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再见。”

    一个破碎的纸人被咒灵带起的狂风吹起,在落地的前一秒,一只手抓住了它。

    和这种故弄玄虚的老家伙交谈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夏油杰连一眼都懒得再多看,出了总监部就召唤出自己飞得最快的咒灵,直接向着咒术高专的方向飞去。

    至于总监部的人发现他突然去秘密会见了一个神秘人,还在最后和神秘人没有谈拢大打出手会怎么样,谁在乎呢。反正对于总监部那些蛇鼠一窝的烂橘子们,夏油杰巴不得他们内讧得更激烈一些才好。

    有为他们费心的时间,还不如去研究一下菜菜子和美美子想吃的限量款松饼怎么买,以及……给悟的“惊喜”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能不能取得到。

    可是那人的话到底还是在夏油杰的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虽然知道咒术高专现在安然无恙,在五条悟和五条枫两个特级咒术师的坐镇下也不可能再出什么差错,但是他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急迫了起来。

    然后,等夏油杰回到咒术高专,和高专的大家交流了情报之后,他就被一下按住了。

    “那个缝合怪居然还没有死心?”五条悟的拳头掰出了“咔吧”一声响。

    虽然小山村事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是五条悟却一直没有忘记,当后来五条枫追查出这个任务原本是要被单独安排给夏油杰的时候他的心情。

    如果不是他们突发奇想,在机缘巧合之下提前接到了这个任务,夏油杰就要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个缝合怪精心准备的陷阱了。虽然他信任杰不会轻易选择背离,但是一旦想到曾经存在那样的可能性,也足以让他恨不得对这个缝合怪杀之而后快。

    夏油杰的心态就要相对平和一点,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曾经在分叉路口犹豫的少年。眼下他事业家庭(?)都在蒸蒸日上,脑子坏了才会去听信敌人的忽悠。

    他一只手去握住五条悟的,轻松就把挚友攥紧的拳头展开来换了种攥法——十指交扣的“攥”法。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残损的纸片小人,问道:“那个人没有亲自来跟我对话,用得是傀儡纸人,能从这纸人上面看出什么吗?”

    五条悟和五条枫同时看过去,片刻之后同时移开了视线。

    五条枫回答道:“他肯定很熟悉六眼,这片纸人上的咒力残秽抹除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夏油杰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最后他说我回到高专就会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段时间高专发生了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高专发生了很多事,但要说夏油杰之前不知道,需要回来之后才能知道的……

    就只有吉野顺平的事件了。

    可是……向咒灵操使展示一个咒灵的特殊能力,是在打算做什么?生怕自己的咒灵盟友送死送得不够快吗?

    正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在另一边,咒术高专的小学部里。

    小咒术师们正围成一圈,把新来的同学团团围住。

    吉野顺平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他畸变的手正在被新的同学们轮番围观触摸,但是他却并没有丝毫排斥抵触的情绪——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大家都是在单纯的惊讶甚至惊羡,并没有丝毫的恶意。

    “哇……好像鬼爪啊……”

    “是的呢,青田坊大人就是类似这样的鬼爪!”

    “变成了鬼爪的话,力量也会变大吧?”

    新同学的手是因为被咒灵袭击了才会发生的异变,这件事当然在吉野顺平正式入学之前就被通知给了所有的学生。

    大人们的本意是提前给孩子们打好预防针,不要在见面之后态度太过生硬伤害到刚刚受到袭击的吉野顺平。

    但是,孩子们有孩子们的解决办法。

    在新同学们热切的眼神簇拥下,吉野顺平不好意思地试着用那只利爪打出了一拳——用来练习格斗的木桩颤抖了几下,缓缓裂开一条缝。

    “哇——”

    惊呼声与鼓掌声中,吉野顺平感觉自己心头一直盘旋不去的阴霾似乎悄悄消失了,他微微垂下头,嘴角小心地抿出一丝笑意来。

    另一边,小咒术师们悄悄交换了一个“计划通”的眼神。

    经历了这样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之后,吉野顺平的状态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当熊猫提议要玩打水仗的时候,他便也顺理成章的加入了。

    小咒术师们的玩法当然和普通小孩略有不同。这些身体得到过咒力强化,头脑也经受过特殊教育的孩子们可以把普通的追逐打闹进化成一场大战,围绕着训练场已有的设施甚至能进化出战术来。一开始他们还顾忌着新来的吉野顺平稍微收住了些手,很快玩上了头就都顾不得了。

    吉野顺平很快就落入下风,一个不查就被藏在墙壁后面的伽场美美子偷袭成功。女孩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把水气球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虽然战况对自己很不利,但是难得与同龄人如此畅快的打闹,顺平还是笑得快要岔气了,被笑出来的眼泪模糊了的视线努力寻找着是谁偷袭了自己。在看到从墙后探出半张脸的女孩时,他突然愣住了。

    奇怪……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幕很眼熟……他在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吗?

    站在原地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之后,迟来的恐惧突然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