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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684节

    庾庆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夸夸其谈满眼放光的女人,说的好像不是他庾庆在洞房花烛,而是在幻想她自己在洞房花烛一般。

    诚然,对方不仅仅是形容的美好,那份前途光想想,也确实是美好,只要娶了钟若辰,名利、金钱、地位和权势大概都会有了吧。

    他是想要那些,可他绝不会答应,因为那是阿士衡的未婚妻,他不可能鸠占鹊巢娶之。

    真的,他心里连一点嘀咕和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池堡主,您费心了,我真的高攀不上,也不习惯吃软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池碧瑶的脸色笼罩上了寒霜般,算是从对方的平静回答中看出来了,这厮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正这时,帐帘一开,外面侍女又走来一个,禀报道:“堡主,归剑山庄庄主禅知一来访。”

    对于这位,池碧瑶倒是不太好不给脸,挥袖示意了一下。

    于是很快,禅知一就被请了进来,两名随从紧跟。

    “池堡主风采依旧,着实让人羡慕。”禅知一拱手打了个招呼。

    池碧瑶也不客气,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直言不讳道:“什么风把禅庄主吹来了?”

    禅知一冷眼斜睨庾庆,“我与池堡主私聊两句,小兄弟能否回避一下?”

    庾庆正不想跟池碧瑶再扯那些拎不起来的破事,当即拱手告辞,“池堡主若无其他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池碧瑶冷冷道:“我说的事,你不妨好好考虑下,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庾庆应下,就此转身离开了。

    一出帐篷,南竹就迎上了过问,“没事吧?”

    苏半许也快速上下打量庾庆是否无恙。

    大步而行的庾庆不以为然,“能有什么事,天族地盘上,她也不敢明目张胆乱来。”

    跟随而行的苏半许摇着扇子,故意说出些引庾庆注意的话,“万花堡,探花郎,凑在一起真正是绝配呀!”

    谁知庾庆也只是眼珠子动了动,压根没有任何回头理会他的意思。

    营地空地上,褚平昆眼巴巴看着庾庆无恙离去。

    帐内的池碧瑶发现禅知一也没说什么正经事,整个就一跑来叙旧的,感怀当年的,关键哪怕是当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有什么好扯的?不耐烦应付后,就找了个借口把禅知一给打发了。

    没了外人,老嬷嬷问道:“堡主,要招褚平昆来问话吗?”

    池碧瑶稍作思虑,“买卖上的竞争是常事,褚平昆也是在为万花堡谋利,是那位探花郎太过狂妄。竟敢嘲讽我万花堡算个屁?话不能乱说,得有那个实力呀。到了我们这个地步的女人,只想要我们想要的男人,他却想做个有骨气的男人,这怎么行?

    好啊,那就让褚平昆称称他的斤两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的骨气,能不能扛得住。洛云娉师徒的心思,我接了,这次顺道帮她们解决了,我这次就要来个强摁牛头喝水,就不信打不断这探花郎的腰骨!”

    到了她们这个地步的女人,确实有强势的资格,只有她们挑男人的份,居然敢说她们送上门的软饭不香,无异于说她们攀登至今无价值,简直岂有此理!

    老嬷嬷懂了她的意思,颔首道:“我会和褚平昆保持联系。”

    她们也没在这久呆,甚至都没有去跟凤金旗客套告辞,说走就走了。

    走出凤族驻地前,老嬷嬷挥手招呼上了褚平昆一起出去,有话要问,也有事要安排。

    待褚平昆再从外面回来,已经是气宇轩昂,精神头明显不一样了。

    听万花堡总管嬷嬷的意思,堡主不但没责怪他在禀报中加味,反而支持他放开手脚去干,可谓没了后顾之忧,如释重负的他如何能不精神,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位探花郎往死里折腾。

    第862章 等不及了

    确定池碧瑶一行人走了,返回的南竹看到帐篷门口的情形不禁乐了,只见苏半许还在门口徘徊,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盖因向真抱臂站在门口拦着。

