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知你想说什么!等一会儿,我把仇大人叫过来,仔细问话。”

    黛玉本来还在想不知屋中是什么景象,听水豫宸这意思,显然是污秽不堪。她沉默一下,顺从地跟随对方的脚步。

    半个时辰之后,她坐在糖中看着失魂落魄的仇大人,此时的仇大人,哪里还有当日初见之时的半点生机,竟是如同朽木一般。

    仇大人跪在地上,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而黛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会流下血泪。那颜色不如鲜血一般,却是带着另一种哀绝之色。

    一时之间,黛玉竟有些不忍心询问对方,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而一旁的水豫宸却没有黛玉这般的温柔,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仇大人,冷冷的说道:

    “仇大人,事到如今,还不赶紧把事情说出来。”

    今儿这事儿未免太过诡异,即便是一向足智多谋的水豫宸,也忍不住有几分担忧起来。

    仇大人听到喊自己的名字,眨了眨眼睛这才往上看,他此时眼前一片模糊,只能从声音中判断,对方正是九皇叔。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拱卫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仇大人此时心中翻涌不已。

    “我知道林小姐想问什么,您放心,下官此时已再无牵挂,只愿此生能够速速离去,去陪我那心上之人。”仇大人语调中带着几分腥甜,让人一时之间,只觉得揪心不已。

    黛玉眼看着这样的仇大人,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忍逼迫对方,只是她到底还要弄明白,对方到底为何这般算计。

    而如今的仇大人早已万念俱灰,他知黛玉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便娓娓道来。

    他的确是接到了命令,要将黛玉引到金陵。薛蟠的案件从最开始,就是他和南风馆主一起策划的。

    无论是将薛蟠引到南风馆,还是后边将冯渊致死,甚至连对方死亡的时间,都是他们掐算好的。

    就是为了让这个案子充满疑窦,引得薛家去找京城的贾家求助,再用贾家调林家出面。

    不得不说,仇大人这一举动,实在是天衣无缝,黛玉果然被其调到金陵。

    “至于四皇子遇刺之事,下官并不清楚,这事儿也许是迟儿的手笔。”仇大人说道南风馆主,语调不自觉变得柔和,眼神之中伤痛之意盈结。

    原来这市井之间的传闻竟是真的,那南风馆主是仇大人的心头挚爱,他们二人本是同窗好友,彼此志趣相投,因而互许终身。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未等其他变故,那南风馆主之父,因为朝廷的党争而获罪下狱。

    如此一来,南风馆主也从未来的举人,直接成为伶人。

    这一上一下,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时仇大人正因为与家中抗争婚约,而被打得昏迷不醒。

    等到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自己的那位心上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可是你不是还娶了妻子吗?”黛玉有些莫名地询问道,仇大人的痛苦不是假的,可是若这是真的,那么这其中最痛苦的恐怕是那位仇夫人。

    仇大人苦笑一声,他没有回答黛玉的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作为一个人,想要对抗一个规则显然太难,即便仇大人再想要去抵抗,终究是一败涂地。

    天地之大可是他却寻不到挚爱,无奈之下,仇大人只得求助自己的兄长——仇都尉。

    “当时兄长与我交换条件,我只要能与夫人成婚,他便将迟儿的下落告诉我。”男佩苦笑一声,随即说:“我答应了。然而未曾想到的是,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变了。”

    遭逢大变的南风馆主,在被送入伶人营之后,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对方回到仇大人身边的时候,毅然变得极为偏激。

    这番话看似一直在说他们二人的过往,但在水豫宸和黛玉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所以说……他是用何种方式烧毁库房的?”黛玉这会儿还是有一分好奇,对方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控制黄磷燃烧的。

    仇大人抬起头,脸上有些许的惊讶:“林小姐果然博学,竟知道那东西,我也是迟儿将东西给我的时候,这才知晓的。”

    听着仇大人的解释,黛玉这才知道当时的机关竟是如此,比想象中的要精巧许多。

    原来那黄磷首先要被水所隔绝,而在水的外层被南风馆主封了一层蜡,只余一个小孔。

    这小孔中有一根长棉线,仇大人借口查看库房,将蜡丸放在库房之内,而将棉线从蜡中提出。

    里边的水便会因为被棉线浸湿而缓慢地渗出,蜡丸等到中间的黄磷泄漏,又会将那蜡丸完全消融。从外边看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哪里失火,因何燃烧。

    天气炎热,因此即便只是小小的一丸,也可以使得10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知道了起火的原因,黛玉点点头,随即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先问你,你幕后之人是谁?他为何要引我入金陵?”

    这才是黛玉真正想知道的,然而,一直知无不言的仇大人,此时却猛然闭住双唇。

    他看着水豫宸和黛玉神色莫名,随即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出。

    “林小姐乃是少有的善良之人,我自知罪责难逃,然此事却不能够知与小姐。”仇大人轻声地说道,对于眼前的少女,他一直颇感敬佩。

    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虽无官职,却位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