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历史小说 - 帝王之母(穿书)在线阅读 - 帝王之母(穿书) 第76节

帝王之母(穿书) 第76节

    “所以陛下才不愿踏足后宫,更不愿面见淑妃?”连乔凝视着他,“恕臣妾直言,臣妾心目中的夫婿绝非这样一个胆小怯懦之人。”

    楚源身形微颤。

    连乔的话语依旧毫不留情刺穿他的耳膜,“逃避不是办法,唯有直面问题,才能使问题得到解决。”她的语气随即软下来,“臣妾知道,陛下对淑妃并非了无情意,既如此,何不前去探视一番,淑妃妹妹若能听您倾诉,心情想必会宽慰许多,何况淑妃还是太后娘娘的至亲,就当是为了太后也好。”

    “阿乔,你……”楚源迟疑着看向她。

    连乔赧然低头,羞涩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您担心臣妾吃醋,可臣妾也是一位母亲,很知道失去孩子是何等苦楚,所以臣妾如今对于淑妃只余同情,而无其他半分私念,陛下大可放心。”

    她望着窗外,夕阳已经沉下来,淡淡月轮正自天边升起,“眼下天色虽晚,淑妃妹妹想来还未上床就寝,陛下您若不嫌麻烦,现在正好过去。”

    她见楚源面色犹疑,情知他与淑妃单独见面会觉得尴尬,因道:“陛下如不介怀,臣妾愿随您一同前往。”

    她这样善解人意,楚源终于点头首肯,而连乔也隐约意识到:虽然是她刻意将皇帝骗去合欢殿,但皇帝对于孙柔青也的确是留有余情的,毕竟是伺候他多年的女人,皇帝心内对于她总会有几分不舍。

    只是今夜过后,这种不舍便会荡然无存。

    *

    合欢殿内,孙柔青支走其他宫人,只留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贴身服侍。

    这本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此时望着他眼里却只余切齿恨意,“你不是答应我要帮忙的,怎么到现在还半点进展都没有,莫非被那女人迷住了,不忍心下手了?”

    楚清何尝不着急,但是对方不上当,他也没法子,遂搂着孙柔青的腰细细劝道:“你莫愁坏了身子,我总归让你心愿得偿便是……”

    说罢,就往孙柔青白皙娇嫩的腮颊上吻去。

    孙柔青用劲想将他推开,但是她一副病躯哪有这样的气力,只能用葱白的指甲狠狠戳了戳楚清胸口,似嗔似怨的道:“冤家!”

    楚清见她语气柔媚,秀美姿容上还有点点红云,心神不由得一荡,声音越发黏腻起来,贴着孙柔青耳畔道:“若连贵妃真的上钩,你倒不会因为她吃醋?”

    说到这个,孙柔青心里也有些酸酸的,随着时日滋长,她对于这个男人的依赖也与日俱增,何尝不希望他能长长久久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孙柔青也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不为对付连乔,楚清迟早也会对她腻味,改而追求更年轻更娇嫩的那些。

    这是她愿意为其生儿育女的男人呵……孙柔青偎在他胸口,声音幽怨,带有暧昧的不确定性,“清郎,无论你将来情归何处,可别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个我,一心一意等待着你。”

    楚清贴着她绵软的身子,早将这些情话抛诸脑后,身子的某处反而渐渐复苏过来。他不说话,两只手却开始解孙柔青的胸衣带子。

    怀中的女子吓了一大跳,急急抬起头来,“你做什么?”

    楚清只觉欲心炽热,不得不好言好语的哄劝她,“柔青,皇兄他不来看你,你又何必为他苦守终身?人生得意须尽欢,咱们也该及时行乐才对。”

    孙柔青本来极有理智,这些日子虽与楚清暗地往来,却再未做出苟且之事。但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此刻被楚清那双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只觉得肌肤火热,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像一株干渴的植物那样紧紧攀附在楚清身上,迫切的需要水来救火。

    楚清说的不错,皇帝对她这样绝情,她又何必为皇帝死守着!孙柔青恶狠狠的想着,理智已全然化成灰烬,她揽住男人坚实的脖颈,开始回应他热切的亲吻。

    红烛高照,两句火热的身体牢牢交缠在一起,好似要让这焚身的烈焰将一切燃烧殆尽。

    正在迷离之时,楚清的动作忽然停住,颤颤巍巍的望向门口那道冰凉视线,“皇兄……”

    孙柔青的身子不觉僵硬,她艰难的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挡住了光,是不知何时悄然而至的皇帝,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微微含笑的美貌女子,看猴戏一般的看着他们两个。

    是她!孙柔青蓦地醒悟过来,自己又被这狠毒的女人摆了一道。?