    老九打探龙行云下落去了,他南竹也在外面观察动静,人手不太够用,于是老十五使唤上了向真,美其名曰让向真帮点小忙,帮看个门,不要让人打扰。

    平常自然是不需要看门的,现在则很明显了,老十五就是要熬鹰。

    而向真也没有拒绝这种小忙,而且还是个很称职的看门人,那绝对的铁面无私,苏半许各种理由都进不去,也不通报,抱臂站门口挡着,回复就“不行”两个字,跟门神似的。

    那是真不把堂堂钱庄掌事当回事呀。

    南竹都服了他,自认要是自己的话,绝对会有“势利眼”,怕是拗不过苏半许的情面,起码会帮忙通报吧,甚至有可能帮人家说情,需知这位苏掌事可是个财神,他还想巴结一二呢。

    他趁苏半许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一下就钻进了帐篷内。

    苏半许愣了一下,立刻想跟进去,向真横步一挪,挡住了,并冷冷盯着对方,警告道:“我再礼让最后一次!”

    言下之意是,你再擅闯一个试试。

    嘿!苏半许被气乐了,手上折扇摇的呼啦啦,很想问问这是哪冒出的傻缺。

    他手下的人也看不下去了,迅速上前,就要给向真一点警告。

    向真目光如刀般刺去,身后背着的大剑也在同时微微一动,似自动拔出了寸许,一丈之内的草坪上,微微随风摇曳的草叶刹那静止,被一股莫名气机给冻结了一般,又像是被数不清的锋芒给钳制的不敢动弹了,稍有不从的草枝,立马折断了落地。

    这一刻,族长帐篷里的凤金旗缓缓开了一道眼缝,徐徐道:“剑意。”

    另一个帐篷里盘膝打坐的禅知一则是霍然开眼,自言自语了一句,“初玄?”

    苏半许手中折扇骤然半遮脸前,挡住了那无形锋芒,眯眼盯着拦路的向真,同时迅速挥出另一只手,挡住了要造次的手下,拨手,示意其退下。

    退下者看向向真的眼神中也满是警惕意味,明显不敢再轻视了。

    帐内的师兄弟两人反倒没什么感觉,庾庆正坐在马扎上,嘴上叼着草,双手在玩草编,纯粹的闲得无聊。

    听到帐篷外的警告话语,南竹回头看了看,到庾庆跟前,手往门口指了指,低声嘀咕了一句,“有够虎的。”

    见庾庆无动于衷,只好说正事,“池碧瑶他们都走了,褚平昆也不知跟去嘀咕了些什么,反正回来后就变得趾高气扬,我们怕是要小心点。”

    这时,苏半许的声音在外面突然响起,“老弟,事我没说不帮你办,但话总要说清楚吧。”

    “噗。”庾庆吐掉了嘴上叼的草,给了南竹一句,“让他进来吧。”

    南竹呵呵了一声,立刻掀开帐帘出去了,拍了拍向真胳膊示意,“老十五请客人进去。”

    向真这才侧身让路了。

    “苏先生,请,里面请。”南竹点头哈腰的拨开了帐帘。

    苏半许没好气的嗤了声,似在讥讽南竹的嘴脸,大步入内,见到里面的庾庆依然在玩草编,依然是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无奈叹道:“老弟,我看你是误会我了,我这人是言出必行的,说出的话从未有过反悔,既然说了帮你做掉姓褚的,自然不会食言,是你出尔反尔,导致的后果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是时甲那边不同意,你跟我置什么气?”

    这话说的,南竹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弧度,发现如老十五之前预料的那般,果真跑来自找台阶下了。

    然庾庆似乎不吃这一套,手上不停,漠然道:“苏先生是当我眼瞎么,你脾气可是大得很,一脚把马扎都给踢上天了。”

    南竹心里哎哟喂,想劝他别拿着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搞砸了。

    苏半许收起折扇,“发脾气怎么了?不应该发脾气吗?老弟,是你言而无信好不好,说好了不可泄露给外人的,你回头就把我给卖了,这事一旦被人捅出去,你说我是什么下场?”

    庾庆终于站了起来,摊手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两家都会答应帮这个忙,我也是左右为难,你说我该让哪家去冒险?”

