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科幻小说 - 服从调剂,但第一指挥[星际]在线阅读 - 第346章

第346章

    除了陆枚这样的例外,它们都很清楚自己是“克隆体”,不是“人类”,能做的只有取代本体的身份,或者去到无人认识的地方创造自己的痕迹。

    但“郁尔安”不是。

    ——他以为自己真的是“若怯”首领,星盗郁尔安。

    自诩精英克隆体的「午马」最看不起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笨蛋。

    尤其在「申猴」利用“诅咒”为“郁尔安”植入记忆后,九成真话一成假话的谎言连正常人都难以辨别,更何况是一个初涉尘世的克隆体。

    “郁尔安”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自己的“设定”:

    他是被皇室和军方逼至绝境的星盗首领,因为军方的残酷,他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唯一的养女也被皇室带走。

    而他此生唯一的追求就是带回养女,以及让第六军区和皇室血债血偿。

    「午马」可以仗着「申猴」对自己留情而干涉秦莫川,但不可能干涉“郁尔安”。

    因为这厮纯粹就是个疯子,别说「申猴」,他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除了报仇和养女,“郁尔安”对所有人都是赶尽杀绝的态度。

    当「申猴」找到他商议,称想要把“郁尔安”放进suk-52星。

    自诩考区安保科科长——也是全科室唯一科员的「午马」当然不同意把他放进考场。

    sta内部打打闹闹都无妨,十二议员不小心死一两个也是活该。

    最过分,失手打死几个克隆体也不怪别人。

    ——但“人类”不可以。

    「午马」没办法接受自然出生的人类也被送进残忍的屠场,可惜他的意见从来都毫无价值。

    “中立”意味着任何人都亲近他惧怕他拉拢他,也意味着没有人会坚定地和他同盟。

    「申猴」最终通过技术手段攻破了军方的空间壁垒,顺利把“郁尔安”塞进了这片屠宰场。

    安保科科长只好接受自己天生的劳碌命。

    还好,就假装他生来好动算了。

    在他蒙住郁郁的三两秒里,万象更迭、沧海桑田。

    云卷云舒都在须臾,哪怕是郁郁也能感受到眼前明暗变化。身后依稀传来方悦兮的惊呼,可是还未等她睁眼,便察觉举着自己的「午马」蓦地软跪下去。

    “……「午马」先生?”感受到身体的失重,郁郁又想睁眼,可原本只是松松搭在眼前的大手突然紧了几分。

    郁郁皱皱眉头,又想起刚才「午马」脸上的异常:“您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一点旧伤而已,不碍事。”

    “但是看上去明明就很严重——”

    “郁郁小姐,我是不会死的。”

    郁郁应声止住话头。

    她不知道sta的“延续”能给人延长生命,也不知道「午马」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午马」说得很恳切,郁郁便觉得可以相信:“……但受伤还是会痛,您应该先处理一下。”

    “听我说,郁郁小姐,等会儿睁开眼睛,您可能会回忆起一些事。

    “但请您务必记住自己现在的使命。

    “记得草莓小姐正在找你,不要让队友担心,然后……”

    「午马」轻轻地把她放回地上,他的分/身同样把不远处的方悦兮搀扶起来。

    “辛苦转告草莓小姐,我的体力大概不够再分出分/身陪他聊天了。抱歉啊。”

    郁郁睁开眼睛,入眼再也不见了她几乎习惯的沙漠。

    而是森林。

    耸立入云的高树、浓密遮天的树冠,脚下仿佛新雨之后、湿漉漉的土壤。

    好像在她闭眼的这段时间,整个世界都被熔毁了重铸似的。

    可是相比方悦兮的茫然,郁郁的第一反应却是异常的心悸。

    「午马」彻底消失了。

    那可能只是他的一具分/身,他执行完自己的任务,所以把一切意识都收回了最关键的身体里。

    「午马」说自己不会再分出分/身了。

    那么他现在一定是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必须全神贯注的事。

    “……这里是哪里啊?我们被送到雨林地区了吗?”方悦兮不安地环顾四周,她是待过雨林板块的,但这里的原生植物明显和记忆里有所出入。

    方悦兮小心地追上郁郁,想要和她交换意见,侧过头却看到郁郁紧抿的薄唇。

    她的神情鲜少那么严肃。

    或者说,郁郁平日的严肃是出自性格的不苟言笑,但此刻的严肃却能让人感受到她沉重的心情。

    和方悦兮的迟疑不同,郁郁没有停留太久,几乎毫不犹豫地举步走进了森林深处。

    方悦兮当然急步追上。

    森林里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步声,虽然草木丰茂,但各类野兽都绕着她们走,更显得林中静得惊人。

    “郁郁,你认识这里吗?”

    郁郁没有回答,而是率先拨开半人高的草丛,一头钻了进去。

    方悦兮懵懵地追上,随后就见一大片空旷的泥地。

    其实也不空旷,只是和周围相比,这里的草丛显得稀疏不少。

    但地面隆起了密集的小土包,每个小土包上都插/着一把锋厉的短刀。

    这些土包和短刀明显经过了一定年份的积淀,厚厚的尘土埋着它们,灰扑扑的,旧得好像什么文物。

    而在土包之间,有两人相对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