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苏佩确实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只不过?甄诺不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又循着上回的路到了韶玉居的后门。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便是甄诺身上除了自己的披风还多了一件稍小的厚衣,是苏佩特意带出来的。这回也没有背靠着冰凉的木门,而是彼此。 苏佩让折叶多拿了一盏油灯过?来,并着甄诺自己带过?来的灯笼,灯光虽然昏黄渺小,到底能够看清书本上面的文字。 苏佩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拿起油灯,拖着底往甄诺的边上放了放,确保亮光,这才柔声问道:“可?有信心?” “嗯......”甄诺的视线还是锁在书上,微微抿着唇,温声道:“你可?以?靠在我肩上,舒服一些?。” 苏佩双唇微微向上挑,慢慢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轻轻将自己的重量压了一小部分在甄诺的肩膀上面。一卷书看得并不久,没有看完甄诺便收了起来,将其放在了地上。侧目,看着肩膀上面闭目养神的苏佩,甄诺轻轻地扬了一下衣袖,慢慢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苏佩的肩膀上面。 肩上压了一点重量,苏佩没有睁眼,本能地朝着甄诺的肩膀上面移了移,“怎么了?” 原是想要说师母的事情,话到嘴边就说不出了。甄诺默默搂紧了苏佩的肩膀,刻意抹去了自己心头的忧愁,“上回,你给我的簪子?,我想要......” “好,明?日?我给你。”现在,就想安静地靠一会儿...... *** 顾长君脸上带着怒气,手?中紧紧握着鞭子?的尾端,面前是刚刚正抽打兵士的朱校尉。顾长君手?上已经有了一个血痕,足可?见朱友屿刚刚挥鞭的力?气有多重。 “难道兵士就可?以?被肆意打骂吗!” 顾长君一把就将鞭子?从愣神的朱友屿的手?上夺了过?来,随后甚是愤懑地扔在了地上。同?样是训练兵士,凭什么这人对自己账下的兵士非打即骂,分明?是不把兵士当人看。 朱友屿迅速缓过?了神,自己进军营也有年头了,训练不同?的兵士自然有不同?的办法。见到眼生的顾长君,草草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刚来军营的将军之女。尽管如?此,朱友屿还是没有半分客气,直接回怼道:“这是我帐下的兵士,不归安夷护军管。” “他们是兵士,不是畜生。” “他们是逃兵!”朱友屿厉声道。 顾长君一滞,敛眉回头看了一眼这些?捂着伤口吃痛的兵士,听见“逃兵”一词之后都羞愧地耷拉下了脑袋。大汉对这样的逃兵本就苛刻,有杖杀,斩首等等刑罚,这样的鞭打在死面前已经轻了许多。 虽然是律法,但?见着了,顾长君心里面还是本能的不服气,如?此的对待就像是当初父亲对三叔一样,严苛冷漠。“莫不是逃了一次,之后的一辈子?都要刻上这屈辱的印记,就要让这屈辱一直刻在骨血里面吗!” “是!他们就是我朝的耻辱!”朱友屿沉声,“是顾家?军里面的耻辱!” 有不少已经在休息的兵士围了过?来,见此情形连忙劝起了顾长君,“少将军,他们就是一群逃兵,没有必要为他们说话的。” 顾长君低下了头,对周遭的这些?劝阻声音置若罔闻。眼神凌厉,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配剑,“今日?我就是要保下了他们。若是我胜了你,你就不再对他们打骂责罚,好好训练。” 朱友屿默默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剑柄上面,却没有让剑出鞘,警告道:“这是军营,一级一级都有军令,不是京都里面小孩子?之间的游戏。若是你真的和?我打起来,便是以?下犯上,按军营里面的处置,要受军杖八十!” 顾长君抿唇,剑尖从朝向地面慢慢对准朱友屿,“莫要多言!” 朱友屿立刻拔出了自己的剑,与顾长君刀剑相向。剑锋相触仿佛是能擦出火花来,顾长君偏重攻击,而朱友屿好像是留了力?一样,处处格挡。偏生这样的格挡,顾长君却丝毫找不到其中的错处,也没有办法立即打败朱友屿。 难分高?下之际,一声冷喝叫停了这场比试。是安碌全。 这犯错的人是顾长君,是将军的女儿,安碌全本想着这件事情就是顾长君与朱友屿两人之间的事情,直接带到帅帐里面,说两句解决就好,没想到顾平山直接将顾长君拎到了外头,当着所有兵士的面摔到了地上,丝毫没有打算给顾长君留面子?,也没有打算轻易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以?下犯上,军杖八十,给我打!” 顾长君冷着眸子?,盯着顾平山的眼中有气,有怒,更有恨。 安碌全怎么会想到将军这么狠,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请求道:“将军,安夷护军是初犯,当是可?以?轻罚的!” 看顾平山坐在太师椅上还是没有半分改变主意的想法,安碌全连忙甩了一个眼神给朱友屿,那眼神分明?是劝朱友屿跟着自己一块求情。八十军杖,糙汉子?都会被打掉半条命,何况是一个女子?。 朱友屿就在原地站着,好似没有接收到安碌全的信号一样。顾长君的双手?已经被制住,但?脾气却没有被收住,“安副将不必为我求情,我顾长君还受得住!” 顾长君脱去了铠甲,一下子?就被按到了受刑的长凳之上。初时还好受,二十军杖之后就感觉像是打在血肉上面一样了。顾长君双手?紧紧地抓着凳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指甲整个抠进长凳里面,双唇紧闭,心中的骄傲硬是不允许顾长君开口叫唤一句,至少不能在顾平山的面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