    苏半许摆手道:“好了,不说了,反正时甲也不可能再参与了,事情都过去了,不高兴的就此揭过,还是那句话,姓褚的我帮你解决了,这事要保密,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了。”

    庾庆扔掉了草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苏先生放心,这次没了旁人卷入,割了我脑袋也绝不可能再泄露给旁人知晓。”继而又补了一句,“什么时候动手?”

    又开始催了,苏半许牙疼,折扇敲了敲他肩头,“等我消息。”

    话毕扭头就走了,被人催债似的呆着也难受。

    去到帐外送了送的南竹快步返回,问:“禅知一那边怎么办?”

    庾庆问:“那边还没反应吗?”

    南竹摇头,“没有,不知什么时候”

    “让我等……”庾庆自言自语着嗤了声,“我可是等不及了,万花堡堡主一来,褚平昆那边势头不对了,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谁先做掉谁,必须得抢先出手了。”

    至于怎么个抢先出手法,他陷入了思索中。

    这时,帐帘一开,牧傲铁回来了,报知了一声,“龙行云就在积庐山的营地内落脚。”

    庾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琢磨着来回踱步了好一阵后,忽转身道:“收拾行李,走人。”

    “走人?”南竹错愕道:“去哪?”

    牧傲铁也很讶异,一回来就这情况,不知怎么了。

    其实也不是真走人,不过收拾好东西倒是真的,来时的行李又重新打包成了包裹,向真也喊了进来,让也把行李给收拾了,换了牧傲铁守在帐帘缝隙后面偷窥。

    主盯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禅知一那边的帐篷。

    等啊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时甲掀开帐帘出来了,牧傲铁立刻抬手招了招,并提醒一声,“出来了。”

    帐内一行立刻出发,大剌剌走了出去后,庾庆回头对几人交代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辞个行。”

    向真目送其离去后,眼睛看看南竹,又看看牧傲铁,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时甲本就有负责外围观察的责任,何况重点就是观察庾庆这边,自然是立马就看到了庾庆一伙。他又不瞎,这伙人突然背上了行囊,这么明显的差别不至于看不到,这摆明了是要离开的意思,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他顿顾不上了别的,快步走到南竹等人跟前问,“诸位,你们这是要去哪?”

    南竹和牧傲铁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敷衍。

    向真对上他的目光后,不客气地回应了三个字,“不知道。”

    你别问我的意思很明显。

    接到下面禀报的褚平昆,身影出现在了挽起的帐帘门口,盯着一群背负行囊的人。

    其手下道:“东家,他们是不是要跑了?”

    褚平昆呵了声,“跑?那也得他们跑的掉才行,不跑的话,躲在这里我还真不好动手。招呼人,准备跟上。”

    “是。”其手下领命而去。

    同样接到禀报的苏半许也出现在了半开的帐帘下,满脸狐疑,不知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另一头,庾庆见到了阿落公,后者见到他背负的行李后也很讶异,问:“探花郎要去哪吗?”

    庾庆拱手告之,“不去哪,就是向您告个假,千族汇聚于此,我们想出去走走逛逛,开开眼界,转过了就回来。”

    阿落公哦了声,看了看他背负的行囊,显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随便禁足客人的道理,微微颔首道:“有些部族有自己的讲究,很见外,你们接触时要小心点。”

    “多谢提点,回头再见。”庾庆拱手谢着后退了几步,方转身离去,径直回了自己人那边。

    至于时甲,以前不是自己人,现在就更不是自己人,他当空气般无视了,挥手招呼南竹等人,“走吧。”

    时甲满脸无语,发现这位探花郎有够小孩子气的,不高兴就很干脆的挂脸上,一点都不带掩饰的,而他也不能放任人真的走了,赶紧抢步过去,挡住了庾庆问:“老弟,你这是去哪?”

    庾庆皱眉表达了不满,嘴上淡定着应付道:“千族并聚,盛况难得,出去开开眼界就回,别挡路,劳烦让让。”

    时甲下意识看了看他们的行囊,心里说,你骗鬼呢,就周围转转犯得着都背负行囊?这摆明了是要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