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们医疗部的事,我没兴趣听。”陆长宁毫不在意道。

    李清澜只当没听到好友的口是心非,直接公布答案:“他说想做你的专属安抚医师。”

    这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丢了一个鱼雷。

    陆长宁心头陡然一紧,眼神也不再平静。

    “殿下在你这里待了三个多小时,但是你好像没有跟他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连军队不存在专属的安抚医师说都不知道。还有你为什么要恐吓他,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很像受惊的小虫子。”

    李清澜猜测:“难道因为被引诱出发情期,你就恼羞成怒想要报复?陆上将,那是皇子殿下,你是不想要命了,还是不想干了?”

    陆长宁收回两条大长腿,端正坐好:“原来你是来逮捕我的,我承认我恐吓皇子殿下了,来抓我吧。”

    “陆哥,”李清澜收起笔,改用私下里的称呼,“没有谁要逮捕你,皇子殿下也没有跟我说什么,是我在门外偷听到你们的争吵,哦不对,是你单方面的欺压。”

    “他没跟你控诉我?”陆长宁并不相信身为皇子殿下的小雄虫,在被恶意欺负后还能保守秘密。

    “我说了,殿下只单独跟我说要做你的专属安抚医师,其他的都没有提。”

    “那你说这些干什么?打抱不平?”陆长宁放下心来,“为了一只雄虫,你要背叛多年的好友?”

    “没有。”李清澜叹了口气,对于多疑又别扭的好友感到很头疼,“我说这些话确实是存了私心,不过是为了你。”

    “虽然军队不允许给哪位军雌配备专属的安抚医师,但是皇子殿下利用皇室特权,已经入职成为你——陆长宁上将的专属安抚医师了。”李清澜云淡风轻地抛出重磅炸弹。

    第35章 虫族04

    “突然想起来,狄少校约了我一个心理访问,我得去找他了。”将好友情绪搅得一团乱后,李清澜撕下笔记本的一页,放到桌子上,然后站起来走了。

    “李清……”陆长宁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的背影消失不见。

    陆长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胸口有点憋闷,他起身去将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

    明知道李清澜走前留了东西,他只当没看到。

    固执别扭的虫,哪怕在独处时也端着,柔软的内里已经习惯缩在壳里,轻易不会探出来。

    吹了会儿凉风,头脑渐渐清明。

    陆长宁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张纸条。

    李清澜性格斯文,字也写的端正。

    不大的一张纸上,全被文字和涂鸦占满。

    陆长宁看下来,发现竟是关于精神力安抚的科普。

    这方面的知识,他确实了解的不多。

    认真阅读完,陆长宁的指尖突然收紧,手里脆弱的纸张差点被揉烂。

    只见上面贴心地标出一些重点内容:

    ——雌虫精神海暴/乱的最根本原因是雌激素缺少,雄虫的精神力安抚,能够提高雌虫分泌雌激素的能力。

    ——高阶雄虫可以通过精神力安抚,刺激雌虫颅内高潮,分泌出海量雌激素。达到愉悦身心,延长寿命的效果。

    旁边又添加注释:颅内高潮是最新研究给出的定义,它是一种心理上的快感,与肉/体的发情期无关。

    最后给出医嘱:建议陆上将去查一下/体内的雌激素是否飙升。

    陆长宁:“……”

    他居然误会小雄虫在进行精神力安抚时,使用不正当手段诱导自己发情。

    还报复恐吓对方。

    天!

    他怎么会那样做。

    陆长宁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打开门,差点和一抹娇小的身影撞上。

    俊美无俦的小雄虫低垂着眼帘,乖乖地立在门外。

    看样子站了有一会儿。

    陆长宁收回迈出去的脚,并往后退了半步。

    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半天没再动。

    小雄虫也像被罚站似的,一动不动。

    有军雌路过。

    嗅到这两只虫之间的奇怪氛围,忍不住好奇瞟上一眼。

    渐渐路过的军雌增多。

    每一只都会看过来。

    投注在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陆长宁脸色越来越僵。

    小雄虫似乎打定主意在门口当雕像,始终没有反应。

    陆长宁只好大手一挥,将小雄虫抓回屋内。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做错事就要勇于承认,陆长宁跪在沈然脚边垂首致歉。

    这一次,是心甘情愿下跪。

    沈然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跟着蹲了下来。

    他想扶陆长宁起来,又不敢,说道:“你起来,别跪。”

    “那你……”原谅我了吗?

    陆长宁刚说了两个字,搭在膝盖上的手背突的一凉。

    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

    他抬起头。

    恰好看到一滴泪珠顺着小雄虫优美的下颌线滑落下来。

    手背上又是一凉。

    怎么又哭了?

    难道雄虫是水做的吗?

    陆长宁想也不想就去口袋里拿手帕。

    摸了个空后,干脆徒手去擦。

    陆长宁从小到大都是嘴硬骨头更硬。

    曾经被雄父吊起来打了一天,也没有服软更没有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