事。” 温宜青顿了顿:你说什么?” 祁夫人不满,又重复一遍:“我让你关了这间铺子。” “关了?!” “你去外头瞧瞧,正经人家有谁让家中女子抛头露脸的做生意?” 温宜青冷冷地看着她:“此事又与您忠勇伯府有何相关?我本就出身商户,祖上世代皆以经营为生,便是我抛头露脸,丢人现眼,与您祁夫人、您忠勇伯府,可有半点关系?” “你……!” “铺子里还有许多事情,您要是没其他想说的,就请回吧。”温宜青冷淡地说。 祁夫人气极,脸色难看的很,她还想发作,又想起自己真正来意,才又勉强将怒火压下。 “倒还有一事。” 温宜青拿起柜台上的账册翻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又拿起旁边算盘,算珠拨的噼里啪啦作响。 她这般态度,引得祁夫人更加不满,开口亦是不客气地道:“你回去书信一封,呈到青松学堂,替温善与那个乞丐小子办理退学。” “哒。”算珠的声音一停。 温宜青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退学?” “不错。” “凭什么?”温宜青早已看清她的真面目,先前她提到自己,便是恼怒也能维持心平气和,此时提到善善,她却忍不得了:“善善能进学堂,是得当今圣上批准,正正经经从大门进的,一直有用功学习,从未犯过错,凭什么让她退学?!” “你也不瞧瞧,她入学才多少时候,已经惹出多少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