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获得记忆的安燃却知道这是奈克亚的网快织好了。

    在政府有意封存的传说中,奈克亚栖息于远离现世的梦境,和蟾之神撒托古亚有着密切的联系。祂终生都在织着能连接梦境与现实的桥梁。

    许多人相信一旦桥梁大功告成,便是世界末日之时。

    实际上桥梁建成没到世界末日那种程度,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现实与梦境连接,脆弱的人类将会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一个不小心就会精神沉溺于梦境,身体行尸走肉的活在现实。

    时间长了,肯定会高频率发生恍恍惚惚踩空楼梯摔下台阶、忘了吃饭将自己活活饿死、开着车开着车突然昏睡过去等惨剧。

    安燃想着解下脖子上的项链。

    心念一动,拇指肚大小的书籍装饰品变成了两个巴掌宽的猩红书籍。

    第一页照旧是安燃的信息页,出现了一点小变动。

    【姓名:安燃

    年龄:19

    san值:100/100

    污染度:???(目前处于薛定谔状态)

    信仰值:0(神不需要信仰。但请遵守一项明文规定:众神之首乃阿撒托斯,您必须怀着虔诚的敬意从心底里认可这句话。否则后果自负。)

    天赋:空间

    种属:???幼年体(神不需要被界定,请制作属于您的其他种类化身,也可不做选择。)

    已开发能力:空间转移、切割、联通(神眷加冕,无需限制,自主探索)/章鱼拟态(幼崽成长期为亿年为单位,请耐心等待)。】

    安燃注视着自己的信息页,种属项的分身可以不考虑了,因为制作分身的材料不在蓝星。

    匆匆略过信仰值,安燃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空间开发上。

    空间联通。

    现实是一类空间,梦境是一类空间。在两类空间中,奈克亚可以通过织桥连接,那安燃自然也有自己的方法进入。

    那就是“做梦”。

    令属于外神的意识触角发散,自由发挥天赋进入梦境空间强力附着在内里。

    这种做法就是俗称的精神污染。

    安燃制定好计划,安排小红继续像在医院一样拟态成他的样子躺在床上。

    自己则去了地下室躺下,全面开放精神领域的防御壁垒,整个人放松下来,任由精神触角四散。

    “叽。”

    主人要赶快回来呀。

    拟态成安燃的小红用人的嘴巴发出古怪的声音。

    *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拍在耳边的风声迅疾,刮的脸颊冰冰凉凉。雨点稀疏,间隔着时间拍打在肩头、肘臂、鞋尖。

    安燃出现在空无一人的破败巷子之间,脚下的青石板向上翘起一角,一踩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条小巷不过三米宽,两旁的三层楼房内里设施坦露无疑,没有墙,没有门,屋里也空荡荡的。

    这里到处透露着灰败的气息,毫无人气可言。

    随处可见的只有野蛮生长的杂草和挂在蛛网上的高脚蜘蛛。

    安燃站了一会儿,才决定朝极远的山那边移动。

    是的,山。

    抬头往上看,狭窄小巷的天空上竟然仍能看到一座冒尖的山。

    安燃动用了自己的能力,掌握着移动的距离进行空间迁移。

    整个人如青烟一样漂游在荒芜长草的小镇上,每次瞬间移动的距离少则十米多则几百米。

    渐渐的走出小镇离山更近一步。

    这时候安燃碰到了一个“人”。

    身穿时下流行的蓝色碎花裙子,身材丰腴,烫着卷发。

    “喂。”

    安燃轻轻叫了一声,怕打扰了里面安息的灵魂。

    女人闻言扭过头。

    安燃看清了她手上捧着的是什么。

    一大团的白色丝线,里面隐隐有活物在动弹。发出叽叽喳喳的微弱声音。貌似是鸟雀一类的小动物。在白色的蛛网中挣扎脱困不得,凄惨地哀叫。

    蜘蛛也吃鸟。

    这些都应该是供给奈克亚或者其仆从的。

    女人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沉默的像一尊雕像。

    安燃却愈发怜惜。

    女人的虽然身体完好,头却大变模样。整张脸的五官被狠狠抹去,成了凸起的圆形鹅卵石。

    鹅卵石上左右两边对称分布四只圆形眼睛。嘴巴位置长有两只蜘蛛特有的黑色弯曲獠牙。镰刀一样黝黑锋利。

    女人晃动脑袋,可能是不认识安燃这个新来的,于是沉默着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山上服侍奈克亚。

    她跟奈克亚一样沉默庄重,仿佛披上了一层历史的腐朽光辉。

    安燃也继续往前走,结果却突然醒了。

    “嘶。”

    安燃从临时充当床的桌子上坐起,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午10:43。

    嗯?

    时间也不一样吗?

    安燃皱眉踮着脚下桌,睡得时间长,腿也麻了。针刺的痒意让安燃差点叫出声。

    *

    “下课。”

    “老师再见。”

    年轻的女老师打扮朴素,扎着马尾,走下讲台时朝着教室某一处道:“苏笑笑,陈龚。出来一下。”

    “哦~老师这几天老叫你干什么啊?陈恭?”

    同桌捣捣陈龚的胳膊,贱兮兮说。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