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知道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有些事是注定的了,但是谭公子光风霁月,安宁也想要与你坦诚相待,方不负你求娶之心。”

    谭瀚池听到左安宁不曾拒绝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方才,是真的有些害怕的。

    “左小姐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第217章 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

    左安宁鼓起勇气说道:“谭公子,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其实这件事于你我的婚事也并无影响。”

    “但是我这人内里固执至极,我本已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但是谭公子你却闯了进来。”

    “圣命不可违,既然成婚已成定局,有些事我也不想瞒着谭公子了。”

    “我的爹娘......谭公子,我便悉数告诉你吧。”

    左安宁扶着身前的茶几,将自己从记事起的所见所闻,爹娘不幸的结合,无止境的争吵埋怨,甚至连李须胜一事,都悉数告知了。

    “谭公子,我不愿重复爹娘的不幸,亦不希望君子端方如谭公子你,也深陷不幸的泥淖中。”

    “能得谭公子青眼,我心中十分欢喜,但是我爹当年也曾迷恋我娘入骨,但是人心到底易变得很。”

    “谭公子,我说这些只是想着,倘若他日你我不合,或者你心生去意,希望你能够明明白白告知我,你我坦荡和离,一别两宽......”

    说到这里,左安宁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她心中酸涩,对这桩婚事充满了不安和迷茫。

    谭瀚池站在屏风的另一边,听得眉头紧蹙,心中满是心疼与怜惜。

    他一直笃信,父母的言传身教是极重要的。

    许是从小见过了兖国公世子夫妇的太多不幸,左小姐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拥有幸福与圆满了。

    “左小姐。”

    谭瀚池温声开口,带着小心翼翼。

    “谢谢你如此坦荡,愿意同我说这些话。”

    见左安宁在那头有了拭泪的动作,他心头微微一紧,忙接着开口:

    “左小姐是兖国公府的嫡小姐,身份尊贵,你可嫌弃我是一介布衣出身?”

    “自然不!”

    左安宁回应得很快,她从不曾以出身评判过任何人。

    谭瀚池闻言嘴角轻扬。

    “左小姐,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亦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决定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就是一穷小子出身,可以说是历经千辛万苦,今日才能站在左小姐面前。”

    “我从前不曾心悦过别人,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成家,这些念头是在见过左小姐以后才有的。”

    “我十分推崇乔兄他们家的规矩,一生只要一心人,便足矣。”

    “左小姐,我知你心中不安,但是,你能否同我试试,不要抱着总有一日会和离的念头,而是坚信我们能欢喜走到白头。”

    谭瀚池说得真心实意,甚至抬步走上前去,站定在了屏风面前。

    “左小姐,你是极好的姑娘,是我该忧心的。”

    “在我心底,你值得一切最美好的东西,我以后会努力给你的。”

    他将手覆在屏风上,贴近了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

    左安宁听到如此温柔的声音,听到如此抚慰人心的话语,忍不住泪盈于睫。

    真的吗?

    她也可以拥有这么好的夫君,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这一刻,左安宁不由地想起了韩雅弦前几日劝慰她的话。

    “宁儿,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不要因为过去的不幸而怯于向前迈步。”

    “你是这般好的姑娘,别怕,有时候你抬头看看,指不定转机早就出现在你面前了呢?”

    想到这里,左安宁怔怔然抬头,刚好瞧见谭瀚池覆在屏风上的手掌,带着清晰无比的轮廓。

    这一刻,她心头剧烈跳动。

    和谭公子的几次相遇都那般令她印象深刻,其实她心中早也......

    “左小姐?”

    谭瀚池见左安宁半晌没有声音,有些不安地唤了一句。

    左安宁心头一震,忽然间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她几步走上前去,抬手贴在了那个宽大的手掌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屏风,两只手轻轻抵在了一处。

    “谭公子,谢谢你今日所言,我想,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

    ——我愿意同你试试。

    下定了决心后,那丝羞怯与压抑许久的欢喜才绵绵密密占据了她的心扉,以至于后面那几个字,她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谭瀚池先是怔然,而后满眼欢喜,忍不住微微收拢掌心。

    这就是左小姐最好的回应了。

    她只要肯迈出这一步,剩下的全部交由他来做就可以了。

    发乎情,止乎礼。

    直到谭瀚池离开,二人也不曾绕过屏风相见。

    只不过,和走进阁楼时的忐忑不同,离开的时候,谭瀚池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席管家不曾在外等着,谭瀚池便沿来路往回走,刚拐过一个墙角,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出,一把将他揪住了。

    谭瀚池心头猛地一跳,以为兖国公府内有歹人,第一时间想到了阁楼里左安宁的安危。

    “谭兄,春风得意不过如此啊。”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谭瀚池紧张的心绪骤然一松,不由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