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亲,这是怎么了。哪里生了这样大的气,可是家里有人淘气了,与女儿说万不可伤了身体。”

    黛玉见到母亲这样也是,心中一慌,连忙坐到贾敏的床边,凌厉的眼神扫过屋中侍奉的众人。见众人皆是惶恐低头,黛玉反倒是心中多了疑窦。

    而原本抚胸喘息的贾敏见到自己女儿,伸手握住女儿的手腕,未曾开言,眼泪便滑落腮边。

    “真真是气死我了,哪里有这样的?这让我如何跟老爷说……

    人家的娘家都是给出嫁的女儿撑腰长脸,偏我这个竟是生生的现世包。”贾敏口中说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黛玉见到母亲这样连忙掏出帕子,替对方擦拭着脸颊,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宋嬷嬷。

    宋嬷嬷见小主子看向自己,自然知道对方想要询问的,当下轻声地解释事情的原委。

    原来今儿中午的时候,贾敏突然接到了,应天府尹夫人的信件。

    对于这位夫人,贾敏与其也是曾有过两次交往,此任应天府尹正是林如海一手提拔的。

    展开信件之前,贾敏还未觉得怎样,可一看内容,贾敏差点被气晕过去。

    这信中实际上是两封信,一封信乃是应天府尹夫人所送来的,另外一封信上面的落款竟是自己的二嫂。

    听到荣国府的信件,黛玉便眉头一皱。

    自己的母亲虽出身荣国府,但这一两年荣宁二府行事,越发张狂,因此母亲对于其人多不待见。

    “别人家的母家都是盼着女儿好,偏偏我这个好二嫂竟是要,要我的命。”贾敏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此时缓过来大半,接着宋嬷嬷的话说道。

    当时她便担忧是,贾家又出了什么事情受到牵连,因此便索性先看应天府尹夫人的信。

    未曾想应天府尹夫人在信中却言:“夫人敬上,今知贵府外甥之事,此事我却也一时难以衡量,还望夫人示下。”

    说到这儿,贾敏脸色铁青,拍着床边说道:“你说说她怎么敢!她外甥将人打死了,她竟然还敢直接打着我的名号,去让人结案,而且根本就没有知会过我一声。

    若非是应天府尹夫人发来信函询问,恐怕这个黑锅便直接扣在老爷身上。

    如今你父亲正要回转京城,若是因此事而平生波折,我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随着贾敏的连声恼怒,屋中呼啦啦的响起三四道的声音,那是几个丫鬟,具是被她吓得跪在地上。

    相比于贾敏的恼怒,黛玉冷静不少,她从桌边拎起那两封信,清扫内容,片刻之后冷笑出声。

    “母亲息怒,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黛玉虽说看似冷静,但实际上,从她攥紧发白的手指也能看出,此时的生气并不比贾敏少。

    贾敏的大丫鬟知画,此时端着新熬的药走进来。

    “大小姐还是好生生地劝慰一下,本来太太的身子再喝上两剂,便可不用再喝了,可如今竟又吐了。”

    黛玉点点头,又拿起应天府引夫人的信,两风对照之下,更加清楚事情的整个原委。

    原来这王夫人的外甥,名唤薛蟠的在金陵犯了事。

    这个薛蟠竟然与人,在南风馆中争风吃醋,甚至挥拳直向,将人打伤致死。

    犯案之后不但未曾主动投案,更是大摇大摆的想要离开金陵,若非当时金陵的衙役出班快,恐怕未必能抓得住她。

    结果这薛蟠刚被投入大牢,紧接着便来了上下打点的人员,随后更是接到了荣国府的信,甚至这封信上还捏造了林如海的授意。

    黛玉相信以自己父亲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维护这种杀人子弟的。因此很显然,荣国府二夫人王氏假借自己父亲的名义,试图干扰司法公正。

    将信攥出褶皱,黛玉几乎怒极反笑。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今日有王夫人写信插手应天府司法,昨日未必没有赵蟠,日后也可以有吴蟠。

    “母亲的意思呢?”黛玉抬起头看向贾敏。

    对于金陵薛家,黛玉有几分了解,据说自己的二舅妈和薛家的主母,乃是嫡亲的姊妹。

    按理说也算得上是亲眷,可是实际上自己的母亲,与薛家在江南却形同陌路,乃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贾敏和王夫人在荣国府之时便极为紧张,因此来到江南之后,对于薛家的这位王姑娘也没有太多好感。

    再加上当年那位薛家家主,与汝阳王过从甚密,林如海和贾敏自然不会与其有任何亲近之意。

    这一段时间因为投名状的关系,当初与汝阳王有过接触的残余,都是战战兢兢。想来也是因此,无人再敢替薛蟠出头。

    这位薛姨妈的儿子也算得上是不识时务,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还惹出事端。

    听到女儿所言,贾敏轻哼一声,替对方解释道:

    “当初那位薛家家主之死就不明不白,只不过是不敢深究罢了。

    如今这薛蟠虽说是家主,可是却半点才能也无,偌大的家业几乎快要败尽了。”

    贾敏是个素来主张子女需要严厉的,薛姨妈这等溺爱孩子,致使薛蟠成为纨绔的,在她眼中实在是害人害己。

    而且这事端的缘由,更是让人平白地恶心。这薛蟠如今不过刚刚十八,竟然沉迷南风。

    更是在南风馆中瞧上了一个伶人,死活要给对方赎身,可这伶人哪里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