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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十口没有经历到最后这步，但所谓的实验，所谓的杀人，不也是十口做过的事情么。 他就是十口的实验对象，他曾对十口说过“无所谓了不继续也没有关系”这种话……当时十口的反应是什么？好像也没什么过激反常的反应吧？直到看了文字，他才知道原来十口当时连掐死他的心情都有了。 说实话，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以人类常有的心思来衡量，白雨应该是憎恨或者惧怕十口的。 可白雨是妖怪，他不恨十口。 他甚至还觉得十口可怜，在人间悠悠荡荡这么多年，受到了这么多赞美跟追捧，但到最后，连一个能读懂他文字的对象都没有。 真可怜。 裴森榆换了台，刚好保姆抱着孩子过来：“裴先生，抱抱孩子吧。” 他跟白雨的小家伙已经有半年大了，名字已经取好，叫裴璃。 那时为了讨好白雨，他就将给孩子取名的权利献给了白雨。 可白雨对名字是很无所谓的，一个任人称呼的代号而已，怎么叫都无所谓。因为手头上刚好有本书，书名中间有“琉璃”二字，白雨就道：“那就叫琉璃吧。” 裴森榆没有想到白雨会真的这么随便。 这明显更偏女孩子风格的名字让他实在不能接受。 最后交涉折中一番，便只取了一个“璃”字，还算中性。 裴璃的性格是有些奇怪的，与其说是不爱哭闹倒不如说是根本不爱发出声音。别人家的小孩喜怒哀乐都只能用“咿咿呀呀”的哭闹表示，可裴森榆看着裴璃，总会觉得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喜怒哀乐。 等等，有点错误。 事实上不是裴璃没有喜怒哀乐，准确来讲，是对着他跟白雨的时候没有喜怒哀乐。 裴璃头几个月是赵之婷帮忙带的——当时准备将裴璃的存在告诉赵之婷时，裴森榆都做好了被痛骂一顿的准备。 但是结果意外。 赵之婷是说了他几句，可对裴璃的存在，她很快就接受了，甚至还很疼爱。 当时他们家正处于多灾多难时期，家人全部在医院进进出出。裴璃的到来对赵之婷而言变成了转运的瑞兆，再加上桑繁星说了几句好听的，她就开始把裴璃当成小福星宝贝供着了。 事实似乎也是这样。 裴璃来了以后，各种噩运渐渐散去，好事接踵而来。 可有一件事情是裴森榆至今都搞不明白的，那就是裴璃后来就只对着赵之婷有反应，其他人，包括他跟白雨，都沉默到只剩下呼吸。 桑繁星跟水墨对此也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只是建议他：“小妖怪在中午时刻是最温顺可亲近的。你要不每天那个时刻都抱着亲近亲近他，说不定就会有改变了？” 然后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儿子对着他还是只有沉重的沉默。 不过这点丝毫改变不了他对裴璃的溺爱。 没错，就是溺爱。 很多很多的喜欢，还有很多很多对白雨的愧疚跟后悔，他都竭尽全力地想补偿在裴璃身上。 接过孩子，他的脸上都开始露出可以被称为“慈祥”的微笑，握握裴璃的小手，他想去亲一口：“我的小宝宝呀……” 白雨却突然开口了，说了一句不适时宜的话：“有时候，我会觉得十口好像就在我身边。” “……”裴森榆的后背一阵发凉，“……是真的吗？” “只是感觉。”白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前额的头发有些长了，几缕到了眼睛的位置，“但有些时候，这种感觉很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裴森榆的仇恨值略高，所以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掐死他的就打住吧（趴） 第2章 2 白雨对裴璃并没有多大感情。 虽然裴璃是从自己肚子里出去的，虽然为了让裴璃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他的肚子还被开了一个大血洞。 可他没有体验过裴璃在自己体内成长的过程与感受。 倒是体验了一把开膛剖肚时的疼痛感有多剧烈。 所以硬要说他对裴璃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大概就剩下一个“痛”字了。 但也是有了裴璃后，裴森榆的家人对待他们在一起的态度就变了。 这是白雨现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他还是觉得人类思考问题的方式很奇怪——一个人住在一幢房子里不算家，两个人住在一幢房子里也不算家，可两个人有了孩子后，就算个家了？想在山上的妖怪小动物们，刨个洞出来钻进去就算家了。同样的事情，一到了人类这里却多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思维。 但这段时间白雨也没见过裴森榆的家人，这话自然不会用嘴说出来。 裴森榆溺爱裴璃成病，赵之婷跟裴睿的程度也没有低到哪里去，有事没事就想着把裴璃接到他们那边去住。 这点白雨压根就无所谓，他能好几天都不抱裴璃一下，有时路过去看裴璃一眼就是难得的关怀了。 只是裴森榆舍不得裴璃，他心中还有着早日跟裴璃亲近的愿望想要实现。 不过白雨提醒了他一句：“放弃吧，他对你这辈子都这样了。” 裴森榆被伤害得不轻，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一点都不喜欢你吗？”白雨的话非常直接。 “……” “他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或者根本不喜欢这个家。”白雨道，“但他喜欢你妈妈，每次你妈妈抱他的时候他都会笑。” “……” “正好你妈妈也喜欢他，送他过去那边不是挺好的吗。” “……我还以为时间久了，多少就会有些改变了。” “我只觉得你每天抱着他的时候他都很不情愿”白雨看着裴璃，“这样的时间一久，他更讨厌你倒是很有可能的。” “……” 于是裴森榆便忍着不舍将裴璃送去赵之婷那里了。 看着裴璃在赵之婷怀里咿咿呀呀地发着声音、张开了四肢似乎想要抱抱、脸上还挂着又甜又可爱的笑容时，他非常嫉妒。 ——算了，这对孩子好。 他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而且好久没有跟白雨单独在一起了，今晚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安慰完之后再鼓励自己一把。 其实裴森榆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白雨看似原谅了他，但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仍隔着一层明明软却韧到怎样都撕不破扯不断的纱。 白雨变了太多，让他捉摸不透。 而且还是总让他心生不安惶恐的捉摸不透。 他现实地认清白雨对他的原谅是建于喜欢着自己的基础之上——因为白雨喜欢他，心里还有他，所以原谅了他。 这种喜欢在乎是非常纯粹且强大的，它可以压过白雨本该对自