    第117章 淑妃薨

    连乔回到怡元殿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皇帝自离开合欢殿,就匆匆直奔勤政殿而去,说是有些奏帛尚未批完。连乔也没留他,她知道皇帝此刻定然需要自个清静一下,任何人都不适合打扰。

    连乔也不想陪伴这个怒火正盛的男人。

    经历过方才的那一幕,连乔哪还能睡得着,紫玉同样如此,她小心将桌上的烛台点燃,脸上惊骇仍未褪去,“淑妃也太大胆了,两人居然真在屋里就……”

    她想起来就脸上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当时孙淑妃还侧躺在明郡王怀中,似乎并未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光是那副□□半露的景象就足以让人大开眼界。先时连乔说要给这两人一点教训,紫玉虽隐约猜到,却没想到两人真做得出来,可见那东西的药效多么惊人。

    紫玉不禁有些后怕,“娘娘,若被人知晓是咱们暗里下手,万一查出证据……”

    “不会的,若这么容易被人揪出把柄,本宫也不会动手了。”连乔信心十足的说道。那丸药被她融在蜡烛里,光从外表什么也瞧不出来,唯有点灯熬油的时候,那股香气才会慢慢释放,催生人的情-欲。孙柔青即便猜出是她所为,到底不能将她怎么样。

    况且,她根本不会有查证的机会,连乔悠悠的说道:“你以为陛下有颜面查下去么?”

    这件事连乔做得实在太绝,她击中了皇帝最至关重要的软肋,对他这样自尊心强烈的男人,践踏他的尊严便只有死路一条,何况那人还是他的兄弟。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世上多有削手断足之人,却少有人敢不穿衣服就在街上乱窜的,何况现在是衣服和手足搅在了一起。

    “那陛下会不会像先前处置顾美人一样,也留下淑妃一条性命?”紫玉到底有些不放心,这回算是将淑妃得罪够了,万一不能一击毙命,只怕后患会无穷。

    “当然不会,”连乔摇头说道,“顾美人那次毕竟只是猜疑,陛下却也冷落她至今,这回可是真真切切的抓到真凭实据,你以为哪个男子能有这份心胸?”

    何况楚源还是天子,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这世上像汉成帝那样宽大为怀的君王毕竟是少数。

    “等着瞧吧,不到明日,这桩丑闻只怕就会传遍宫里了。”连乔打了个呵欠,望着镜里意气风发的姣好面容。其实要揭发孙柔青,大可不必用这样直白的法子,之所以选择这条路,主要还是让皇帝不痛快。

    连乔自己都不知为何会陡然升起这样的念头,也许只是为了报复一下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报复他所拥有的生杀予夺的大权——他不是个好男人,她也不是个好女人,他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

    正如连乔预期的那般,才到第二日,宫里就已经有人窃窃议论起那件事,经过一夜的发酵,连细节都丰富了不少:甚至说到两个人光着身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求皇帝饶他们一命,简直比话本里的故事还精彩呢!

    其实事实并没有这样夸张,皇帝撞破那两人偷情私会之景,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那两人更是僵在原地如泥塑木雕一般,哪还有功夫求饶——可见艺术都来自生活的加工。

    连乔虽叮嘱了怡元殿的宫人不可私下议论,但是她哪堵得住满宫的悠悠之口,况且孙柔青随即就被皇帝下令禁足,明郡王也称病不朝,无形中更佐证了流言的真实性。

    后宫不宁,穆氏在诸嫔妃来请安时便肃容说道:“淑妃因对贵妃无礼才被陛下禁足,宫中却谣言不断,诸位妹妹都须管好自己宫里的舌头,若再让本宫听见类似的言语,必定严惩不贷。”

