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玉打得也太差了,天天贴白条更无聊。 剩下唯一一个不费钱的消遣,就是睡觉了。 绥绥万没想到,自己竟倒霉到连觉都睡不成,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 小玉吓得不轻,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点过一张烛台。绥绥拥着被子揉眼睛,见是夏娘手下的两个婆子,也暗道不妙。 果然,她们开口便说:“殿下——” 绥绥立刻道:“殿下?什么殿下?他不是出去了吗,我可一天都没见着他了,你们找我干什——” 李重骏这些日子好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像从前一样斗鸡走狗。 可怜太守公子,骨折好了没有不知道,大概还吓破了胆,再没来找李重骏打过马球。 婆子不耐烦道:“这是自然,殿下一早就同御史公子打捶丸去了,才回来……”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啊。” 婆子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殿下病了。” 绥绥不解:“病了?什么病?——什么病都得找大夫,我又不顶用。” 婆子咬牙:“就是大夫让姑娘去帮着医病的。” 绥绥打死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病是她能治,大夫不能治的。但看这两个婆子的架势,怕是抬着也得把她抬出去,也只好撑着起床穿衣。 寒冬腊月,大晚上还要从被窝里出来,真造孽。 绥绥打着哆嗦到了上房,睫毛都冻成了冰,好在一进李重骏的上房,又立刻温暖了起来,碳火里放了松柏枝,烧得淅淅沥沥,像下小雨一样好听。 真奇怪,他房的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仅有两个侍女,一见她来,都脸红红地退了出来。 就剩一个小厮站在帘外。 绥绥不明所以,皱眉走上前。时隔半月,她又在这张床榻上见到了李重骏,不过相对于那一次的泰然自若,这次他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白皙的皮肤涨红,像是在热酒里烫过,他整个人也像被烫过似的,混混沌沌,眉头紧蹙,很不舒服的样子。 绥绥食指戳戳他脸颊,果然发着热。 她问:“殿下发烧了吗?” 小厮在帘外吞吞吐吐:“今日殿下出去打捶丸,晚些同陆公子吃酒,因着下雪,吃了些鹿血酒舒筋活血。殿下这阵子体虚,夏妈妈以温补食材入膳,本就积了些火气,被鹿血酒这么一激,虚不受补,阳气过盛,因此发热……” 他巴拉巴拉这么半天,无非就是一句话。 李重骏他,补过了。 绥绥茫然了一会,忽然想起了是什么,把手往被子里一伸。 还好,底下穿着裤子。 绥绥本以为没什么怕的了,把被子一掀,再一低头,却顿时吓清醒了。 这阳气哪是过剩,分明是要炸了。 第十二章 宜宜 绥绥不是没见过李重骏勃发时的样子。 少年郎血气方刚,年岁正好,何况绥绥还是练过的小戏子,燕语莺声,信手拈来。他要是没点反应,倒真该喝点鹿血补补了。 她隐约知道,李重骏的那处比寻常人壮观点,可眼前这这这……显然不大正常。 又沉又长的杵物,雄赳赳快贴到小腹,撑得薄绸中衣紧绷,还有弯,往上顶着,生生勒出端头的圆硕。 硬得像块铁。 绥绥一面觉得自己快要瞎了,一面又忍不住啧啧称奇,鬼使神差地用指尖悄悄戳了一下。 好家伙,不仅是铁。 还是烧红的烙铁。 她戳这一下不要紧,竟然把李重骏戳醒了,她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扣住。 “殿下我错了我错了——” 此地凶险,小心为上,绥绥被抓了个现行,立刻诚恳认错。然而李重骏随即一把甩开她,力气大得差点把她推个跟头。 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拧眉仰在阑干上,一手掐着太阳穴,往下瞥了她一眼,乌浓的眼光融化了,像要滴出来似的。 他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 “给我出去。” 绥绥如蒙大赦:“是!” 她一向看人下菜碟,见李重骏狗脾气又上来,赶紧脚底抹油,提起裙子就溜。才下台阶,却见夏娘已经在桂花树下拦着她。 绥绥赶紧刹住脚步解释:“可不是我要来的,是他们非让我来的,我就看了殿下一眼,什么都没干,真的,不信嫂子去问殿下!” 夏娘一听就急了:“你怎能什么都不干!” “……?” “殿下正急火攻心,不得纾解,不然叫你来干什么?” 绥绥这时才反应过来,治病治病,原来是这么个治法。 今夜孟光接了梁鸿案,夏娘拉着绥绥,生推硬拽把她往内室赶:“你这小蹄子,从前拦着你都拦不住,今儿用上你,怎么倒拿起乔来了!你不是最会干这营生,还不给我进去!” “夏娘——你听我说,夏娘,是殿下他把我赶出来的,别走呀,夏娘——” 夏娘把她推进去,放下内室的幔帐,转身又敲了两个偷听的婢女一人一个栗子,骂道:“还不快出去!你们谁再敢看,我就把谁也关进去。” 两个婢女连忙溜走了,溜到西窗下,小声嘻嘻哈哈道:“怪不得从前绥姑娘叫成那个模样,原来是殿下——嘻嘻嘻。” “可不是,怪道说隆准高的男子那行货都吓人,我才算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