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水豫宸无奈的摇头,将册子递给黛玉,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这人,怎的又不信我?只是这件事情还得你入宫去办。”

    宫内司之前一直掌握在皇后的手中,但是皇后早就将宫内的令牌送到了黛玉这边。

    因此若是想要以宫内司的名义发函,必须由黛玉盖章。

    “……”

    黛玉一双美目圆瞪,似乎刚刚想明白此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颇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小口的吃着盘子里的醋鱼。

    鱼肉鲜甜,醋脂甜酸,入口之后几种滋味混成一股香甜绵软。

    “这个菜挺好吃的。”黛玉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醋鱼。

    水豫宸忍住笑意,又替对方夹了一筷子:“喜欢就多吃点,明儿让他们再做一回。”

    说完此言,水豫宸再也忍不住笑意,双肩微微颤抖。

    黛玉此时只觉双颊燥热无比,一股热浪几乎要将她点燃。

    她不敢抬头,只是死死的盯住自己盘子里的鱼,仿佛是解气一般狠狠地加急一块送入口中。

    却正是:花间一言定国策,晕生双颊戏潇湘。

    小女儿情热之时,邢秋荻却是怒发冲冠。

    她看着一脸老神哉哉的山子野,又瞧了瞧,仿佛是在看戏的陈大人,自觉地额尖生痛。

    纵然是有再好的涵养,这会儿被众人盯着也有些恼羞成怒,更不要说邢秋荻如今是个直爽的脾气。

    她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地砸在邢大舅的面前。

    “你给我跪下。”

    看着虽然有些哆嗦,跪在自己面前的邢大舅,邢秋荻按住胸口恨的牙根痒痒。

    眼见这人根本就是个混账,被别人当成傻子,竟然还洋洋得意,更是伙同外人去坑害自家人。

    想起往日,邢秋荻忽然冷静下来,她此时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早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怎么还又和对方生起气来。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立刻去把岫烟那孩子的庚帖,给我取回来。”邢秋荻心头恼怒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揍上一顿。

    她气得在厅中来回直转,手指点着邢大舅:“好呀,你们干得真好!我倒是不知道,我邢家的女儿竟这般的不入流。

    当爹的不说为女儿着想,竟是上赶着让女儿去当后娘?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人家。”

    邢秋荻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恨不得将邢大舅锤到地里。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来到江南,办事的第1天,新接到的案子竟然是自己亲侄女的。

    而且这案子,竟然还是自己的弟弟,想要将女儿高价卖与她人为继室。

    “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小官儿呢。”邢大舅一缩脖子,带着几分惧意地飘了眼山子野,随即和邢秋荻犟上一句。

    这话一出,如同火上浇油,邢秋荻更生气了。

    “是啊,他是官儿七品呢!可是你也不看看他多少岁了?家里边七八房小妾,他的前任妻子是怎么死的?被他活活气死的。

    就这样的人家,你告诉我,他哪里配得上岫烟?是人品配得上,还是才貌配得上,又或者家私配得上?”

    实话说,如今邢秋荻就是顾及着自己在陈大人面前的形象,若是只有山子野一个人,她早就上脚了。

    当然这时候邢秋荻是没有琢磨,为何在她眼中同为女子的陈大人是外人,而山子野则不是。

    如今邢秋荻时日日久,身上自然多了一层官威,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模样,这会儿真的生气起来更是吓人。

    此时这一般愤怒地盯着邢大舅,这让原本就是个懦弱无能的邢大舅,越发地缩着头。

    他旁边,一脸小心翼翼的邢大奶奶,看着自家爷们被喷的狗血淋头,讪讪的张口想要解释:

    “那个,大姐你不知道,人家很有诚意的,不但送了一套三进的宅子,连聘礼都有3000两咧。”

    她用手比了个三,显然,这3000两在她心中可谓大过于天。

    邢秋荻正气得头昏脑胀,听了自家弟妹这一句话,直接开轰:“是吗,3000两可是真的不少呢。”

    邢大奶奶一听连忙跟着点头,笑盈盈的说着:“可不是,我估摸着就算让姑太太帮着找,也是个这样的,况且姑太太又跟那边府里闹掰了,因此我们不就……”

    对方话没说完,便被邢秋荻一口“啐”了回去:

    “呸,我话没说完,你抢什么话,我说的是这3000两银子真的不少,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替你做了主,直接一乘小轿送你到那一边去可好啊?”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陈大人差点儿没喷出来,山子野也是唇角微微抽搐,他扫了一眼邢大奶奶转头低低的笑起来。

    “促狭。”

    山子野这话一出口,直接惹了火星,邢秋荻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顾及此时陈大人在场,他重重的一哼:

    “这世间没有你们这等狠心的父母,竟是打算拿女儿搏前程?你不要忘了,你可就只有岫烟一个孩子。”

    这话实际上却是邢秋荻带着好心,邢大舅夫妇,只有邢岫烟一个女儿。因此按照邢秋荻的想法,这自然不能随意地婚配,至少是个可造之才。

    可是谁能想到,这两个人竟是一对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