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都市小说 - 长恨春归在线阅读 - 第40章

第40章

    “我师父名叫秦屿,今年三十有七。”赵鸣筝心说这与救醒秦鹤洲有什么干系?但现在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江玄既然问了,总要回答。赵鸣筝知晓秦鹤洲仇家太多,担心江玄与秦鹤洲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仇怨,因此没有报出秦鹤洲的真名,而是用了他行走江湖的化名,免得横生枝节。

    “你……你说他姓秦?三十七岁……应当是同化四年生人……”江玄沉吟片刻,忽然朝少谷主一字一顿问道,“榆儿,你方才说他长得……像我?”

    少谷主一向畏惧师父严厉,此刻意识到江玄神色凝重,心中也不由发怵,唯恐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于是斟酌着说道:“也,也不是特别像。就是有些地方,看起来有那么点的神似。”

    江玄颔首,强压着内心情绪,走出了茅屋。

    “他这是什么意思?”赵鸣筝双腿动弹不得,没办法追出去把人拦回来,又怕江玄忽然撂担子离开,因而急得厉害。

    少谷主摇头,想了想说:“师父既然答应了会帮忙,就不会临时反悔,这一点你放心。”

    赵鸣筝受够了这老头的古怪脾气,半点放心不下:“不然少谷主还是跟出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

    恰巧送冰的人进来,少谷主斟酌了一下,嘱咐赵鸣筝好生敷腿,尽快把肿消了,自己这就出去找师父。

    话音未落,江玄推门走了回来。老头神色不善,目光扫视了一下屋内,朝赵鸣筝问道:“你师父他,是什么出身?双亲如今可都在世?”

    “我师父是孤儿,从未见过双亲,至于更多的,我也不知,谷主若想知晓得更详细,恐怕得让我师父亲自来答了。”赵鸣筝道。

    他敏锐捕捉到了江玄态度的变化,似乎从某一刻起,他忽然非常在意秦鹤洲,不仅询问了秦鹤洲的姓名年龄,似乎对他的身世也颇感兴趣。

    赵鸣筝猜测,江玄或许知道一些秦鹤洲的身世,甚至可能根本就认识秦鹤洲的双亲,从秦鹤洲的容貌上认出了他的身份,故而才不断追问。

    “你放心,我自会救他。”

    随后江玄停顿了片刻,补充道:“亲手救他。”

    第41章 苏醒

    江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为秦鹤洲拔出银针,又是怎么让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心跳的。

    他思绪乱得厉害,看着秦鹤洲,眼前却总是一遍遍出现那个人的脸。

    秦鹤洲确实像那个人,但也并非完全一样,或许是那人的轮廓太过浓墨重彩,如果不是徒弟提醒,他根本在秦鹤洲身上看不见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江玄有许多话想问秦鹤洲,但又觉得或许那些事,秦鹤洲自己也不知道。或许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任何人清楚。

    江玄给秦鹤洲身上要紧的穴位扎上针,用陈述的语气开口说道:“他生过孩子。”

    赵鸣筝双腿已经包扎完毕,依旧动弹不得,坐在少谷主临时借他的轮椅上,眼睛死死盯着江玄在秦鹤洲身上施针的手,针落下的时候,赵鸣筝的心尖也跟着一颤。

    “还活着吗?”江玄问。

    “谁?”赵鸣筝突然意识到江玄在同自己讲话,目光吝啬地往江玄身上分了一点。

    “当然是那个孩子。”

    赵鸣筝终于明白江玄在询问月娘的情况,于是道:“活着,是个女孩,很健康。”

    江玄给秦鹤洲扎完了针,秦鹤洲的胸口上密密麻麻,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江玄心烦意乱,他从秦鹤洲孱弱的身体上察觉到了用药的痕迹,如果……如果他从小能在自己身边长大,或许不会被人暗算下药毁了根骨,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又如果……那个人当初对自己是真心实意,没有背叛,也没有反目,那他们会在这巫医谷里有一个真正的家,江玄不能保证一定会无忧无虑,但可以确信,那个人也好,自己也好,在生死边缘的秦鹤洲也好,都会得到难以想象的幸福。

    有月娘就足够了,赵鸣筝想,只要秦鹤洲还能醒来,他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他看开了好多,或许是在某个瞬间,也或许是在离开羽春后的一段段经历当中,他终于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执念,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在承认对秦鹤洲的恨意的同时,也终于可以坦荡地承认自己对他的爱。

    他现在只希望,可以和秦鹤洲,和月娘一起,不要多任何人,也不要少任何人,就这样三个人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江玄与赵鸣筝共处在一间屋子里,却一个在想着过去,一个在想着将来。

    韦秋和周桐会在江玄不在的时候过来帮忙照顾,也带着胥儿来过几次。

    胥儿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并不怕生,赵鸣筝抱她的时候,还会笑。每每这个时候,赵鸣筝便会想快些回徽州,想看看月娘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半个月后,赵鸣筝的双腿上狰狞的痕迹终于淡去,却仍不能正常行走,秦鹤洲也终于在某个下午,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师父?”赵鸣筝对上秦鹤洲的双眼,先是愣怔了片刻,随后猛地倾身向前,想要抓住秦鹤洲的双手,但却忘记了自己仍不能站立,瞬间双膝一软,狼狈地跪在了秦鹤洲的床榻前,眼泪倒是先掉了下来,但又怕秦鹤洲担心,很快伸手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