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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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被热气吹得耳朵发麻,一瞬间心慌意乱险些跳起来: “你、你你你昏头了啊!” 她拔腿往公主府里跑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头都没回。 空气蓦然安静下来,唯有方才的大力关门声在隐约回荡。 景殃定定看着公主府,良久才收回视线,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自语道: “嗯,确实是昏头了。” 昏得不轻。 - 当天晚上,鹿白成功地失眠了。 次日一早,她顶着黑眼圈扎进书房。一连几天,她都没再找景殃议事。 所幸景殃像是忘了那天的事情似的,没有主动来公主府找她,也没有送信。 鹿白埋头各种事务中,精神绷着,但每到松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小差。 景殃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他莫不是在说胡话吧? 但看他的模样明明很清醒,他应该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吧。 比如那什么,故意敞开衣裳,还想让她上药…… 啊啊啊! 他有病吧! 鹿白捂住脑袋,砰的一声磕在桌面上。 “哎呦!” 这时,公主府外面朱雀街上突然传来马蹄声,混着百姓哀愁的痛骂。 “快喊人!救命!救命啊!” “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我说就该把这些人抓起来,看他们还敢不敢随便伤人……” 鹿白微微皱眉,起身刚走出书房,琼枝就严肃来报: “公主,皇城突然发生马蹄踩踏事件,就在这条朱雀街上,距离公主府不远。有百姓受了重伤,对面的人带着数匹良马,五官与我朝有异,像是……西戎商队。” 鹿白冷道:“带我去看看。” 琼枝带着她走出街巷,来到岔路口处停下。 只见前方围着一圈人,中间围着一个大腿血流不止的老奶奶。 对面站着几名西戎人,神情或多或少都带着高傲。他们身后是精致宏伟的马车,牵着数匹油光水亮的良马。 显然,这是来东郦做生意交贸的商队。 西戎商队领头人站在最前面,满脸不耐地看着眼前的哄闹,烦躁喝道: “吵什么吵什么!不就是踩断了你一条腿吗?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呆在家出什么门!老子的马都踩痛了还没让你赔呢。” 旁边之人不屑附和:“老妪,你可知这马是做什么用的吗?见到了我们,你就该早早避让开,给我们留条大路让我们好好地走。” 底下的老奶奶痛得起不来,话音都哆嗦:“你们……欺、欺人太甚!” 鹿白蹙了蹙眉。 这是那位卖彩绳铃铛的老奶奶。 领头男子嗤笑一声,刚欲说什么,鹿白就大步走到人群最前方,冷声打断他: “何人在我公主府附近闹事!” 身后围着的众人皆愣了下,随即纷纷惊喜、感激道: “公主府……是宁蕖公主来了!” “太好了!看这群竖子还怎么猖獗!” “公主,您可要为咱们评评理!明明是他们打着做生意的名头嚣张欺人,到头来却成了咱们百姓的错!还说什么咱们会冒犯大人物!” 鹿白看着数位西戎商人,缓缓拿出昭和帝给她的禁卫军调军令,语气淡淡: “劳烦各位给个解释?” 领头人浑浊阴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谁又来多管闲事!” 第108章 鹿白对琼枝道:“送老奶奶去附近的医馆。” 琼枝领命把人背起来, 无视掉西戎商人的视线,迅速去往医馆。 她这才看向领头男子,冷道: “虽然两朝商队进出京城无需上报, 但律法严明商队在京城必须低调行事, 绝不可欺辱对国百姓。你们敢在堂堂天子脚下踩踏我朝百姓, 纵马上街,嚣张猖狂。你是想被捉拿进狱?” 鹿白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禁卫军调军令牌交给褚一, 暗暗使了个眼色。 褚一将令牌收入袖内, 悄悄离去。 “进狱?!” 领头男子不屑地笑了声:“这位小公主,你可知此乃我西戎的血汗良马?吾朝陛下特意委托我们护送进东郦京城, 为迎接提前进京的使臣做好准备。明明是那老妪挡了我们的路,与马蹄踩踏又有什么关系?” 鹿白皱了皱眉,捕捉到关键的两个词。 提前进京、使臣。 围着的百姓不敢反驳, 在鹿白身后低低地议论道: “说起来, 又快到西戎给咱们朝贡的日子了。” “是他们进京朝贡,手下败将而已, 竟敢如此猖獗!” “西戎人都是面狠心黑的东西!敢伤我们的人,定不能轻易放过!” 原来西戎使臣朝贡的日子就要到了! 所以这些商队带来的马匹是给西戎朝廷使臣留的。 鹿白眉头蹙得更深。 但西戎使臣提前进京是什么目的? 为何没有一点风声? 众人厌恶的目光丝毫没影响到这群西戎商队, 领头男子笑了起来, 神色阴戾道: “这回朝贡我们可是给东郦的各位带来了巨大的惊喜,相信众位一定很期待吧!” “你!” 众人敢怒不敢言,皆狠狠啐他一口。 “本公主也给你们准备了惊喜,你就去台狱里期待吧。” 鹿白看着前方急匆匆赶来的一队黑甲禁卫军,冷冷道:“西戎商队无故纵马上街,欺辱我朝百姓, 对本公主出言不逊。萧翎, 把他们拿下!” “是, 公主。” 萧翎拔剑横在商队领头人的脖颈上,众位禁卫军迅速降他们围住。 这些人大惊失色,愤怒挣扎起来,领头人更是直接破口大骂。 萧翎反手将他双臂拧紧,狠狠一押,冷漠道: “走一趟吧,有什么话都留着跟陛下说。” - 萧翎押走这些人后,琼枝正好送老妪回来,鹿白含笑朝众位百姓打了个招呼,回去公主府。 她刚回到卧房,窗户就被人叩击几下,一转头就看到景殃翻窗而进。 他很自觉地走进来,坐在案几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方才街上有西戎人带着马匹踩踏伤人?” 鹿白浑身一僵,想起昨晚他贴在她耳边说的话,耳朵也跟着变烫: “你、你怎么知道?” “陛下召我商议西戎朝贡之事,我刚从皇宫回来。” 景殃倒了杯茶放在对面,示意她过来坐,态度很自然,道:“萧翎押进皇宫的那些西戎商人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们为西戎进京朝贡的使臣准备的马匹。应当不止马匹,他们的马车上可能还有其他物件。” 鹿白犹豫一瞬,走过去坐下道:“西戎使臣要提前进京,这事你知道吗?” “刚知道。”景殃道,“陛下方才在宫里发了一通火。” 鹿白:“突然要提前进京而且不禀报。肯定没好事。” 景殃把玩着墨玉和白玉两枚扳指道: “放心。楚宁卫会盯着他们。” 鹿白好奇地瞧着扳指:“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还有个白玉的?” 景殃骨节清晰的手捏着两枚扳指,他垂眸看了一眼:“哪个?” 鹿白指了指:“就你手上那个呀。” 景殃状似无意地摊开手:“你给我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