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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第115节

    剑灵挽了挽袖子,乖巧地加大力度。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过后,再无杂音。

    沈映宵呼出一口气:耳边终于清静了。

    ……

    祠堂门外。

    马面耳朵贴在门上,想捕捉到里面的痛哼。可惜这一次的美人不是那种爱叫的,除了刚被烙上时出过一声,后面便静悄悄地没了动静。

    马面馋得不行,恨不得亲自进门补上几鞭,最好能把那个清清冷冷的冰美人抽得鲜血流离、倒在他脚下哭泣求饶……可惜在城主代身的眼皮子底下,他实在不敢推门而入,更没法加入其中。

    他只好焦躁地转了两圈,把气撒旁边的同僚:“楼主说定期管教,你就真的一管一管给他喂毒液?知道我和上一任牛头是如何‘管教’的么?打上蚀心印之前,本就是留给你我的玩乐时间——而且听说里面这个仙灵之体是名门大派养出的弟子,玩弄起来必定别有一番滋味,随便摆弄一下就能看到他羞愤欲死的模样……”

    他正垂涎地畅想着,冷不丁背后发毛,脖子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马面一怔,看了一眼旁边寡言少语的老实人同僚,没太多想,又看向面前的祠堂。

    片刻后,他脸色一白:难道城主此刻亲身来了,听到了他刚才不敬的话?

    这个念头闪过,马面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他只是这两天能看不能吃,人都憋麻了,方才才有些口不择言。若是放在平时,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挑衅城主的威严。

    他干笑着把话带了过去,没再提这一茬。同时心里暗暗发苦:莫非城主真的很看重这个仙灵之体?

    那以后他还如何拿人寻乐子?

    蔫蔫地等了一阵,屋里诡异的灵力波动停下了。

    两个管事没少带人来这里种蚀心印,知道这便算是结束。

    两人推门而入,眼前是缠着一圈圈绳索的石柱。

    绕到前面,就看到沈映宵已经靠着石柱昏睡过去。他一头乌发蹭的有些凌乱,蒙眼布也掉了,身前衣服敞着,心口有一道滴着血的鲜红烙印。

    马面眼都看直了,伸手想碰,牛头却已经敬业地伸出手,合拢衣服解开绳子,将人收拾好扛了起来。

    马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石像,显然也被丑到了,但又不敢表露出来,于是只好敬畏地垂下头,带着打好印记的炉鼎离开。

    ……

    沈映宵恢复意识时,已经回到了房间。

    他睁开眼,眸光涣散地看着房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不太受控。脑中明显多了什么,让他想驯服地听从别人下达的一切命令。

    ……好在也只是想一想,一切都还控制得住。对他来说,这种控制如同一场浅眠,只要挣扎便能清醒过来。

    沈映宵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逐渐驱散了脑中的混沌。

    然后他发现,刚才的感受不是错觉,身体确实轻便了许多:手腕的镣铐解掉以后便没再铐上。而更重要的是,有了蚀心印,那个讨厌的牛头也果然没继续给他灌毒。

    现在只要他想,便能溜去别处探查。

    不过沈映宵竖起耳朵听了听,发现走廊里居然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空前热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探查的好时机。

    他于是又放松了神智,任由那一股未知的力道控制着他,让他停止了一切行动,只是像一只空洞的玩偶,躺在床上静静发呆。

    事实证明,这个举措颇为明智。

    也就躺尸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门被推开,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这些小厮没有太多活人的气息,显然都是秘境生灵。沈映宵悄悄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他们排着队进门,每人手上捧着一只托盘,里面放着……

    沈映宵疑心自己看错了,问剑灵:“他们都拿了些什么?”

    魔尊已然飘了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胭脂,香膏,珠钗……哈哈,还有这身华服,半边都是薄纱制成,比你师弟那身还要艳丽。”

    沈映宵:“???”

    房门打开着,走廊里有一些去往其他房间的小厮,每个人捧着的也都是类似的东西。

    魔尊看出了门道:“这是要让你们去接客啊。既能再收割一波客人,又能打出名声骗来更多韭菜,还能试试把你的分身钓进来——不错不错,今日你可要好好表现。”

    沈映宵眼角直跳,只好闭上眼睛藏住表情。

    好在有了蚀心印以后,不用他刻意表演什么,只要稍一走神,身体便会做出该做的事。

    ……

    明明只是一座骗人进来杀的屠宰场,可极乐楼在迎客这件事上,却很有仪式感。

    除了那些拿托盘的小厮,后面居然又有四人分别抬了浴桶和屏风进来。

    沈映宵被他们从床上扶起,塞进浴桶泡上一身花香,然后又被换上那身衣服,按坐在了梳妆台前。

    身体异常听话,全程垂眸不动,小厮让他抬手便抬手,让他闭眼他便闭眼,没多久衣饰上身,玉冠也拆下,发丝被重新梳成别的样式。

    沈映宵借机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一身明艳的红衣,乍一看像婚服似的。不过在这种爱用艳色的地方,这只是一种普通的衣饰。

    这时,小厮为他上好了妆,捧起他的脸细细检查妆容。

    沈映宵目光被抬高,视线落在镜中时,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牛头管事倚在门边,正隔着银镜,无声打量着他。

    沈映宵动作迟滞,同他对视上了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观察起这个阴险的管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牛头管事的目光落在那一身婚服似的红裳上时,他好像忽然联想到了某些并不遥远却骇人的记忆,目光渐渐变得十分古怪。

    沈映宵:“?”

