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画皮与蓄势 四十九章 临 敌(上)
新闻发布会过后，张明月和柳小薇似乎达成了某种妥协，不过，相安无事的状态并没坚持多久。铁笑天离开s市远赴西北之前，为了会见南北美洲的两大黑帮巨头，安排了两天时间前往hk特别行政区作短暂停留，名为渡假，实则公干。张明月明里暗里做了一番文章，到铁笑天作出偕柳小薇同去的决定后，她一气之下登上飞机先跑去了西北。 大禹集团总部迁往中国西北，按照铁笑天和丸婆议定的方针，各项业务顺利完成了交接，丸婆社团的全部业务正式与大禹集团脱离。因为操纵着东南亚洲广大区域的非法生意，又接手了大禹集团的海上通道，丸婆社团的势力急剧膨胀，规模日见庞大。丸婆逐渐将原本已经企业化的社团进行了大规模的整顿，管理日趋规范，组织日益严密。丸婆过人的商业头脑，加上铁笑天暗中的鼎力支持，使她的社团在国际黑帮大家庭中牢牢地站稳了脚跟，而且开始发挥巨大的作用。 道格拉斯和比里应丸婆的邀请在hk特别行政区逗留了近两天时间，丸婆代表她的社团首次独立地行使了地主的权力，在谈判中成为四方之一。几方会面，气氛极其融洽，但是丸婆对谈判的效果并不满意，送走这两大巨头，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hk特别行政区。明珠海上食府。 明珠海上食府是由丸婆社团投资兴建的超大型中式酒楼，由于食客来自各个阶层，身份复杂，利于掩护，加之安防措施极其严密，社团高层的多数会议，包括大多的谈判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这间名为“望海潮”的海景餐饮套房曾经接待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军火买家、黑帮首脑、超级毒枭，今天却只有丸婆、铁笑天和柳小薇三个人，气氛简单温馨。 “王姐，记得上一次我请你吃混沌还是在香格里拉，时间一晃，已经很久了……”铁笑天的语气明显地流露出感慨和唏嘘。 丸婆很理解铁笑天此时的心情，从铁笑天只身来到s市，到他风声水起，最后成为s市的主人，丸婆几乎都看在眼里，这一路艰辛是可想而知的。夹起一只精致的混沌，丸婆转向柳小薇，打趣地説：“小薇，我知道你也喜欢中式面点，找个机会我们自己试试，让他这位大董事长尝尝我们自家人的手艺。王姐的手艺虽然生疏了，但我不是夸口，我要出手的话保管比任何酒楼都有味道！” 柳小薇始终对丸婆的社团存有成见，不过，单对个人来讲，在铁笑天的核心层中，同另外几人相比，柳小薇还是比较喜欢同她接触，至少，给柳小薇的感觉，丸婆在对待铁笑天的时候极其坦率和真诚，比其他人的服从和畏惧多了一些温暖的东西，虽然柳小薇也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位王姐对自己还是有一些提防。 “王姐，后天我就陪他去西北了，其实，您要有空闲的话，我倒觉得来西北渡假也很不错，西北的气候是差了一些，但小吃却很有名气！” 铁笑天看一眼柳小薇，微微一笑，他知道她的这个邀请也许永远得不到响应，“王姐，如果你真的有机会来西北的话，我就把小薇让给你，让她好好陪陪你。” 柳小薇轻轻“哼”了一声，心説：你还是把张明月让给她吧！让我去陪，那你就可以去陪你的张明月了！ 感觉柳小薇那“哼”的一声颇有一些醋意，丸婆不禁莞尔。 “王姐，你对今天的谈判有什么看法？”铁笑天言归正传，目光注视着丸婆。 丸婆漫不经心地搅弄着精致瓷碗中的食物，神色恢复了郑重，“正如比里所説，合作应该以双方得益为基础，任何一方的长久牺牲都对合作有害无益。依我看，这次谈判应该算是比较成功，不过，你作出的让步似乎稍稍大了一些……道格拉斯有些咄咄逼人，他以为他掌握了主动，就不断地抬高价码。不过，我们也的确有求于人……” 铁笑天微微一笑，“在欧洲，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借助，道格拉斯的这种态度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比里在欧洲的势力很难同道格拉斯相比，他当然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道格拉斯同意大利那边的关系却是一定要借重的。” 丸婆笑了笑，宽慰着铁笑天，“其实，一些既成的东西没作更改，这已经很理想了。虽然我不了解你需要的那个东西的价值，但既然你想要，它的价值就一定不菲，只是你提出的利益均沾会不会影响得到它之后的收效，这个其实是你最应该考虑的。” “我要的只是一项先进的高科技系统，分作多少份我倒不在乎，他们知道这项科技的价值，每人拿去一份，对我们其实不会有影响。我倒希望，他们得到之后，制作的副本越多越好，卖到世界各个角落，这是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其实，就我本身来讲，我很反对核心技术保护，当然，那是各利益集团为了自身的发展不得不做的事情，但那对人类的进步没有任何好处。