    众女虽口里答应着,其实并不十分相信:淑妃对贵妃不敬也不是头一回了,何以偏偏这次撞在枪口上?皇贵妃越是这样疾言厉色,越叫人疑心里头有什么隐情。

    直到穆氏狠心将几名散播谣言的宫人押入暴室,后宫的骚乱这才收敛了些,只是皇帝的光辉形象已经挽救不回了。

    男人被戴绿帽子,得到的除了同情,往往还有嘲笑,即便是天子也逃不脱这一定律。

    连乔在心里默默为他点蜡。

    楚源再过来怡元殿,已经是五日之后。连乔见他眼圈微青,双目带赤,就知道这几日皇帝一定睡得不好,她也不敢多问,忙着将皇帝脱下的大氅接过,毕恭毕敬的将他迎进去。

    这一顿晚膳也吃得没甚滋味,皇帝始终一言不发,连乔也不好开口,空气好似凝固一般,让人心悸得慌。

    直到饭后取清茶漱了口,皇帝才淡淡抬眸,“如今因为淑妃之事,宫里想必已传遍了吧?”

    “都是些小人之言,陛下不必放在心上。”连乔讪讪说道。流言虽是现实的强化版,但毕竟来源于现实,杀伤力甚至更为巨大。

    “朕终究沦为了臣民的笑柄。”楚源自嘲的笑道。

    连乔心道皇帝也太夸张了,这话也就敢在宫里说说,谁还敢传到外头去?这样多疑,难怪夜夜都睡不好呢!

    连乔埋头扒下最后一口饭,才沉默着问道:“那两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她有意回避了奸夫淫-妇这几个字眼。

    “朕已决意赐淑妃白绫,至于明郡王,他大约会在数月之后死于一场暴病。”楚源平静说道。

    看来皇帝到底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考虑得十分周全,倒不如说反被这件事胁迫:那两人要死,而且不能一起死,免得被人看出端倪——皇帝终究是好面子的。

    连乔对于这样的决定无话可说,只叹道:“早知如此,当时臣妾便不该撺掇陛下去看淑妃,总好过……”

    楚源嗤道:“别人看不到,莫非就证明此事不存在了么?朕岂不更加成了蒙在鼓里的傻子?况且仅是一回便叫朕瞧见了,谁知道背地里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时候!”

    没准就只有这一回呢。连乔本意是为了撇清干系,谁知道皇帝多疑,无形中给自己多戴了几层绿帽子,连乔自然更加放心释虑:即便她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但孙淑妃与明郡王有染却是不争的事实,而皇帝在意的也仅是这一事实。

    楚源自言自语的道:“朕不曾亏待过她,给予她妃位的尊荣,也未因孙家迁怒于她,何以她会这样背叛朕?”

    连乔听见他颓然的语气,心里隐隐有几分好笑:皇帝从来不觉得亏待过任何人,可对于孙柔青而言,失去从前所拥有的一切就生不如死,两人在认知上都有偏差,还指望孙柔青一心一意地跟他过下去么?

    连乔懒得纠正他错误的观念,只道:“净室里放好了热水,陛下可要过去洗濯?”

    楚源无言的站起身来,似乎意识到不该和连乔谈论这种话题:女人总是见不得男人提起其他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深爱着她的。

    两人各自梳洗毕躺到床上,楚源从被子里攥紧她的手,轻声问道:“阿乔,你会不会有一日也来背叛朕?”

    “不会。”连乔很干脆的给予他回应。

    因为她怕死。

    她靠着楚源结实的腰腹,低低说道:“臣妾和淑妃不同,淑妃的心中除了陛下还装有许多,家世、名望、地位等等,可臣妾心里却唯有陛下,容不下其他任何人和事。”

    拿淑妃做例子是最直观也是最有效的,她们两人的处境本就诸多相似,却又截然不同,所以最终的人生走向也是完全相反的。

    淑妃会因孙家而怨恨陛下,但连乔不会,这自然足以证明她说的是真话。楚源心里得到些许安慰,他将连乔的手臂夹得更紧,轻轻说道:“幸好朕还有你。也只有你。”