    ……这家伙又在想些什么?

    第111章

    沈映宵觉得奇怪, 然而定睛细看,牛头管事却又十分正常。刚才那一瞬间的复杂眼神已然不见,像是看错了。

    牛头管事的语气也毫无异样, 他对屋里道:“带过去。”

    正在检查沈映宵妆面的小厮放下手, 扶着他起身。

    刻过蚀心印的炉鼎很好指挥, 不用小厮拖拽,一身红衣的人便乖顺地走向门口, 和牛头擦肩而过,踏入走廊。

    错身的一瞬间,沈映宵听到旁边那只牛头面具下面, 好像有人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又仿佛只是错觉。

    沈映宵:“……”这个灌药狂魔叹什么气。莫非看到自己能下地乱走了, 他很遗憾?

    ……果然和马面变态得半斤八两。

    ……

    沈映宵在心里殴打这两个讨厌的管事时,其他房间的门也陆续打开, 几位花魁被小厮扶了出来。

    他们身上同样被套了各色盛装,这副场景让沈映宵想起了先前的拍卖。但这一次, 炉鼎们并没有被带上遮面的头饰, 而是就这么出了门。

    姿容昳丽的一行人顺着长廊安静前行, 像一场华丽的游街, 但过度死寂的空气却给这场景添了几分诡异。

    忽然, 沈映宵目光一定,在人群中看见了一道眼熟的人影。

    ——戚怀风也被从那间奢华的卧室扶了出来。他脸色异常苍白,身上新换的衣裳虽没沾血, 但透过敞开的领口,却能看到他身上有一些刚刚愈合的疤痕, 像是为了不耽误接客, 匆忙治好的。

    血色鞭痕过于狰狞, 沈映宵看一眼都觉得疼,在心里给马面狠狠记了一笔。可惜现在不是找那个管事算账的时候。他垂下视线,任小厮扶着,慢慢往前。

    正因为那个凄凄惨惨的小可怜师弟有些走神,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

    小厮抬起手臂,小臂咔哒翻开,露出一枚密封的木匣。他打开封印,拿出里面的丹药抵在沈映宵唇边:“吃掉。”

    走在后面的牛头眼神闪了闪,想要上前撞掉那颗药。

    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马面抬手擦了一把汗,呜呜抡着手中铁刺,从头巡视到尾:“怎么今天这么慢,客人都要等急了!”

    牛头脚步一顿,幽幽看了他一眼。

    马面步伐一顿,左手背过去捋了捋自己的脊背,紧跟着嘴里就嘀咕起来。离近一听,全都是吹嘘夸赞城主的词汇。

    沈映宵:“……”原来这人是个城主迷弟?

    想起那道狰狞扭曲的城主石像,他恍然大悟:居然崇拜那种东西,难怪这里的管事都如此变态。

    牛头:阿嚏!

    ……

    沈映宵心里的想法,丝毫没耽误他的行动。他早已放松肢体,将一切交给了蚀心印。

    小厮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吞咽他就吞咽,十分配合地把那枚不知名的丹药吃了下去。

    这东西一闻就不是致命毒物。

    而对一个丹修来说,只要吃不死,那就随便吃,反正万一真出了事,他也有信心解掉。而且刚才沈映宵看到前面的花魁都被喂了一枚,他不吃好像很不合群。

    吃过药,他脚下不停,很快就跟着这条沉默的队伍,来到了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连接着一处极其复杂的空间阵法。

    因为已经被打上了蚀心印,这一次没人再蒙沈映宵的眼睛,他很快踏入了阵法当中。

    如同走进一处幽寂的隧道,光线瞬间昏暗起来。

    仗着别人看不清自己,沈映宵使劲盯着地上的阵纹看:他已经发现了,极乐楼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区域区域之间隔着的便是这种阵法,想去哪都得穿过它。

    所以尽管看不太懂,沈映宵还是硬往脑子里塞:能记一点是一点,攒够了就能去本命洞府复现出来,然后找师尊破阵。

    ……

    在沈映宵的注视中,脚下的一道道光流漩涡扭曲旋转,每一条阵纹都在往不同的方向转动,不时交错构成一道更大的迷阵。

    这阵法的复杂程度,远超沈映宵的想象,盯了没多久,他只觉得眼睛都快变成了蚊香。

    头晕目眩中,他一脚踏错,整个人便朝一道漩涡摔了过去。身边的小厮反应很慢,根本没想到他会往那边走,来不及扶他。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伸来一只手,拎着沈映宵后领将他往正路上一推。

    沈映宵踉跄跌出去,又被终于反应过来的小厮扶住。等回过神时,眼前豁然明亮起来——他们来到了酒楼的前厅。

    沈映宵眯起眼睛适应着通明的烛火,慢慢看了过去。

    此时前厅的装饰,又与拍卖时不同。地上铺了柔软的红毯,摆着一张张能让人席地而坐的矮桌,中间放了些隔断,桌边铺着千金难求的繁花坐垫。

    而客人们早已坐在了桌前,十分热闹,一双双或调笑或惊喜或垂涎的眼睛望向这边,迫不及待地等着花魁们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