任何一项科技都是属于全人类的，都要为全人类服务，不应该只为某个企业、某个组织或某个国家所有。虽然这种想法在目前看来有些唱高调的成分，也不大切合当前的实际，但是，将来大禹集团能够得到的任何一项高科技，在大禹应用之后，我都会无偿地贡献给社会。不过，这件事説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铁笑天一边説着一边摇头苦笑。 柳小薇忽然説出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因利往。” “怎么我们几个都感慨起来了！”丸婆笑着説。 铁笑天和柳小薇也相视一笑。 又聊了几句，铁笑天转变了话题，“王姐，你对‘鼎叔’这个人了解多少？” 丸婆稍稍想了想，似乎整理了一下思路，“‘鼎叔’的辈分很高，在东南亚洲黑白两道都很有影响力，他和他的社团以前同hk特别行政区的三合会有极深的渊源。不过，自从我们控制了hk特别行政区之后，他们似乎就销声匿迹了。但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停止活动。最近几件比较轰动的暗杀事件应该都是他们做的。他们是东南亚洲最享盛名的杀手组织，行动极少失手，因此，在业内信誉卓著。我一直设法同他们取得联系，希望达成合作，但现在的进展不如人意。” “有没有可能掌握到他组织部分成员的行踪？” “你应该清楚，职业杀手同我们社团的成员有很大区别，他们的身份更隐蔽，行踪诡秘。不过，要想查的话，也不是很困难。他们有些人同各个社团比较高层的成员都有过一些接触，尤其是他们的联系人。” 铁笑天点了点头，“王姐，同‘鼎叔’的接触我建议你再主动一些。从我的角度讲，我很希望了解到他们组织的一切……” 感觉提起鼎叔的社团时，不仅铁笑天，就连柳小薇的神色都有一些特殊的异样，丸婆微微皱了皱眉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帮你弄到你需要的东西。” “谢谢！” 铁笑天和柳小薇异口同声地道谢，让丸婆心中稍稍一惊，她谨慎地看了看这对小夫妻，点了点头。 铁笑天舒了口气，看一眼柳小薇感激的神情，笑了笑，“王姐，临走前，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 丸婆疑问地看着铁笑天，“哦？” “是关于海上通道的事情。军火的中转渠道既然已经打开了，这条财路和它所带来的无形价值又极其重要，我认为可以长期发展。但海上的其它运输，我想请王姐全部放弃。” 丸婆沉吟了一下，“这可是关系到社团不少兄弟的切身利益……为什么？” 铁笑天心知同丸婆的这次会面，海上走私的事情可能最难开口，但他不得不做，因为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大禹集团，同样关系到丸婆社团的前途。 “我们有实力，但不能什么都吃。我也知道，普通水货的运输虽然利润不大，但养活一班兄弟还是不成问题。可是，这条路不是我们的主业，放弃它对我们的损失不会太大，而它却有可能是其它一些组织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生命线，我们无谓冒着与他人冲突的风险去做这些小事情。况且，在这方面，我们也确实只是小打小闹，而其它一些人却是成规模地在做。把它让出去对大家都有好处。” 丸婆看了看柳小薇，见她摇头，知道她对铁笑天的这个动议并不知情，暗暗点了点头，问铁笑天，“你有压力？” 铁笑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致，那里海天一色，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沙滩，湛蓝的海潮……和天空下的人们组成了一个和谐的美好景象。 “很多事情，只有和谐才能发展，没有人可以控制一切，那么就需要合作……王姐，前段时间我一直不大过问你在黄和毒两个项目上的发展，虽然你也一直在操纵，但资金方面的支持始终不够力度。我想过了，既然要做就不能畏首畏尾，你的社团既然是龙头就不能忽略这两个利润最为丰厚的项目……” 丸婆的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了喜悦和欣慰，这个问题她曾同铁笑天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但铁笑天始终态度含混，而且给予的支持明显不够，她只能在自己内部有限资金的调配上做些文章，但很多时候不免捉襟见肘，毕竟场面铺陈过大，很多地方顾首难顾尾。而此时，铁笑天明显作为条件提出，那么社团从海上撤下来的人不仅能够依然丰衣足食，而且创造的利润要远远大于之前以百十倍数计，这令她不禁喜出望外。 看来，那个需要垄断海上通道的人给予了铁笑天极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