    连乔已在他怀里睡去,不知听没听到。

    孙柔青被赐死之前,派侍卫过来传话,说想要见连乔一面,连乔没有答应。

    “娘娘不肯见她是对的,淑妃诡计多端,谁知道会不会临死之前还找个垫背的,娘娘可别上当。”紫玉很赞同她的做法。

    “我倒不是怕她有什么诡计,只是觉得没必要。”连乔轻轻笑道,看着襁褓中雪白-粉嫩的婴孩,小娃娃抱着她一根指头津津有味的吸吮着,好像那是什么难得的美味佳肴,连乔觉得指尖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凉意,但是并不怎么难受,也就由他去。

    比起去见一个将死之人,她宁愿在殿内陪着自己的儿子。想来孙柔青无非就是那些话,想在亡命之前痛诉前情,将自己的恶名宣扬出去,连乔何必给她这个机会?索性就让孙柔青衔恨而死郁郁而终,反正连乔是不怕遭报应的。

    连乔找了块干净绢帕,揩去指尖的唾沫,起身闲闲问道:“陛下说了晚上过来不曾?”

    “崔公公适才已传了旨,娘娘好生相迎便是。”紫玉含笑说道。皇帝这几日始终宿在怡元殿里,别的嫔妃那里一概不去,这样的专房之宠,连她这个做婢女的都觉与有荣焉。

    连乔却只是笑意淡淡,皇帝无非想从她这里找回一点自尊心罢了,才刚经历过一场背叛,唯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才能抚平皇帝心中的褶皱波澜。当然,他认定了连乔是那个深爱他的人,这也算是一种认同,对此连乔相当满意。

    淑妃将死,孙家的势力也不再,看来这宫里的格局很快就要发生变化,从前是三足鼎立,现在却是连乔同穆皇贵妃二分天下,她更要小心。穆氏不比淑妃容易对付,而连乔也绝对不想落到孙柔青那样的下场。

    孙柔青最终还是衔恨而终,穆氏对外只宣称淑妃产下死胎后心情低落,以致忧愤成疾。她向来很擅长揣摩皇帝心意,知道怎样说最能让皇帝安心,这一点连乔都自愧弗如。?

    第118章 太后逝

    淑妃病殁一事,皇帝叮嘱了不必让孙太后知道,众人念及孙太后病势沉重,也就无人敢去泄密。孙太后年老衰弱,经不起打击,万一出什么岔子,她们便都得跟着掉脑袋。

    但孙太后却模模糊糊猜到一些。

    秦嬷嬷打了一盆热水来,准备为孙太后擦洗身子。她现已卧病在床,连起身都十分艰难,秦嬷嬷唯有更加小心照拂着,免得老人家生出褥疮。

    孙太后半栖在迎枕上,比先前苍老了许多——其实她才不过五十许人,可一半的头发都已白尽了。她幽幽问道:“柔青是不是已经去了?”

    秦嬷嬷正用细棉布汲了温水为孙太后揩洗手背,那儿是一大片枯槁皴皱的肌肤,闻言不由得一怔,勉强陪笑道:“太后说什么胡话,淑妃娘娘还在合欢殿好好养病呢!”

    “你不必哄骗哀家,哀家虽然病了,可还没糊涂到人事不省。”孙太后脸上异常疲惫,双目已失去往日的神采,自从孙家被流放以来,她便从未笑过。

    她轻轻说道:“前日里哀家还听见有人在窗户底下念叨些什么,仿佛是关于淑妃,她要是没死,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惊动的?”

    死这个字眼往往分外怕人,可从孙太后嘴里说出来却是轻描淡写:一个人若不再忌讳死字,就说明她已然存有必死之心。

    秦嬷嬷暗骂那几个奴才好没眼色,私底下议论也不知走远些,可见孙太后的威慑到底不比从前——连皇帝都不把福宁宫放在眼里,孙家的人说杀变杀了,旁人更不必忌惮。

    秦嬷嬷顿觉悲从中来,想找几句话来劝解孙太后,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来。她本就不是伶俐的那一类,跟着太后也无需口齿厉害,孙太后往日得皇帝尊敬,得内宫倚重,在朝内且有孙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谁能想到会落得如今需人开解的地步呢?

    “淑妃自己就是生性好强的,其实孩子没了大可以再要,何必一味地钻牛角尖,倒把自己的身子拖垮了。”孙太后感慨道。年纪一到,什么事都渐渐看淡看开,连死生都不算大事,何况是一个出世未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