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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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细微的声音响起,薛岫抬头向上望去,他微眯着眼,伸手向萧锦的衣领处而去,“来不及了。” 他抓住萧锦的衣领,萧锦微微卸了几分力气,他喂喂喂的喊叫着。 “你一定要护好我,”他不放心的叮嘱几声,全身卸掉力气,将自己的身价性价交到薛岫的身上。 “好,护你,”薛岫拎着萧锦在崖边打转,足尖轻点几下,拎起萧锦向上扔去。 两萧锦被扔上去,崖边的藤蔓也要断裂,只剩一点残留之际,薛岫足尖轻点,轻飘飘而上。 似林间飞鹤稳稳站在崖边,他回过头,问道:“没事吧?” “啊——没事,”萧锦摇摇头。 薛岫斜瞥他一眼,“你身强体壮,怎会有事,我问的不是你。” 一直守候着老仆惊疑,他缓过神来,上前几步,连忙说着:“老奴无事。” “你手上有伤,你又是我家的马夫,耽误不得,这药你拿去用,现在就涂。” 薛岫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放到老仆的面前,老仆连连推辞:“老奴怎能用这么好的药,这伤不打紧,过个三五日就会好,回城里去买些药涂涂就行。” “……”薛岫转动着白玉瓷瓶,他扯开塞子,直接道:“手伸出摊开,这是命令。” 老仆颤颤巍巍伸出手,摊放到薛岫的面前,想要说什么又因薛岫说这是命令闭上嘴,我何德何能啊,能指得公子这般对我,我这条老命,时日无多,一定要找个时机好好报答公子,老仆心想着。 薛岫轻敲几下,细白的粉末洒在血红模糊的伤口上,与血液混合一起,又被新的白沫遮盖。 上好的金疮药见效很快,老仆只觉疼的麻木的手微微发疼,细微的痒意阵阵传来,他不敢合上手,捧着手缩在跟前。 望着自己干枯伤痕累累的手,又望向薛岫背着光看不清的面容,微微欠身:“谢谢公子。” “嗯,”薛岫应声,又道:“回府。” 而他对萧锦则说:“黑云压顶霉运未散,烧香拜佛亦是无用,你近日莫要出门,免得遇到祸事,安分些。” . 薛岫安全的回去,紧张半天的薛雅柔松口气,连忙追问薛岫是否遇到变故。 薛岫静静几秒后,他点头,缓慢说道,回来路上马车受惊,差点跌落悬崖。 “那哥哥你可有掉下去,身上可有受伤?”薛雅柔看到薛岫衣摆处的污渍,围着薛岫绕着圈上下打量着。 “没有,是萧锦掉下去,我去拉他的时候,蹭上的,”薛岫垂眸,顺着薛雅柔的视线看到衣摆处的脏污,他如此说道。 萧锦他不配当哥哥好友,薛雅柔心想着,她现在看萧锦是万分不顺眼,萧锦每每来见三哥,就准没好事,他就是个拖累。 抱怨着:“哥,你以后还是少和萧锦有来往,他就是个灾星,也不知为何,自某日起,他甚是倒霉,还会连累身边人。” “倒霉?”薛岫定定看着薛雅柔:“四妹妹可是知道什么?可否与三哥说说,若有为难事,也好有人与你一同解决。” 薛雅柔惊得后退半步,她错愕的抬起头,喊了声三哥,眼里绽放着光亮,又有些雾蒙蒙的,捂着嘴闭眼缓和两下。 她才嘴角露出浅笑,“什么都瞒不过三哥。”说完,嘴角下压几分,“我的那场梦荒诞无稽,我不愿去相信的,但事关哥哥,才不敢不当真。” “后来,哥哥你有腿疾,萧锦一直前来探望,可后来,他每来一次,哥哥的身体变虚弱几分,最后更是缠绵于病榻,在祖父……哥哥你也离开了我们,自哥哥你走后,薛家大厦将倾,尚不能等到薛静成长,薛家一夜之间从名门望族沦为寒门,叔叔伯伯们都相继离世。” “而萧家趁势崛起,投靠三皇子,得到三皇子的重用,最后成为定国大将军,北征西伐,平晋梁,可他向三皇子的投名状,便是对薛家赶尽杀绝,甚至五马分尸太子。” “更是有负于苏姐姐,他从前说的话,都是假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能听的。” 薛雅柔恍惚间又回到那场梦境中,滔天的火焰吞噬薛家,烧得一干二净。 薛家上上下下五百人,尽皆死于火中,她随着叔叔一路逃回祖地,身后铁骑追赶不休,射出的利箭刺中她的胸口,她跌落时,尚能感受到铁骑的马蹄声,轰隆不休。 她的弟弟,她的叔叔,婶婶,都死在她的身边,血染三里,她化为游魂随着风飘荡着,随着风来到卞金。 “王玉泽呢,我薛家覆灭,他王家岂能独善其身,”薛岫皱眉。 薛雅柔摇摇头,“不知,我的梦境里没有王家的身影,他们也许都还活着。” “三哥,三皇子不是好君主,他就是个暴君,自他登基后,虽很快灭掉晋梁,但亦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而他却在修建长乐宫,讨江姑娘的欢心。” “更是发明一种玩乐,百姓绑于城墙门,笼中大虫饿之,三日后,放虎而出,扑食民,民逃,其为虎扑之乐,活下来的人,可换得一天的口粮。” 薛雅柔抹着眼角的泪,她压着嗓音中的颤声:“这个国家,根本不值得我们守护。” 薛岫眼角泛红,藏于袖口的手握紧,“都是梦境,不必为此伤心,三皇子不会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