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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心却远了,生分了。 “嗯?主子,您怎么还没睡?” 秦六嘴里叼着个鸡腿,正从东厨的方向走来,晃眼瞧见谢彦辞一袭白衣站在门边。 谢彦辞一愣,瞧见他吃的满嘴是油。 背手于身后,淡声道:“不困。” 秦六才发现谢彦辞赤脚站在地上,男人的脸颊隐隐透着青色的微光,蒙上一层月色。 他忙将手上的油在身上胡乱擦了去,进了谢彦辞的屋中,提着一双鞋和一件外袍出来,鞋子放在谢彦辞脚边,替他披了衣裳:“主子,夜里寒,注意些。” 谢彦辞点点头,也没拒绝,穿上了鞋后只觉得并未暖和分毫,他哑声道:“不知为何,今夜的月这么亮,照的屋里通亮,好像存心不让人睡得安稳。” 谢彦辞很少同人说这么多话。 秦六心里知道他挂念沈家二姑娘,上次宴会回来,就瞧出他面色不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提线木偶似的。 回来以后也不说话,只是问着秦六还有没有药。 他明白,自家主子心里有道墙,没凿透,他也不敢去凿。 秦六将鸡腿取下,捏在手里,小声道:“主子,今日月色这样好,您出去走走吧,坊内宵禁没那么严。” 谢彦辞背在身后的手屈了屈,他看着月色的眼珠子忽然凝住了,半晌伸手扣上搭扣,裹上束袖,又回到床边系上了腰带,掀了枕头,取了什么放进手中。 走到门边,秦六微微让开路。 谢彦辞迟疑的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旋即便飞上了飞檐上,消失于一片漆黑中。 耳边只有经绝不消的蛙声蝉鸣。 - 国公府头一天就挂上了红灯笼,只是大门外没有,算是尽着最后一点稀薄的父女情分。 卫国公无心管,只将这事交给了苏氏,苏氏说不会苛待了沈惊月,全部按照沈惊晚的嫁妆置办。 卫国公只是驳了,他说:“辱没门楣,本就是大不孝,她生母又非正室,按着姨娘的来。” 苏氏也不反对,只是淡声应下,给多少,她早已不在意,既然卫国公不允,也好。 谢彦辞翻身跃进了国公府,这件事纵使有违礼 * 法,他也做了。 他想知道沈惊晚怎么样了,知道了,才能安心一些。 可是夜色深重,能瞧到什么? 国公府东院的人早都睡下了。 他很快到了沈惊晚门前,微微弯腰,墨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垂下,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沈惊晚的门前,还是那个瓷瓶。 等到站直身子后,伸手触到门上,没有再动,就那么贴着,好像能感知到她境况如何。 “平安喜乐就好。” 他眼神中充满化不开的眷恋,手想要更进一步,半晌才缓缓收回,这一次下了决心一般,转身飞回了檐上。 不消片刻,男人就消失不见,一切都仿若未曾发生过。 沈惊晚看着灯笼照在廊庑下的黑洞洞身影消失,她拿着灯台的手忽然垂落。 那声清清浅浅的:“平安喜乐就好。” 叫她忽然有些无力。 她转身靠在门上,呼出一口气,顿了片刻。 随后才缓缓开了门,将地上的瓷瓶捞起,迅速的关上了门。 原先是为了防止西院那头再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一时间倒是瞧见了他。 看了看瓷瓶的纹路样式,忽然想起上次兄长派人送来的瓷瓶,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倒是觉得伤口处微微发痒,她伸手捂到伤疤处,轻轻地摁了摁,还是有些疼。 伤疤会疼,何至于心呢? 有些伤口扎的太深,是很难消去的。 就像她曾经明白,谢彦辞没错,只是不爱她她这个道理一样。 她从那刻起就释然了。 疼痛的日子总有一天会过去,他们之间的情仇爱恨,百年后,也不过是一抔黄沙。 她不必执着,他也勿须挂念,或者愧疚。 都是过往云烟,世事浮沉,活着就够了。 她正攥着药在走神,忽然听到门口挪移着脚步声。 她立时警惕起来,她就知道,赵姨娘怎么会就如此甘心。 沈惊晚手中攥着烛台,缓缓的靠近门边,窗纱发出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她瞧见一只小小的烟管捅了进来。 很快那小小的烟雾就涌了出来。 沈惊晚眉色一皱,一把捂住鼻腔,取出丝帕,直接堵在那烟管中。 吹迷烟的人无所察觉,仍在奋力的吹着烟,吹的面目赤红,喘气的功夫,忽然将烟全部吸了回去。 只听“嘭”的一声,门外的黑影忽然倒了下去。 沈惊晚顿了许久,才一把开了门。 想要跑去找沈延远的时候,又折了回去,直接从房中取出捆绳,将人拴住,拴在了门柱上。 才提起裙摆跑向了沈延远门口。 不消片刻,整个国公府灯火通明。 卫国公带着家丁,举着火把直接将沈惊晚门口的人围拢。 沈延远当下派人就去西院找赵姨娘他们。 回来的人只驾着赵姨娘来了,禀报说三姑娘不见了。 卫国公怒火上头,反手给了赵姨娘狠狠的一巴掌,怒不可遏:“事到临头,你还不罢休?!想要来个移花接木?说!她去哪儿了!” 赵姨娘捂着脸,哭哭笑笑:“韶郎,你是找不到 * 月儿的,她已经很早就走了。” 卫国公不肯再同她理论,直接叫人架着关起来。 沈延远当即带人出了门,朝着渡口追去。 这一夜,找人找了半宿,遇到寻街的武侯,有人认出那是沈延远,只是躬身行了礼。 沈延远靠过去,塞给了他们什么,一群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再将人从渡口行船上抓回来的时候,已经天大亮。 家中嬷嬷将沈惊月拖到房中换了喜服。 卫国公铁青着脸,瞧见沈惊月满身狼狈跪在地上,他走上前要去给她一巴掌。 却被沈延远拦住:“父亲,今日就要成亲,您再打一巴掌,到时候如何成亲?” 卫国公攥紧拳头,满脸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