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爱不够就恨不够

    其实罗马那会儿不像现在，消息挺闭塞的，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更别提没有微博了。

    那人们如何获得消息呢？绝大多数平民百姓，甚至一大部分元老的消息来源，就是每天在元老院门口广场上定时发布新闻的那个又高又壮又胖的新闻官。这让刘一品想起了，当年在角斗场那个报幕的主持人。

    看来在古罗马，胖子很吃香呢，可以充当各种喉舌，毕竟胸腔大，在那个没有音响的年代，已经可以当做扩音器使用了。

    “广场上会放置容纳5000人的桌子，奴隶和被解放的奴隶，没有资格加入这场盛宴。没有安排固定位置的平民，必须在市政长官要求时，立刻离开。盖尤斯朱利叶斯凯撒宣布，为感谢大家的崇高美德，每位罗马臣民可以得到由国库拨出的一百第纳尔。”

    “此外，2万户应受奖励的家庭，将会获得共和国卡普亚附近的农田。”

    “另外，城里底层人们的来年所有的租金，将全额由盖尤斯朱利叶斯凯撒支付。”

    今天的一大早，这个胖翻译官就发布了上述短短的三条消息。但这已经在整个罗马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有的人却不这么想，庞贝的小儿子昆塔斯，就是那个罗马第一虐待狂，刘一品真身安东尼少年时的赌友加酒友。在自己的父亲陨落之后，四处流浪，狼狈不堪。而凯撒正忙于向整个罗马展示他的仁慈，并没有对他强加阻止。此时的昆塔斯，已经成为布鲁图斯母亲的座上宾。

    说起来这个关系有点复杂，许多人都怀疑布鲁图斯是凯撒的亲生血缘。因为布鲁图斯的母亲和凯撒保持了长达十余年的情人关系。但推日子一算，布鲁图斯称出生那一年，凯撒才只有15岁。所以在内心深处刘一品是不愿相信这个事的，好在凯撒貌似也不相信。

    但这并不影响凯撒和布鲁图斯之间亲密的关系，一来，凯撒是看着布鲁图斯成长，即便不是自己的亲血缘，也略有抚养之情；二来，凯撒和布鲁图斯他老娘，能维持十几年的关系，真的是有点真爱的意思。

    据传闻，凯撒从高卢回到罗马之后的第一天晚上竟然没有回家，他老婆得到的消息是，他要在执政官的宅邸加班。而他的步撵和他的仪仗队，第二天一早，都是从布鲁图斯家出发的。

    凯撒也并不是完全那种被自己下半身支配的男人，要知道，布鲁图斯的血缘是万分高贵的。他的祖先，可是为罗马盖下第一块砖石的那一批人，这在政治上能给予凯撒莫大的帮助，更别提布鲁图斯已经逐渐接替卡托成为元老院中间派的领袖。而且布鲁图斯的亲生父亲，早早的过世，在罗马那种奔放自由的舆论环境下，即使这段情人关系公布大众，也不会有人去斥责凯撒。

    但不知为何，这对鸳鸯最终还是散了。从波斯卡那吱吱呜呜的言语中，刘一品感觉到似乎是凯撒的正房夫人，给凯撒巨大的政治压力，要求他断了这层关系，而凯撒和自己夫人的联姻，本也就是政治产物，权衡利弊，凯撒还是放弃了欲望，选择了权利。

    说女人都是小心眼儿，不一定是正确的。可总有那么些女人，心眼儿很小。布鲁图斯的老娘就是其中一个，在昆塔斯落魄的回到罗马之后，没有人敢于接纳他，他甚至一度像一个奴隶在街道上流浪。

    直到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烈酒，喝的伶仃大醉的昆塔斯来到了布鲁图斯家门口，闭塞的消息，让他仍然以为凯撒还在给布鲁图斯充当着继父的角色。

    于是昆塔斯在布鲁图斯家门口咒骂着，要特么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但布鲁图斯的老娘在塞维利亚却感觉到这是一个复仇的机会，凯撒无情的抛弃了他，抛弃了她十分确认是真爱的这一段感情。

    这种情况下的塞维利亚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接纳并安抚了昆塔斯。甚至留他在家中住下，刘一品始终不相信这个消息凯撒会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凯撒并没有加以阻止，无论是念及旧情，还是出于对自己仁慈形象的维护，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持续了下去。

    昆塔斯在塞维利亚家也没有闲着，不停的利用罗马的夜色，见着各色仍然念及庞贝名号的人，这些人用咱现在的话说，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手里没有什么兵权，兜里没有什么财力，可是你架不住人家嘴上功夫厉害，张嘴闭嘴都是共和大计，张嘴闭嘴都是推翻独裁。这说起来就非常正义了，可他们没有能力像庞贝一样，揭竿而起，举兵造反，更不会像卡托那样宁死不从。他们只会像一群苍蝇，在雄狮打盹的功夫，扇动着自己的翅膀来影响你的睡眠。可是当苍蝇真的成了群，也是万分危险的，只要庞贝雕像还立在元老院里，他们就觉得这个名号还有利用的价值。

    这天早上，昆塔斯听完了新闻官的发言，在屋里倒上一杯冰凉的红酒，和塞维利亚坐在一起讨论着，昆塔斯说，“真的是，极其仁慈，而又非常慷慨了，凯撒这样做…”

    话说一半儿，布鲁图斯从外边走了进来，跟自己的母亲说，“我有些话想私下和你说。”

    “说吧。”不知塞维利亚是真的没有理解私下的意思，还是昆塔斯在他心目中，已经和自己的儿子位于同一个高度了，我们甚至可以理解，在仇恨的蒙蔽下，这个女人心目中昆塔斯似乎成为了他的复仇之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的儿子，甚至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布鲁图斯瞪了昆塔斯一眼，“我说私下说。”

    昆塔斯低下了头，并没有回应，而塞维利亚却很激动的抢着回答，“有什么话你可以当着昆塔斯的面说。”

    “如你所愿，我的母亲，我要说的就是昆塔斯，这家伙已经来了有一段日子了，也许是时候让他离开了。”

    “别介意，昆塔斯，我的儿子就是这么缺乏礼仪，”塞维利亚说着又把头转向了，布鲁图斯，“只要昆塔斯能让我开心，他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母亲，我并没有发现他能在什么地方让您开心？他能帮你写诗吗？”

    “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有一颗火热的心，让我感到温暖。”

    布鲁图斯恼羞成怒，大吼道，“如果你冷，你就多点几盏灯，庞贝的儿子在我们家呆着非常的不合适。”

    “那么，我们就应该放弃这种好形象了。”这一下塞维利亚竟然也发火了，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